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人心，鐵槍

  左星塵隨著潮湧，回到了湖中，他如魚兒入水，在水中格外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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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潛行不遠，還沒有看到自己的大煉陣，就碰到兩個熟妖。老污與左軟軟在不遠處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左星塵還沒有反應過來，小蚌妖已經奔了過來，撲身入懷，哭成了淚人。

  小蚌妖纏在身上，剝不下來，她張開雙殼，等於是祼著身體，全身該軟的軟，該彈的彈，弄得左星塵臉紅脖子粗，兩隻手不知道放在哪裡。

  老污在一邊直瞪眼，麻痹麻痹個沒完，也不知道罵的誰。

  「你們怎麼在這兒，你們不是在水潭裡麼？」

  剝不下來小蚌妖，左星塵只好問老污。

  老污一翻白眼。

  「我們如果不在這裡，哪有這樣大的湖浪，你真以為自己吼一噪子，就真成了惡龍湖之王了，是我們兩個費盡力氣，湧出的狂流好不好，麻痹，風頭全讓給你了，是我們救了你。」

  「哦，那還要多謝你們，等等，你們怎麼會在這兒，我走的時候不是在水潭裡麼，商氏圍湖，你們是怎麼回來的。」

  「還不是你這個水妹妹，特媽的，老子手賤，卜了一卦，呸呸，是推算天機，結果卦象顯示，你要回惡龍湖，而且有危險，我當然照直說了，於是她就哭個沒完，老夫沒有辦法，才挖出一條洞來，回到湖裡等你。」

  左星塵不禁對老污刮目相看。

  「想不到你不但算得一手好卦，還會扒沙，王八扒沙的傳聞，果然是真的。」

  老污頓時大罵了起來。

  左星塵聽著他的污口，感受著久違的溫情，笑著在他頭上拍了一記，將一千句污口拍回到他肚子裡，這才抱著左軟軟，向湖心行去。

  走不多遠，

  就看到了龍尾，也就是他的大煉陣。

  走到近前，左星塵又驚又喜，大煉陣經過這些天的汲取星輝，化為已用，已經強大得多，煉陣之內的龍屍，也已經化成了金液，從固鼎法陣中，經過固藥法陣，流入了煉化法陣之內，看來用不了幾天，就能流入成丹法陣，完成這一爐好丹。

  「《異丹術》真是絕品寶書啊。」左星塵不禁感嘆萬分，遇到老污，是自己最大的幸運。

  老污不領情，對左星塵怪模怪樣的看著自己，很警惕，忽然問道：「小子，有句話，我實在忍不住了，你是白痴麼，你是大傻逼麼！兩軍對戰，就因為一個陌生人，就放棄大好戰機，我看過的書上，從來沒有過如此傻逼的將領，你如此作為，將來如何成為大氣，老夫真是算錯了卦，看錯了人！」

  左星塵瞪了他一眼。

  「老污，如果張柯算陌生，那麼，你也是陌生人之一，將來有一天，你身陷敵營，好吧，我第一個跑……」

  「等等，將我與他相提並論，好象不大對……麻痹，當然，你那幾句話說得還是很有水準，比如說決不拋棄兄弟，對了，我們結拜吧。」

  老污又開始亂七八糟了。

  「放心吧，老污，不用結拜，你也是我的兄弟，」

  「這還差不多，對了，你入湖這一步，走了一步漂亮棋，占了先機。哈哈。」

  「是啊，這步棋必須要走，其實，我還是耍了心機。」

  「哦，說說看。」

  左星塵終於將左軟軟從身上剝了下來，左軟軟賴在他的手臂上，一會兒摸摸他的臉，一會兒整理一下他的衣襟，不肯放手。

  左星塵無奈，任她擺布，接著對老污解釋。

  「實際上，入湖這一步，早在我的計劃之中，讓牛氏牽制商氏，也在計劃之內。湖中有寶，老污，牛氏滅掉商氏後，肯定會下湖查看的，你知道，人心是檢驗不得的，貪婪是人之本性，我不敢保證在如此的巨寶面前，牛氏會不動心，要知道，汀州距離武楚帝國，也不過幾百里，他得到巨寶，帶著族人投奔武夢帝國的話，完全可以在異國，成長為一個小門閥，而左閥也拿他沒有辦法，所以，不能讓牛氏看到巨寶，他們可以猜測，可以想像，就是不能看到。」

  老污目瞪口呆，直瞪著左星塵，仿佛不認識了他一樣，許久才嘆息了一聲。

  「人心真是可怕，你小子，竟然……」

  後面的話，不知道如何形容，總之，左星塵令老污有些擔心起來。

  左星塵笑道：「我只是不敢檢驗人心，誰幫了我，我自然會記在心中，將來會加倍回報的，老污放心，左星塵說出的話，都是臟腑之言。我的朋友兄弟，永遠不會為我所棄。」

  老污點頭。

  「我相信你，我的卦象上，也表露你是那種一根筋東西，不錯，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我要帶走黑槍，我越來越感覺到，與巨龍相比，也許黑槍更有價值。」左星塵兩眼放光。「黑槍必須帶走，用不上十天，就會強者追蹤而至，黑槍留在湖底，難保不會被強者感應到，我還是帶在身上，安心得多。」

