第62章 福分
2024-06-11 02:04:30
作者: 隨便老哥
在聽完皇帝的複述之後,盧植等人竟皆沉默了。
「該殺!」在劉辯面前並沒有什麼存在感的衛尉張溫,悶聲說道。
劉辯笑了,「看看,連我們的老好人張卿都覺得此人該殺,那就必然是該殺的!」
「若讓這樣的人繼續為官,那朕一定是個昏聵無能的暴君!」
「哪怕朝中無人可用,將這些官職空置,朕覺得也比讓他們繼續魚肉百姓要好。」
「諸公以為百姓眼中的朝廷是什麼樣的?」
眾人默然。
劉辯隨手翻開一摞奏表,拍在案上,說道:「百姓眼中的朝廷,絕對不會是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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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能看見的最多的就是嗇夫,三老,游徼。雒陽百姓還能知道都尉是幹什麼的,可更多的地方百姓甚至於連縣令、都尉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
「雖然沒見過,但縣令、都尉這些人做的事辦的差,百姓的耳朵是能聽見的,是和他們息息相關,關乎他們生死的。」
「所以你們以為百姓眼中的朝廷是什麼樣的?」
「朕告訴你們,如果一縣的縣令和都尉是什麼樣的,那麼百姓眼中的朝廷就是什麼樣的。」
「他們不會在乎,也根本不會知道你們三公九卿今日為民請了什麼願,幹了什麼事!」
眾卿面面相覷,被皇帝強大的氣場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陛下之言鞭辟入裡,入木三分,只是京中忽然間少了這麼多的官吏,上令無法下達,於朝廷不利!」朱儁說道。
「從西園遴選幹才以充各司,朕親手訓練出來的人,朕知道他們大部分人是什麼樣的品行。」劉辯也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只能繼續從西園抽人了。
他練了一年的這點底子,再這麼抽上一輪,可就真的要虛脫了。
但他親自訓練出來的人,劉辯對他們的信任是絕對的。
雖然其中肯定會有害群之馬,但大方向上絕對不會有問題。
心理學,可是他那支部隊的必修課。
在這不同的環境下,他訓練出來的將士,可能沒有當時那麼強大的信仰。
但也有八九分的力度了。
尤其是忠君的概念,在這個時代這樣的思想本來底蘊極深。
劉辯只是稍微使了使力,在其他方向上再稍加引導,效果就格外的顯著。
盧植幾人又一次面面相覷了。
他們倒不是反對皇帝這麼幹,只是又雙叒叕覺得,皇帝這麼做好像又是有預謀的。
「臣本來也想如此諫言,西園銳士但凡能當軍候者,必然就能勝任一地之縣令與雒陽都尉。」朱儁沉聲道。
「既然諸卿都沒有意見,那此事就這麼辦吧!」劉辯說道,「刮骨療毒之後再換血,身體才會更加的康健不是嗎?大漢朝這病很重吶!」
劉辯喃喃感嘆著,忽然從盧植幾人的眼神中,看出自己好像是個壞人的感覺。
「咳咳……」劉辯輕咳一聲,問道,「諸卿可還有其他事?」
「臣等告退!」盧植拱手稱道。
看著幾人竊竊私語的離去,劉辯心裡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他們該不會以為是我故意這麼幹的吧?」劉辯低聲嘀咕道。
但轉念,劉辯就釋然了,是故意的又如何。
他連三公都給集體坑沒了。
坑一群都尉、六曹之流,難道還算什麼問題?
若身家清白,又有什麼可擔憂的?
