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尷尬相對

2024-06-11 00:46:59 作者: 戎衣公子

  水溫一下子就涼了下來,霧氣蒸騰,如身浸瑤池仙境一般。

  在靈泉空間中,秦深的慾念清醒了大半。

  

  其實,當下她體內作祟的歡藥效力已經消失了,但她依舊面紅耳赤,完全是因和文琅的那一番唇齒交纏,自己本能的應激反應罷了。

  撫著砰砰不止的心口處,秦深覺得自己怕是要瘋了!

  嘗試著去回憶方才的主動撩撥,最終把文琅逼至潰敗淪陷,她就恨不得尋個縫鑽進去!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自己好過分啊……把文琅逼成了那個樣子……

  閹人雖去了勢,但七情六慾不可能隨之斷絕,甚至還會比正常人更加強烈敏感,不然歷史上也不會有那麼醉心淫慾的閹宦了。

  咬著手指,低頭在水面吹著泡泡,恨不得一輩子躲在空間裡不出去。

  當然,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甚至還沒搞清楚,這靈泉空間裡和外頭的時間換算,若消失的時間久了,出去她要怎麼和文琅解釋?

  自然,還有一件事兒。

  雖然歡藥現在在體內消失了,不知出去後,會不會被打成原樣?

  想到這裡,她伸手掬了一掊水,大口大口往嘴裡灌,直到自己撐得實在喝不下了,方作罷。

  打了個嗝,好不容易舒緩了脹氣,她猶疑著一會兒要怎麼解釋,只是還未來得及想好措詞,便見周邊掀起了巨大的水浪,重重將其拍下了水面!

  「呼——」

  秦深掙扎著從水底撲騰出來,抹掉臉上的水漬,吐出了口中的水。

  睜眼看去,她已然出了靈泉空間,回到了溫泉。

  文琅見秦深從自己背後的水面撲騰而出,臉上閃過了許多複雜的情緒,有疑惑,有擔憂,莫名還有幾分訴不清的愧疚和畏懼。

  「我……」

  「你?」

  兩人幾乎是同時發聲,但又只吐了個單字,便把接下去的話梗在了喉嚨里。

  「秦深,你還好麼?」

  尷尬氣氛中,文琅見秦深眸色不再迷離,臉上的潮紅也已褪去,便淌著水到了她的面前。

  在秦深的眼中,他亦恢復了一貫溫潤平和的模樣。

  方才被慾念折磨燒紅的眼角,此刻也消弭無蹤,除了聲音里還透著幾分愧然和擔憂,他還是那個清俊風骨的文琅。

  「我、我好了,其實剛才——」

  她想解釋下,自己突然消失的原因。

  「剛才?剛才……我做了什麼,我沒有對你——」

  文琅似乎有些緊張,他見秦深突然消失,現在又恢復了原狀,心裡一個念頭瘋狂的滋生,但又沒法訴諸出口,憋得額首處起了青筋。

  也許不是秦深消失,而是他自己消失了,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那……

  秦深覺得有些奇怪,他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麼?

  況且,他們也沒做甚麼吧,怎麼感覺他愧疚擔憂的,好像她跟他真有什麼似得?

  「剛才,我腳底一滑鑽到水下去了,我撲騰了好久也不見你來撈我,好在咱們方才是在池子邊兒,那裡淺一些,我腳能踩著下頭的石塊,掙扎著也就浮上來了。」

  秦深心中雖然遲疑,但想好的解釋還是要說,雖然這個解釋編造的很是蹩腳,只盼望文琅方才也叫慾念沖昏了頭腦,讓她矇混過關就阿彌陀佛了。

  秦深的解釋雖然蹩腳,但對於文琅來說,確是救命良藥。

  再蹩腳,再荒誕,他都願意相信,是秦深落入水中,消失了那麼一時半刻,而不是自己消失了,讓另外的人取代站在了她的面前。

  否則,他不知道如何面對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

  鼻下長抒一口氣,他上前攬她入懷,緊緊扣在了自己的懷中。

  「沒事就好。」

  秦深此刻渾身濕透,夏衫本就輕薄,身上的曲線一覽無遺,叫他這樣抱著,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慾念,感覺又有破土而出的苗頭。

  特別是自己的小腹,有股熱流竄動,又脹又疼的。

  「文琅?」

  「恩?」

  「我覺得,好像肚子有點疼……」

  文琅鬆了些勁兒,低頭看了看她,見她眉頭擰著,手扶著小腹上,臉色有些發白。

  「走,咱們還是去大夫那看看,我也好放心。」

  「別、別動我!」

  秦深垂下頭,一手勾著文琅的脖子勉強穩住身子,忍著肚裡里翻攪的痛楚。

  媽呀,這滋味她回憶起來了!

  這是姨媽要造訪啊!

  原主體質又寒又弱,所以遲遲沒有來葵水,時間久了,她都快忘了這種感受了!今日被歡藥一衝,又喝了那麼多靈泉水,初潮就要這樣來了!

  「上、上岸,咱們回家去,沒事,我沒事的。」

  秦深忍著腹痛,讓文琅抱她上岸,她實在不願泡在大姨媽血水中。

  文琅不明其究,見她疼得難受,心裡也著急,便迅速抱起人,穩當的踩著池邊石塊上了岸。

  倆人身上還濕漉漉的,就直直往家裡趕。

  文琅心裡想著:就算要去大夫處,也要回西林院子換一身衣服,不能就這樣去。

  甫一進院門,等得焦急的廖氏見狀,嚇地臉色發白,忙迎了上來:

  「這是怎麼了?我在梁家聽伯禽小子滿口胡沁,只說咱家秦深跟他……」

  「娘,別的話一會兒再說,您先燒鍋熱水吧。」

  文琅溫聲開口,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讓廖氏把剩下的話咽到了肚子裡,只愣愣的點頭應聲:

  「誒,誒,好,我去燒水,你帶她去堂屋吧。」

  文琅心裡記下「梁家伯禽的」名字,將自己都沒發覺的殺意藏入眼底。

  抱著秦深進了堂屋,正要往炕上放,卻是她自己掙扎著要下地,嘴上嚷著:

  「別介,我才新拆洗的被褥哇,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你,你能走麼?」

  文琅擔憂的看著她,見她雖然腹痛難忍,但腿夾得緊緊的,抵死不要躺上炕去。

  「哎喲,你別添亂啦——」

  秦深下了地,捂著肚子彎腰去翻箱倒櫃,找出一疊之前就備下的布條。

  這些布條是從之前尚算柔軟的衣服上拆裁下來的,儘量避開了打滿補丁的地方,統共也不過三五塊。

  本想就地脫下裙子解決一下,但是一想到文琅還在,便尷尬的扭身,委婉道:

  「呃,那個,雖然你我已是夫妻,但總歸是些腌臢之事,可否迴避下?」

  文琅愣在原地,待他想明白那布條的用處後,尷尬不已。

  話還沒說一句,點頭便要往外迴避,只是腳下步子太亂,出門的時候還叫門檻磕絆了下。

  秦深見他倉惶的背影,揚起一抹無奈的笑意。

  換下帶經血的裙褥,她心有所慨:不管如何遲了,現下才算是真正長成了。

  換上乾淨衣衫,捧著杯熱水窩在炕上,秦深這才有閒心回想今日發生的事——

  過得實在精彩,也太過慌亂了!

  好在文琅又平安的回到了家裡,似乎只要他在身邊,她那份不可察覺的依賴之心,就會變得很安穩,很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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