  「那是作夢，能撥出它的星武者，還沒有出生呢，此槍絕非凡品。」

  左星塵點頭，「所以，今天之後，我要將黑槍的槍魂之力，都汲取到的身域中去，缺少了槍魂，黑槍會越來越小，最終，我會撥出它來，帶在身上。」

  「我們怎麼辦，你離開之後，我們怎麼辦？」

  老污想到一個致命的問題，卦象上既然顯示，左星塵能幫他達成心愿，修煉有成，直至擁有能破開虛空之力，但是，自己是林龜，而左星塵是人類，他不可能一直呆在惡龍湖底，而自己又怎麼能一直跟在他身邊呢。

  看看自己這標準的龜身，老污的擔心已經很久了。

  此話出口，左軟軟又流淚了。

  這個小淚妖，水作的妖體，淚太多，雖然人在湖底，但她的眼淚，與湖水不大相容，依然能看到滾滾而下的淚流，又傷心，又讓人心疼。

  左星塵沒辦法，抱過她來，勸慰一番。

  「沒關係，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好了，我想了想，我還有四個月的時間，在外遊歷，希望這四個月的時光里，你們兩個的妖體，能轉化成人身，去掉外殼，化成真正的人形，也只有這樣，我們幾個才能一直在一起。」

  老污點頭。

  「也只有如此了。」

  一人兩妖，沿著大煉陣，一直走回到巨坑底。

  巨坑底顯然來過人，商氏的星武者不知道面對這隻龍首時，是何等的狂喜，黑槍依然如故，凜冽的槍威，甚至隔了多遠，都能感覺到它的無匹鋒銳。

  除去龍魂已被留在左星塵的心臟之側外，坑底一切如故。

  左星塵決定拋掉所有顧慮，加緊修煉。

  修煉之前，他先將幾粒龍骨聚靈丹，分給左軟軟與老污每人幾粒，吩咐他們按時按量服用，抓緊修煉，爭取早日脫離妖象，早日能幻化出人形來。

  這幾粒龍骨聚靈丹，如果放在外面，就是能讓星武者為之狂喜的寶藥，可是在老污與左軟軟眼裡，這只是丹藥而已，自己吃得心安理得。

  看著他們兩個吞掉龍骨聚靈丹，開始沉入修煉之中，左星塵跳上龍首，來到黑槍之側。

  半截斷槍，依然散發著可怕至極，陰毒至極的威壓。

  左星塵動用全力，試了試，依然如螞蟻撼樹一般，難以撼動。

  左星塵對自己很失望，本來經過這些天的苦修，感覺自己精進極大，可是，卻依然連縮水的斷槍，也撥不出來。

  不過，如果他知道，商正別說撥槍，連走近斷槍十丈之內的能力，都沒有，他根本就承受不住那股無上的陰寒槍威。

  撥不動斷槍，左星塵也不灰心，力量不夠，就得修煉。

  他直接跳入了槍魂界內。

  與第一次進入槍魂界不同，此時此刻的槍魂界內，對左星塵排斥之力，小了很多。

  能看到邊際的槍魂界，實際上，已經縮水了很多。一眼就看清遠處的槍魂界之結界。

  那雙一直注視著自己的目光，也更加清晰。

  那是屬於槍魂，也是屬於之前斷槍主人的意志。

  左星塵也許能得到黑槍，但是，無法去除這道意志，他就永遠成不了這截黑槍的主人。

  左星塵沉靜下心神，坐在槍魂界內，開始動用《上善若水，天雷篇》，汲取著槍魂界的能量。

  人既然在槍魂界內，氣息就鎖在了槍魂界內，無一絲外泄。

  惡龍湖依然平靜，湖上的星輝，缺少了商氏星武者的釋放，並沒有減少，反而光華大震，星輝萬河歸海般地，從幾百里，上千里外的天地之間，湧向此處。

  大煉陣得到了這番好處，煉藥的速度更高一倍。

  引動這些星輝的，正是老污。

  他藏身在巨坑裡，運用《演天訣》，煉化體內的龍骨聚靈丹，要知道，老龜的星魂，是品級高得可怕的紫微右垣，品階之高，除去當年的始皇帝，只怕僅有她一人了。

  而一邊的左軟軟，引動的星輝，就少得多，她的修煉功法絕對不比老污差，差的只是星魂品階。

  坐在老龜身側，左軟軟傾其所有地苦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