……
自這一天起,雒陽城內的氣氛漸漸又變得詭異了起來。
從前備懶之人,忽然間開始勤勤懇懇,甚至連積壓了數年的卷宗都翻了出來。
有小毛病的人,幾乎是想破腦袋的,想盡一切辦法去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
而那些明知自己犯了殺頭罪過的人,則開始悄悄的準備跑路。
但很可惜,有這樣想法的人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群兩群。
所以當他們在自認為非常隱秘的時間,悄悄逃出城門之後發現。
正有大量與他們想法一致的官吏也在跑路。
官道上,他們竟然組成了一條龐大的隊伍。
儘管大家同殿為臣,可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所有人都很默契的誰也沒有招呼。
倒也不是丟臉,只是大家都對自己的小命有些擔憂。
本來悄悄逃跑的他們,現在好像變成明目張胆了。
出城不過十餘里路,前方忽然出現了拒馬樁,攔住了去路。
「諸位,這麼著急的上哪去啊?」
一名將領手中揮舞著馬鞭,笑吟吟的站在拒馬樁前面,看著浩浩蕩蕩而來的眾人。
馬車裡的人紛紛探出頭來張望。
這一看,差點把他們的魂都給嚇沒了。
「是城門禁衛……」有人戰戰兢兢的說道,下巴都快合不到一起去了。
張雄目光淡蔑的掃了一眼這浩大的隊伍,下令包抄的同時,心中不由佩服皇帝的高瞻遠矚,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提前一步想到了。
……
雒陽城內的空氣好像又清新了幾分。
劉辯看著奏報,雖然氣憤,但也感覺通體舒坦了。
缺少的官吏可以再補,但若繼續讓那些害群之馬為官,劉辯可真的渾身上下難受。
他放下奏摺,看向了跪坐在一旁的瓊姑,「你為什麼要摸黑進朕的寢宮呢?」
這個好看的女人,昨天晚上差點殞命在劉辯的刀下。
瓊姑頂著兩個大小不一的熊貓眼,低著頭一言不發。
那雪白的脖頸上還清晰可見點點傷痕。
那都是劉辯的傑作。
可不是劉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實在是瓊姑摸著黑鑽進了他的床幃,把他給嚇到了。
他情急之下踹了一腳,然後聞訊而來的趙野舉刀就扎,隱約看清了瓊姑面貌的劉辯連忙阻止,但由於手上過於用力,給這姑娘脖子上抓出了一片非常清晰的五指印。
「說話!」劉辯喝道。
瓊姑這才怯生生的抬起頭來,卻也不敢去看劉辯,只是用極其細微的聲音,低聲說道:「是王妃令民女侍奉陛下的,可民女不知陛下您住在何處,一不小心走錯路了……然後,還是王妃及時發現,並告訴民女陛下您的寢宮,這才……這才有此誤會。」
唐姬安排的?
劉辯不覺有些頭大。
這個女人,簡直和步練師有的一拼。
怎麼在物色美女上,竟然比他自己還要上心呢,這不科學啊這。
「那你昨晚為何不說?」劉辯沒好氣的問道。
瓊姑委屈巴巴的說道:「民女……羞於啟齒……」
「嗯?」劉辯愣了愣。
這有什麼羞於啟齒的?
好吧,好像也確實不好說。
是王妃讓我過來送鮑的?稍微有點教養的女孩子,恐怕都不會直接將此事說出來。
「去找侍醫,將你脖子上的傷處理處理。」劉辯頗為無奈的說道。
原本這應該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可心在卻變成了這個模樣,搞得他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唯!」瓊姑低應一聲,姿態有些彆扭的離開了。
宮中的儀禮對於她這個出身於商賈之家的少女而言,處處都是陌生的。
可能連走路都擔心走錯了。
小心過了頭,這就導致她的一切行為都看起來十分的彆扭。
「讓王妃來見朕。」劉辯摳著太陽穴說道。
他登基已有一年,唐姬的身份也該解決一下了。
總不能他是皇帝,可唐姬到現在還是王妃,這聽著都彆扭。
劉辯對唐姬沒有任何的意見,他對這個女人十分的滿意,之所以遲遲未定皇后之事。
只是因為戰事繁忙,他根本沒有顧得上。
去年一整年的時間,他都在生死線上掙扎,想盡一切辦法的自保奪權,哪有功夫去考慮皇后之事。
但如今,也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