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說完了嗎

  謝堯帶著西北大軍千里奔襲，日落時分，抵達蒙軍侵占的最近城池烏城，對方的斥候早就打探到西北軍的動靜，知道他們已經換將，如今領軍的是和他們有夙仇的謝堯。

  

  這座城池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他們仗著地利，閉門不出，試圖消耗西北軍士氣，再徐徐圖之。

  不知對方是並未收到統帥等高級將領的死訊還是不曾懷疑到謝堯頭上，西北軍兵臨城下的時候，蔡老大看到對方牆頭上出現了領將的身影。

  守在烏城的是阿爾達，是摟著兩個身姿曼妙的女子出現在城頭，看到騎馬立在大軍最前面的謝堯，他哈哈大笑。

  「大楚要議和也未免太沒誠意了，居然只送了個小白臉過來，回去告訴你們皇帝，把他的妃子和公主全部送過來，我們或許會考慮出讓一兩個城池。」

  他剛說完，城牆上的蒙軍將士一同笑了起來，個個都叫囂道：「沒錯，要是你們皇帝的女人把我們伺候得好，能讓你們這些男人多活幾年。」

  太囂張了，蔡老大心想，皇帝還是謝堯舅舅呢，宮裡的女人不是他舅母就是他表妹，被侮辱到這份上，不知道謝堯會如何罵回去。

  令他失望的是，謝堯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淡淡回了句：「說完了嗎？」

  阿爾達笑得上次不接下氣，跟左右士卒道：「你們聽到了嗎，這小子娘了吧唧的，說話聲音比蚊子還小，我看他肯定是昨晚被人操累了，現在腿正抖著呢。」

  霎時蒙軍那些人全都用曖昧的眼光看著謝堯，甚至舔了舔唇角，吹起了口哨，好像這裡不是戰場而是哪裡的花樓似的。

  謝堯恍若未聞，眉毛都不曾抖一下，微不可聞地說了句：「看來是說完了。」整個人便消失了。

  蔡老大急忙尋找他的身影，下一刻，城牆上便傳來驚叫聲，他抬頭一看，方才還囂張得不成樣子的阿爾達脖子上赫然多了一根血線，隨即頭顱滑落下來，砸到城門前。

  發出驚叫聲的正是被他摟在懷裡的兩個女子，兩人花容失色，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想向旁邊避開，左右的士卒腦袋也紛紛往下掉。

  不過幾個呼吸而已，牆頭上站著的蒙軍將士全都身首異處，而烏城大門從裡面緩緩打開，露出謝堯的身影，他招手，示意大軍發起進攻。

  大軍將士激動地沖了進去，蔡老大慢了一拍，差點被自己身後的士卒撞倒，不過他沒有發怒，而是怔怔地看著牆角散落的腦袋，心裡寒涼如冰。

  他連謝堯是怎麼動手的都沒看到，也不知道謝堯是怎麼從地面到了牆頭的，烏城的城牆有十幾米高啊，牆壁還如此光滑，就是攀著繩索上去都要爬好一會，可謝堯眨眼就取了那麼多人頭。

  這樣的人，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嗎？

  蔡老二幾個心裡想的跟他差不多，蔡老四比較膽小，對蔡老大道：「大哥，你說我們現在後悔來不來得及，把蕭將軍的陰謀告訴他，他會放過我們吧。」

  放過？

  不可能的，蔡老大絕望想道，這兩年邊疆沒有戰事，他能當上校尉，憑的根本不是軍功，而是給蕭重當刀子，死在他們兄弟幾個刀下的西北軍將士不知道有多少個，那些都是不服從蕭重的人。

  這些事經不起調查，事後追究責任，他們都要死，若不是和蕭重緊緊綁在一起，他又怎麼會如此信賴他們，委以重任。

  蔡老大咬了咬牙：「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沒有退路可走。」

  謝堯儼然大殺器，蒙軍將士在他面前毫無反抗之力，他專殺將領，蒙軍沒人指揮，亂如散沙，西北軍衝進烏城不到半個時辰，就把蒙軍全部幹掉了，傷亡極少。

  他們從未贏過如此輕鬆的戰事，個個都興奮異常，恨不得立刻寫信告訴家裡人，蒙軍一點都不可怕，他們就跟切菜砍瓜一樣打敗了他們。

  城裡存活下來的多半是女人，有一部分孩子，被解救之後也是震驚不已，等回過神來之後，便把蒙軍藏糧藏肉的地方指了出來，將士可以好好犒勞一頓了。

  謝堯坐在城主府里，卻有點焦慮，太慢了，一天時間才拿下一個城，還有十四個，難道要花十四天？到時候京中還不知會出什麼變故。

  但他速度最快，是最先趕到的，謝一謝二他們估計還有一兩天才到，想要兵分幾路都無人可用，現在軍中將領都是蕭重的心腹，若是分開行事，他們肯定會陽奉陰違，故意拖延就算好了，說不定還會和蒙軍聯手坑自己人。

  而根據他這一天的觀察，蕭重這人還挺有能耐的，西北軍但凡有點本事的人，全都沒有任何官職，被排擠得不成樣子，上位的都是心狠手辣志大才疏之輩。

  能把偌大的西北軍治理成這個樣子，謝堯也要說一聲服氣。

  「將軍，您先吃點東西吧。」蔡老大親自端了一大盤羊肉和一壺酒進來，謝堯身邊沒有親兵，他便殷勤伺候起來。

  「放下吧。」謝堯淡淡道。

  蔡老大把東西放到桌上，恭敬道：「將軍還有其他吩咐嗎？」

  「不用了。」謝堯回道。

  蔡老大便離開了，半個時辰之後，謝堯喊人過來收拾餐具，他又顛顛地跑過來，見羊肉吃得一乾二淨，酒壺也空了，心中大喜，面上不動聲色道：「將軍吃好了？要不要再添一點？」

  謝堯揮了揮手，顯然不需要，蔡老大便收拾餐盤退了出去。

  等回到自己今晚住宿的地方，蔡老二幾人正在那裡等他，紛紛問道：「大哥，藥下了？」

  蔡老大點頭：「嗯，羊肉和酒里我都下了。」

  「他吃了？」

  「吃了。」

  蔡老七有點懷疑：「大哥，會不會有詐啊，他難道一點戒心都沒有嗎？」

  「他又不知道我們要下藥，而且這藥沒有藥引又不會發作，他就是拿去讓人查驗也驗不出什麼東西。」蔡老大回道。

  更何況，軍中的軍醫也是他們的人，烏城裡連個大夫都沒有，謝堯就算真懷疑，也找不到可以驗藥的人。

  不吃他端過去的東西，他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