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7 真正鑰匙

2024-06-11 00:56:50 作者: 戎衣公子

  良久後,滾燙的液體濺在了她的手心上,也四散到了禁錮自由的白色觸手上。

  觸手卸去捆束地力道,一時退了個乾淨,如數十條黏稠游弋的蛇,倒退著游出了洞外。

  

  事歇,衛槐君將她的窘迫盡數收入眼中。

  他的脊背靠在岩壁上,蜷著長腿,整個人像一隻剛魘食回來甚是睏倦的貓。

  偏著首,他半眯著慵懶的眸子,眼中水色不消,笑意卻一點一點透了出來。

  衣襟大敞,鎖骨流暢。

  白皙的皮膚上殘留下了紅潮痕跡,他的腰帶早已墜在地上,皺巴巴讓她踩在腳底下。

  單薄的衣衫搭在蜷起的膝蓋上,撐起一方隱蔽的空間,擋住了褲腿上沾染的狼藉之物。

  秦深很快緩了過來。

  這種事情,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的。

  只是每一次對上他戲虐的眸子,她多少還是會羞赧低頭。

  親吻得有些紅腫的嘴唇幾番翕動,憋得最後才瓮聲道:

  「把、把衣服穿好,此方法若奏效,太簇他們也該掙脫了。」

  「不急。」

  他慢悠悠攏起大敞的衣袍,在衣衫處扣了緞結,然後一點點踱步走到了她的身邊,展開手臂將她攏在了懷裡。

  從懷中掏出一塊手絹,拉出了她一直藏在身後的手。

  冷香夾雜著那股麝靡之味,縈繞著鑽進了她的鼻間。

  秦深在他胸骨上蹭了蹭有些發癢的鼻尖,抬起眸向他看去——

  只見衛槐君垂目頷首,纖長的睫毛投下疏淡的陰影。

  他隱去涼薄,只留那為一人所執的溫柔。

  *

  等靄宋他們仨再爬上洞窟時,裡頭已經架起了火堆,騰起了熱烘烘暖意。

  而衛槐君和秦深像沒事人一樣分坐在兩邊,烤著火,驅逐寒意,也為了防止白色觸手再度鑽進洞窟裡頭來。

  靄宋拖著發軟無力的腰,靠在岩壁邊沿上喘息。

  見到裡頭的情形他吃驚的瞪大了眼眸,抬著手不可思議道:

  「你們怎麼跑出來的?不是真的——吧?」

  那個方法不過是玩笑話,難道真有用麼?

  太簇臉黑掩住了自己的尷尬,他向衛槐君走了一步,看那人一副慵懶愜懷的態度,到了嘴邊的話又被自個兒吞了回去。

  秦深只能幹笑兩聲:

  「我們運氣好,咳,運氣好——不對啊,你們又是怎麼脫險的!」

  秦深結合自己的法子,再看向了這三個大男人,心裡頓時發毛起來。

  不是吧??

  靄宋似笑非笑,無視秦深的問題,只追問她的處境。

  可見她愈加窘迫羞赧,其實已經明白答案了。

  別過桃花眸,看向火堆噼啪作響的火星,他幽幽開口:

  「你們怎麼出來的,我們也一樣,你看我這腰,太簇真是下手太狠了~」

  靄宋靡音婉轉,抖音拐過了八九個彎彎。

  他一邊揉著自己的腰,一邊感嘆頗深的長抒出一口氣來、

  太簇臉色陰暗,他這悶葫蘆也忍不住要開罵:

  「會不會說人話!」

  呵得一聲,靄宋挑釁一眼:

  「你敢說,不是靠我?」

  秦深沒辦法不腦補!

  可他實在沒法把衛槐君情動的細枝末節,強按在靄宋那張桃花媚色的臉上!

  雖然……很有可能泛起浪蕩來,他更勝一籌吧?

  酉蘇本想看一番熱鬧,但見秦深一副瞭然的樣子,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才跨過一步將方才的實情一一道來。

  剛才他們三個讓山岩上的突起大石塊卡在了半空,仨都是斜躺著身子,你壓著我我擠著你,別說是擼了,就是褲頭也解不開。

  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酉蘇眼尖的發現了身下半長遠的一灘粘白膠體。

  他們很快意識到,這個大概就是白色觸手分泌的同類液體——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當即便有了決定,要腰身最軟、被壓在最下頭的靄宋去沾些回來解救困境。

  他雖然不大願意,卻也扛不住這樣的逼迫壓力,不情不願地扭著腰,由著太簇拉著他的腳脖子,一點點兒往外鑽去。

  白色觸手勒得緊,險些沒蹭破他一層皮。

  他長長伸著手,等真撈到了那一瞬間,他只覺自己的腰都要被累斷了。

  後來的事也沒什麼可說的。

  每個人在身上塗了一些,等到白色觸手退了個乾淨後,他們方沿著岩壁往下爬去,預備尋到秦深和衛槐君後,也用同樣的辦法救他和她出來。

  可不想這兩人竟比他們更早脫困,已經在這裡烤火溫存了。

  不再糾結如何出來這件事,太簇扭頭看向衛槐君,問道:

  「督主……如今我們該如何?」

  「入地宮。」

  太簇擰起了眉頭,沉聲道:

  「方才試了一個假的指環外頭山壁斷裂,已經阻斷了我們來時的路,若地宮中沒有另外一條路通往外面,我們恐怕找到了神藥,也會被困死在這裡。」

  靄宋卻不這麼想:

  「你考慮這麼多幹什麼?現在連進去都不行,考慮什麼出去?靄凌風玩了這麼一出,這麼多指環試一個就是九死一生了,咱們哪有命一個一個試過去?」

  衛槐君冷笑一聲,自有一派從容應對的閒適氣度。

  「不必試了,那堆戒指裡頭沒有一個是真的。」

  眾人皆是吃了一驚,這麼玩陰險的,竟全是障眼法?

  衛槐君不緊不慢道:

  「靄凌風自以為是的陰毒算計——他以身自殉,死的時候篤定我會馬上跟著去,這種信心不單只是狂妄而已。」

  秦深眸色一暗,立即聽懂了他的意思。

  以往靄凌風的手段來看,他是一個不留餘地,果斷決絕的人。

  他不喜模凌兩可亦或者是『也許、可能、大概』這些字詞。

  再對待衛槐君的生死之上,他更是不允許任何漏洞的存在,高手之間的較量,一絲考慮不周、心存僥倖都會讓對手逃脫!

  雖然靄凌風準備了幾十個一模一樣的虎頭指環迷惑擇選,他的目的是為了拖延時間,讓地底地鎮墓之獸掙脫鉗制,來一個玉石俱焚的同歸於盡。

  可萬一呢?萬一衛槐君運氣足夠好,第一個便選中了真正的虎頭指環,他一番心思籌謀,豈不是付之東流?

  所以,每一個都是假的。

  從一開始他就在演,演技卓越,為了最後墜下山崖的挑釁眼神和那句臨死之言——

  你以為你贏了麼?當真算無遺漏,勝券在握麼?

  挑釁張狂的笑聲仍在耳邊徘徊。

  衛槐君饋之以嗤笑:抱歉,你恐怕要死不瞑目了!

  「那真的那個在哪裡?」

  秦深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手臂,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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