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1舅舅

2024-06-11 00:47:49 作者: 戎衣公子

  秦水被打後在家養了幾日,期間秦深『好心』的去探望過一次。

  

  帶了些蔬果糧米,最重要的是,她還帶了一把閹割刀去。

  咚一聲,把閹割刀砸在炕桌上,嚇得秦水快好的傷又加重了幾分。

  他指天發誓,絕對不會再村子裡亂說,亂造荊小妹的謠,自己再不肖想西林院子那兩個姑娘了,方保下胯下那話兒來。

  秦深這才滿意的離開。

  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一切順遂了些。

  後幾日,秦深會去城裡的拔罐鋪子看一看,或是帶上荊小妹去後院製作宮粉,托荊禾進宮銷賣,日子充實忙碌,沒有一日是空閒的。

  不過廖梳杏的事兒,她還記在心裡的。

  特別是小妹險些受辱後,她對這個心機深重的表妹,越加忌憚不已,等滿囤一家走了遠親回來,她立刻便尋上了門。

  滿囤是個老實巴交的莊戶漢子,他兒子沒取個像樣子的名字,家裡只喊他栓子。

  知道秦深的來意後,栓子娘欣喜的要忙活茶飯,請人留下來吃飯。

  秦深不好拒絕,只道都是一村子的鄰居,莫要麻煩了,隨意吃些就好。

  話是這般說了,可事關自己兒子的親事,栓子娘哪裡敢怠慢了去,傾盡家裡有的,咬牙硬是殺了只雞,去村口割了二兩肥肉,並半斤豆腐回家添菜。

  飯桌上,滿囤一味抽著旱菸,栓子沉默著不說話,全靠栓子娘同秦深客套著。

  「嬸子,我這妹子你可見過了?張媒婆是個不靠譜兒的,您若不信三媒六娉的說法,咱們兩家自己做主定了?」

  秦深開門見山,把話出了出來。

  栓子娘忙道:

  「能娶上媳婦便好,莊戶人家不講究,那姑娘我見過了,模樣身段都沒得說——哎,我能說哈子,只要女家不嫌咱們栓子窮,肯下嫁,我還挑個啥子!」

  栓子埋頭吃飯,滿囤吐出一口旱菸,接了一嘴道:

  「文娘子,上會兒張媒婆來的時候,說你家不嫌窮,只要個好人家,也不要禮金,可為啥後來沒了消息,說是許給了秦——」

  他話沒說完,已叫栓子娘狠狠踩了一腳。

  秦深面上總歸又些尷尬,實情也不好亂說,只解釋道:

  「媒婆眼裡只有銀子說話,是我走了眼,叫她一頓白話兒,這不自己親自上門來說了嘛,外頭亂傳的什麼,我是不大信的,就算是,我也不介懷,只要人是個實誠勤快的便夠了。」

  有了秦深這話,栓子娘哪裡還有推的,當即紅了眼眶道:

  「文娘子也瞧過咱家栓子了,若肯應,咱家馬上準備大小茶禮,選定日子便上門提親。」

  秦深點了點頭:

  「好,這是梳杏的生辰八字,我也給拿了來,你是男家,請人合一合吧,若沒有什麼大沖的,便早些定了日子告之我,雖不要禮錢,一定茶禮還得過個場子,到底是良家,明媒正娶的嫁作正房,沒得不明不白,叫人日後碎嘴。」

  「是是,這個自然的!」

  栓子娘站了起來,用手肘頂了頂栓子,臉上笑開了花,伸手便要接過那張生辰八字。

  誰料這時,堂屋門叫人猛地推開,闖進一個邋遢,滿身酒氣的男人來!

  這男人狠狠瞪了一眼秦深,一把奪過了那張紙,揣到了自己懷裡,罵道:

  「我自己的女兒,容你白眉赤眼的許了出去?什麼窮家僻舍的,連個磚瓦大院都沒有,我女兒生得那般姿色,憑啥不要禮錢?我把話放在這裡,沒有三十兩銀子,誰能娶了她去!哼!」

  栓子娘登時傻了眼,不確定的問道:

  「您、您又是哪位?」

  「我?老子叫廖榮,是女家的正經老爹,也是這個臭丫頭的親舅舅!」

  秦深也一臉懵逼,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面對著廖榮,終於從腦海中搜尋出了他的長相。

  一時遲疑開口:「舅舅?」

  廖榮性子剌戾,又吃多了酒,自然不把秦深放在眼裡。

  況且對她還心存怨氣,一個巴掌甩了過去,怒道:

  「你還認得我這個舅舅,當我死了不成,沒了問過我的話,就擅自做主,要嫁了我的梳杏?」

  秦深臉上火辣辣的疼,要不是在滿囤家裡,她真的想反手打還回去!!

  什麼人啊?

  自己欠了一屁股賭債,把女兒發賣了,現在又找上門吆五喝六的,還在再賣她一次麼?

  這極品舅舅是怎麼找上門的?!

  秦深和滿囤家道歉再三,陰沉著臉一路回到了西林院子。

  甫一進院門,廖氏便滿臉愧疚的迎了上來,輕道:

  「他本是尋去秦家院的,聽說你爹死了,我跟你暫住在西林院子,所及就尋了過來,先不急,過了今日我便勸他走——」

  「還要過今日?」

  秦深冷笑一聲,把目光投在了廖氏身上:

  「家裡住了那麼多人,哪裡騰地出來給他住?他不是一直在青州麼,怎得也進了城來了?」

  廖氏恨鐵不成鋼,滿臉無奈地嘆了一聲:

  「他不說我也知曉,不過是叫債主攆地沒處呆了,才從青州跑來京城躲債,能幫的他世上也只我一個,你爹在世的時候,曾也幫他了過幾次,他倒是記得,一時沒了籌措的辦法只好回來朝我要了……」

  秦深停下腳步,氣得發笑:什麼白眼狼,王八犢子,都是驕縱出來的吧?

  走到院子中央,但見廖榮大搖大擺的坐在躺椅上納涼,滿地都是西瓜皮兒。

  他手裡還拿著一塊,見秦深來了,鼻子冷哼一聲,不咸不淡道:

  「什么娘養出來的小蹄子,沒個心肝腦子,把主意打在表親姐妹身上,也不怕天上一個雷劈了她!」

  秦深上前,一掌拍飛了他手裡的西瓜,冷聲道:

  「你大可嚷嚷的重些,老天爺開著眼,且看那一道天雷,到底劈死哪個混帳東西!」

  「你!」

  廖榮氣得站起了身子,抬手又想一巴掌扇去!

  秦深有了第一次,豈會讓他第二次得逞,閃身避過另伸出腳一絆,叫他重心前傾,踉蹌往前險些摔倒在地上。

  他正臉砸地,啃了一地的泥巴,險些把門牙跌斷。

  廖榮怪叫一聲,掙扎著爬起來,想動手好好教訓這個潑辣的外甥女。

  秦深也不懼他,抄起地上另一個西瓜,就往他腦袋上砸去——

  「大哥!」

  廖氏充作和事佬,當即擋在了秦深面前,對廖榮氣憤道:

  「你且鬧什麼呀……這般年歲了,卻還和自家外甥女爭吵的,原也是你自己的不對,梳杏是你發賣不要的,咱們好不容易從死人堆給她撿回來,我這個做姑姑的,也為她婚事操心,盡心為她許個好人家,你不知其中道理,先埋怨我們一頓,又算什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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