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心魔

  她看不得，畫不得，便生氣，把它們都放在一處閣樓里了，任由她們落灰。

  小姐每隔一年半載，偶爾會進去看看，但也從來不打掃，也不讓別人打掃，進去就為了過過眼癮，然後再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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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宸蹙眉：「喜歡的東西卻碰不得，應該很痛苦吧？」

  白芍搖頭：「小姐是個看得開的人，自己不能碰，那就走出家門，換一種方式去欣賞。

  她自己畫不得山水，那就出去看山水，看真是的山巒疊翠，高山流水，畫不得丹青，就去 里看最好看的花娘，大街上看長得最好看的姑娘。

  彈不得琴，就去找人彈琴給她聽，總之小姐從來不曾為難自己。」

  南宸點頭：「是了，她是這般性子。」

  南宸倏地看向白芍：「赤腳神醫毒無名，可知道她為何會這樣，可說過什麼？」

  白芍抿唇：「師父當然知道了，他說小姐天生可能就是個怪物，身上藏著太多的秘密，別人看不透，小姐自己呢，好似也要守著那個秘密，不想徹底放開自己，不想去回憶，不想去觸碰。

  師父說除非哪一日小姐能自己想開了，也許問題也就解覺了，這些東西也就能碰了，否則小姐真正內心的東西，誰也不可能看見，也不可能參透。

  師父曾經喝醉時還說過，也許若小姐把心魔看破，把她心裡防禦很緊的東西鬆開，也許小姐的預知之症，那種發病的夢魘，也許能好。」

  南宸道：「該如何作，才能讓她把內心堪破？」

  白芍搖頭：「攝政王，這些都是師父的猜測，並不一定準，而且如何堪破小姐的內心，這……無人得知，可能還需要小姐自己……」

  南宸道：「本王明白了，解鈴還需系鈴人。」

  白芍點頭：「是這個意思，公子說過，您是小姐的情劫，我希望告訴攝政王這些，希望您能對小姐的預知之症，能有幫助，白芍希望，小姐的情劫能化解的小姐的病，讓小姐不再痛苦。」

  南宸道：「本王也希望，能幫到她。」

  白芍笑了笑，下了馬車，跟採擷到另一輛馬車上說話本子去了。

  蘇錦瑟足足睡了一日 ，才緩緩睜開眼睛，南宸正坐在她的身旁，看著京城加急送來的奏摺。

  蘇錦瑟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南宸，神色有些怔愣，似乎不認識他了一般。

  南宸偏頭看過去，發現蘇錦瑟眼睛裡，都是茫然，甚至眼裡有一團雲霧，一層又一層，即使蘇錦瑟好似在看著他，可好似他這個人根本望不進她的眼裡。

  就如那日她要發病時一般，蘇錦瑟的眼睛比平時清澈純粹，猶如裡面滿是銀河，而此時她的眼裡卻仿佛迷上了一層煙霧。

  南宸並未出聲，只是靜靜看著她，看著她眼內的變化。

  蘇錦瑟怔了一會兒，又閉上眼睛，南宸怕她會發病，輕輕喊了一聲：「錦兒？」

  南宸沒有聽見回答，蘇錦瑟好似又睡了過去。

  南宸立馬握住蘇錦瑟的一隻手，才發現她此時指尖冰涼，南宸又把人整個摟入懷中。

  明明她的身體是這般軟軟乎乎暖融融的，可為何這指尖卻是……

  南宸為蘇錦瑟搓了搓她的兩隻手，見她睫毛輕 了顫，再次睜開眼睛。

  南宸又叫了一聲：「錦兒？」

  倏地蘇錦瑟眼底雲霧消失的無影無蹤，倏然如剛剛睡醒一般，眉眼彎起淺笑：「南辰！」

  聽見熟悉的聲音，南宸倏地鬆了一口氣問道：「我叫了你幾聲？」

  蘇錦瑟一怔，隨後笑著回答：「一聲啊，你叫我一聲，我就醒了，我是不是睡了很長時間？」

  一聲嗎？南宸怔了怔轉頭看向正伸懶腰的小女人：「你睡了一日夜了，倒是能睡。」

  蘇錦瑟笑：「不是我能睡，小時候下棋，我就眯一小會兒，到後來呢，睡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到後來只要碰琴棋書畫這些東西，我就會越睡越久，你沒有被我嚇到吧？」

  南宸苦笑：「你什麼也不說，一歲就是 日，還叫不醒，怎麼能不嚇到，不過問了白芍後，白芍說你自己睡夠了就會醒，本王也就安心多了。」

  南宸看著她的笑臉，想著白芍的話，解開心魔……

  「餓不餓？」

  蘇錦瑟點頭：「是餓了。」

  虎嘯立馬掀開車簾，討好的送上一碗小餛飩。

  南宸道：「是我們在上個鎮子上買的，嘗嘗吧，味道不錯。」

  蘇錦瑟笑，趕緊拿過碗，她睡的渾身發軟，肚子咕嚕嚕的，不過片刻便把餛飩吃個精光。

  舒服的摸摸肚子，突然掀開帘子站直車外，伸了個懶腰，「咦？」的一聲，又鑽進馬車裡，問道：「劍琉璃人呢？」

  南宸道：「孝親王妃想兒子了，聽說西南的事情完結了，一日好幾封信催促劍琉璃回家。

  劍琉璃本是想跟著我們去蘇家做客，見識一下涼州的風景，可孝親王妃不願意，他現在只能快馬加鞭趕回京城。」

  蘇錦瑟點頭：「孝親王妃可能是被嚇得狠了，你把人家當寶貝一樣的兒子一下就派來西南那麼遠的地方，還讓人家兒子上戰場，孝親王妃想念兒子也是人之常情。

  加上劍琉璃在西南又是假死又是出意外，最後又是立了戰功，這些消息都是真真假假的，一條條的傳回京城，孝親王妃怎麼可能不每日心驚膽戰的。

  要我是孝親王妃，估計都能親自來西南揍你。」

  南宸輕笑：「當初我與劍琉璃定製計劃是怕走漏風聲，所以就瞞了所有人，否則沒有他在前面開路，我進西南就沒不會有這麼順利。」

  蘇錦瑟點頭：「你倆也真是本事，瞞著所有人，連孝親王妃都瞞著，你都不知道，在京城時我就聽說，孝親王妃覺得是孝親王不爭氣，不能護佑住兒子，才讓劍琉璃遠走西南，聽說把孝親王打了好幾日下不來床。」

  南宸伸手揉揉眉心：「孝親王妃潑辣的性子確實能幹出打孝親王的事情，要不是因為孝親王妃潑辣，孝親王早就成為劍氏家族的傀儡了。

  孝親王府幸虧有孝親王妃撐著，待本王回京後，估計定也是少不得得聽她教訓幾句。」

  蘇錦瑟想起在裴府里見到的孝親王妃：「孝親王妃與劍琉璃這母子倆，性子天差地別，王妃秉性爽快，嘴巴也厲害潑辣，可比劍琉璃那看似溫潤實則老狐狸的性子可愛多了。

  孝親王妃的性子，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