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4 替他納妾
2024-06-11 00:55:31
作者: 戎衣公子
如秦深所料,暮雨並沒有回來丞相府。
倒是廖梳杏以皇太后的名義,從宮裡賞了一碗冰碗子下來:意思讓她消消火,饒了暮雨這一次。
秦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並著一封休棄書,與冰碗子一道又給送回去了。
不等宮裡再來消息,她讓阿泠將西跨院的東西收拾出來,送去了內苑宮門,然後將跨院門一鎖,再不許任何人進出。
過了一陣子,宮裡又派了個老嬤嬤前來說合。
她三句離不開伺候丞相的事兒,只說讓秦深大肚一些,終南身為一朝宰輔,如何只有一位正室夫人?未免他落了個懼內的名聲兒,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柄談資,還是要秦深把暮雨給保下來的。
秦深笑笑,並沒有反駁什麼,更沒有標榜一夫一妻的理念。
反而更加大度了起來,道:
「讓太后放心,我並不是為了獨占丞相才休棄側夫人的,她如何行徑,大家看在眼裡,我棄她又有什麼不對?至於伺候丞相的事兒,我會悉心安排的。」
老嬤嬤顯然有些詫異:
「夫人願意為丞相納妾?!」
秦深莞爾一笑,盤算的心思早就在心中,面上依舊笑盈盈的,點頭開口:
「為何不肯?只要家世清白、品德端賢,我自然會為丞相收入府中的。」
這下老嬤嬤沒話說了。
側夫人確實做得不對,且做錯以後也沒有來正苑認錯,只是因為太后不肯放人回來。太后本想借著懼內的名頭,給她壓力讓她收回休書,卻不想她一點兒不醋,反而決定自己給丞相納妾娶小?
看著老嬤嬤驚訝的樣子,秦深娓娓道來:
「快九月了,蟹肥桂香,我會在灘頭桃林辦一場賞菊宴,宴請京城、周邊各府縣名門閨秀參加,到時候淑女雲集,挑幾個就是了。」
「對外怎、怎麼說?」
老嬤嬤也有點動心。
她有個遠房表侄孫女生得模樣好,家裡經商有錢,一直仰慕終南,若能有機會參與賞菊宴,說不定就能被選上!
如此這般,那她還勸什麼?心中巴不得讓那個只會哭哭啼啼的暮雨讓位!
秦深抿著一抹淡笑,眸光熠熠,輕笑道:
「自然不會這麼直白。」
她頓了頓,繼續開口道:
「京城近來糧價不穩,許多窮苦百姓已吃不上糧米了,在愆期的漕糧進京之前,我打算酬銀募糧,開粥棚接濟窮苦百姓——賞菊宴明面上,是為了籌措這筆銀子的。」
暗地裡嘛,就隨便那些名門閨秀如何思忖了。
老嬤嬤一看她不是隨便說說的,當即轉換了態度。
「夫人,不是我老婆子說句偏幫的話,那側夫人確實不成個樣子!你看,身為丞相府內眷,竟然與地痞流氓勾結在一起,私放印子錢,坑害窮苦百姓!夫人良善寬仁,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卻仗著太后的寵愛,連府都不願意回,真是目中無人!」
秦深心思流轉,大約知道她的意思,只是不點破,順著她的話說:
「我的為難苦楚,嬤嬤能體諒就最好了——只是外人多有誤解,還以為我真是跋扈善妒的惡婦人呢。」
目光軟了下來,她看上去有些委屈很難過。
老嬤嬤是宮裡的人精兒,立刻出聲寬慰道:
「夫人別往心裡去,您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看得分明呢!休了就休了,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丞相是人中龍鳳,自是要好的相配的,只是……」
她欲言又止,目光有些猶豫。
秦深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坦言道:
「嬤嬤有話直說吧。」
老嬤嬤涎著臉,十分不好意思道:
「說來也怪臊的,老婆子有個遠方表侄兒,家裡經商作業,生意做到邊疆也是有的,他生了幾個閨女,各個模樣好,品性也好,都待字閨中呢,不知道這賞菊宴,商人之女能否參加呀?」
秦深心中冷笑一聲,面上裝著為難道:
「商賈之女?家世是差了一些的。」
「雖是商人門第,不過聽說今年花錢捐了個差事,雖不入流,好歹也算有個體面!我想著夫人不是籌糧嘛,官家女子多少差一些,不是有老話說麼:京官不外放,窮到要賣炕!老實說,京城的官戶只靠點俸祿銀子,哪有錢籌糧呀。」
老嬤嬤見秦深有些猶豫,拼了命的勸說著。
秦深忍住了笑意,低頭考慮著,良久才抬頭道:
「你說的倒也在理,畢竟明面上只是籌糧宴,與納妾之事並不相關——可是,一旦你表侄兒家收了請帖,別人家再來求,我也不好推脫了。」
老婆子眼珠子咕嚕一轉,用拳頭砸手心道:
「這個好辦,夫人乾脆寫上一百封請帖,也不必寫誰家門庭姓名,只分派了出去,認帖不認人!讓她們爭搶去,各自憑本事、銀子,誰也沒有句怨言!」
秦深眸光一亮,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個好法子。
光憑請帖,她就能兜來許多銀錢!
當然,老嬤嬤肯出這個主意,全然是為她自己的考慮的。
商人地位比不過官家,唯一的優點就是錢多,一旦認帖不認人,他們的優勢就能發揮出來了。
而對於秦深來說,真正來賞菊宴的,是商賈之女,還是官家閨秀沒有什麼差別。
反正,她的目的只是為了籌措糧款,至於納妾嘛……
呵呵,不存在的。
秦深答應老嬤嬤,一定會留給她份請帖,但也請她回宮復命的時候,將休棄暮雨的事兒,替她稍作言語轉圜。
老嬤嬤一口應下,說包在她的身上,保准讓暮雨再沒辦法回丞相府。
然後,她才笑呵呵的扭著腰走了。
……
沒過幾天,阿泠從府外頭回來,把京城近日的消息帶給了秦深知曉。
只說暮雨的名聲徹底臭了,她那些破爛事兒,在市井婦人們嘴裡口口相傳,說是坑害了哪家哪家,還翻出了她從前唱小戲時應承男人的話,說她早就是一雙破鞋,給終南提鞋都不配,休了活該。
更有甚者,有個勾欄男人自稱玩過她一夜,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
秦深聽了擰起了眉頭。
阿泠在邊上有些疑怪,笑著道:
「夫人還真信吶?那些臭男人吃多了酒,胡言亂語的!」
秦深心想也是,衛槐君辦事靠譜,想來那個男人已經死了,或者根本說不出話來。不可能放任他胡亂諏話,把玩過丞相府側夫人的事兒,這樣掛在嘴邊上。
暮雨聲名狼藉,連帶著廖梳杏也遭人詬病。
她想要回丞相府,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兒了。
秦深暫且將這事兒放下,一門心思撲在賞菊宴上,開始她的籌糧第一步。
扭頭看向阿泠,淡然開口:
「我要你辦的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