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謀取天下

  蜀郁笑了笑，隨即伸出食指，在茶水裡頭沾了沾，在桌上一筆一划的寫了個兩個字。

  等東方煜和秦雨桐看到那兩個字後，都是瞳孔微縮了一下。

  「天下？」

  秦雨桐和蜀郁對視了一眼，都已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詫異。

  他們知道這蜀郁另有圖謀，可是卻沒想到他的圖謀竟這麼的大！

  見二人驚訝，蜀郁卻是笑了笑，緩緩開口道：「從前，三國鼎立，各自掣肘，雖邊境偶有小打小鬧，卻都十分收斂，從未有過大軍躍境的行為，各國百姓也算是安居樂業，然而，自從十幾年前，華國與元國聯手，將蜀國覆滅瓜分後開始，這二者之間便是頻頻發生戰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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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國不願看到華國一人獨享大半的蜀國舊地，而華國也擔心元國會進軍冒犯，二者之間，各自忌憚，各自不服，這十幾年來，大大小小的戰打了不知凡幾，百姓們不堪其擾，子民流離失所，在你們看到的地方，歌舞昇平，可是在那些陰暗的角落裡，你們又知道多少呢？」

  「特別是曾經的蜀國百姓們，在元國亦或是華國之中，夾縫求生，過得苦不堪言，我想要的，便是這盛世清平，無種族之歧視，人人平等！」

  蜀郁聲音如戛玉敲冰，讓人聽之便是不由得被這朗朗的浩然正氣之氣節所帶動著。

  若是在此之前，秦雨桐還以為這蜀郁所謀劃的不過是權力欲望，那聽得他的這話，她突然覺得，也許對方是真的想要為百姓做一些事情。

  東方煜看著蜀郁，眸色陰晴不定，最終問道：「你是讓我幫你謀這天下？蜀郁丞相莫不是忘了，我的父親，大概是如今的華國之主，他如今膝下再無子嗣，最終那至尊之位，便也不可能出其右，我為何幫你？」

  「這便是，蜀某大費周章，請二位前來的目的了，天下之主，勢必孤冷而絕情，情若不絕，無法渡天下之人，但是，若絕了情，便將失去這心愛之人，僅看戰神到底是要這江山，還是要這美人了。」

  秦雨桐沒有在意東方煜到底會選擇什麼，反而是好奇的開口問道：「那蜀郁丞相你呢？既知這條路孤冷絕情，你又為何要非要坐那位置？不要說什麼為了黎民百姓，我想這雖是占了其中一點，可是，卻也未必是所有吧。」

  蜀郁怔了怔，似乎有些恍惚，隨即看著秦雨桐的臉，像是透過了她，看到了其他的什麼一般，半晌之後，蜀郁微微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絲追憶道：

  「也許是為了那些已經了永遠離開我的人吧，為了讓他們瞑目……」

  說到這裡，蜀郁的腦海里閃過了那些塵封的畫面，華軍兵臨城下，四處戰火瀰漫，屍殍遍野，耳畔那些百姓聲聲痛苦的哀嚎和壓抑的哭泣聲，讓他的心驟然緊縮。

  他看著父母死於城牆之下，他看著華軍的鐵騎踏入他的家園，踐踏他的子民，他能夠做的便是，拿起武器，誓死捍衛。

  他以為可以等來元國的救援，來自母親母國的救援，那個從小就樂呵呵喊他乖外甥的舅舅的幫忙，可是……

  到了最後，他等來的是什麼？是來自親舅舅率領部眾瘋狂占領他們蜀國領地的消息！

  前面是東方流觴無情的背叛和反噬，後面是親生舅舅的趁火打劫。

  他在堅持了數日之後，再沒了任何的反抗餘地。

  身旁一個個忠心耿耿的部眾都已死在自己的邊上，他看著那滿目瘡痍，心中只剩下恨、怨、哀！

  最後的一場戰役，他率領殘餘人馬，被萬軍圍住，身中數箭，本以為絕無生還可能，卻沒想到，父親和母親早已做好了最後的打算。

  一名與其極為相似的死士代替了他，在萬軍之中，被萬箭穿心而死，而他，也被忠心的部眾救走。

  他清醒後發現已是國破家亡，所有曾經所擁有的一切，都已化為了泡影。

  那些熟悉的笑顏，熟悉的聲音，都已經化為了滿目的血色。

  每一次午夜夢回，他似乎都能夠聽到那些悽厲的慘叫聲和哀求聲。

  那之後，他休養了很久很久，直到身體復原後，他便是請了一名隱世名醫，替他改頭換面，如今的他，自是與從前判若兩人。

  從前的他身居高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有父母的縱容和寵愛，也養成了他那桀驁不馴又總是正義感滿滿的性子。

  可自從那以後，他知道，沒有了父母的庇護，他便不能再隨本心而活，也是因為如此，他特意作了一篇《治國策》，在那元國大王，也就是他親舅舅經過時，讓他聽到。

  從此，這個世間，便有了，蜀郁。

  「總而言之，我選擇了江山，那麼，戰神殿下你的選擇是什麼？」蜀郁斂去了眼底的痛楚，隨即抬頭看向了東方煜笑著問道。

  秦雨桐聽到這裡，也是下意識的看向了東方煜。

  東方煜緊了緊牽著她的手，輕聲道：「江山美人兒我都不要，我只要她。」

  江山美人兒都不要，因為江山太大，美人兒太多，可是那些在他眼裡，都猶如塵埃，隻眼前之人，才是唯一。

  秦雨桐聞言，沒有太意外，卻也還是心裡暖暖的。

  蜀郁看到秦雨桐高興，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也是升起了一絲喜悅，自從第一眼見到這女子開始，似乎這女子的喜怒哀樂就總能夠牽動他。

  但是蜀郁自己知道，這種感覺絕非愛情。

  所以就連蜀郁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對這女子的感情到底是什麼了。

  「戰神果然是個重情之人，在下佩服。」蜀郁此時看著東方煜的眼神似乎柔和了許多，也不知是因為東方煜做出了選擇，不與他為敵，還是因為東方煜選擇了秦雨桐，而秦雨桐因此而高興。

  東方煜挑眉道：「我可以選擇不與你為敵，但，你若想要這天下歸一，卻並非我一人不與你為敵便可，想要這天下之人，並非只有你一人。」

  「我知道，你的父親是其一，我聽說在華國還出現了蜀國的皇子，想必……他也有圖謀天下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