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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他心猿意馬

2024-06-11 00:23:53 作者: 九月果果

  這個時節,桃花大半已經凋零,粉色的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了地上,空氣中流淌著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郡主,這些桃樹九棵一行,一共是九十九棵呢!」碧桃耐心地數著,笑道,「聽說這些桃樹是晚熟的雪桃,冬天的時候才結果子,到時候,咱們一定要過來嘗嘗鮮,能在冬天裡吃上鮮桃,想想就是件愜意的事情。」

  「看來二哥還是忘不了銅州。」秦溧陽低頭聞了聞枝頭怒放的花瓣,感慨道,「你是不知道,銅州的雪桃才是世上最好吃的桃子,二哥特別喜歡吃,以前我經常去人家雪桃園裡偷雪桃給二哥吃,二哥每次吃完都會板著臉訓斥我一番,然後我就繼續去偷。」

  那個時候真好啊!

  無憂無慮的,海闊天空地任他們瀟灑馳聘。

  「郡主跟將軍還真是頑皮。」碧桃掩口笑道。

  秦溧陽剛想說什麼,眼角瞥到一個黑影從不遠處一閃而過,臉色一沉,低聲對碧桃道:「有人進桃園了,肯定是衝著我來的,你不要慌,咱們先出去再說。」

  在這裡打鬥不方便。

  她雖然有身孕,但對付一個小毛賊還是不在話下的。

  「好。」碧桃戰戰兢兢地答道。

  如今郡主身子笨重,她不敢保證這次能全身而退。

  她又不會武功。

  偏偏這個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萬一她們有個什麼閃失,可怎麼辦?

  鄉下好危險,她好想回禹州城。

  主僕兩人慢慢地退出了桃林。

  那黑影也緊跟著出了桃林,看了兩人一眼,撒腿就跑。

  「站住,哪裡逃?」秦溧陽嬌喝一聲,快步追了上去。

  碧桃也提著裙擺,邁著小碎步跟在後面,剛走了沒幾步,驚覺身子騰空而起,低頭一看,只見一個黑衣人正扛著她,飛快地向前跑,黑衣人身形靈活,步子矯健,很快跳上了不遠處的山崗,繼續急匆匆地往前飛奔,嚇得碧桃大叫:「郡主,救命啊!」

  秦溧陽聽見呼救聲,顧不得追那個小賊了,匆忙趕回來救她,卻終究因身子笨重,而遠遠落在後面,眼睜睜地看著碧桃被那人扛下了山崗,片刻消失在山林灌木叢中。

  氣得秦溧陽直跺腳。

  千算萬算,沒算到他們是衝著碧桃去的,難道她們是碰到人販子了嗎?

  正懊惱著,一匹快騎冷不丁在她面前停下來。

  只見趙庸風塵僕僕地從馬上跳下來,驚喜道:「郡主,你怎麼在這裡?」

  「趙將軍。」秦溧陽眼前一亮,忙上前把剛剛的事情跟趙庸大體說了一遍,急聲道,「我們八成是碰到人販子了,還請將軍幫忙尋回碧桃。」

  「郡主放心,我這就把碧桃給追回來。」趙庸神色一凜,立刻翻身上馬,他愛吃雪桃,聽說蕭景田家種了一片桃樹,本來想過來挖棵帶回去的,不想卻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我也去。」秦溧陽急急地上前說道。

  「好,上馬。」趙庸二話不說,伸手把她拽了上去,兩人共乘一騎,急匆匆地沿著山路朝山下奔去。

  「趙將軍,你不是去京城了嗎?怎麼突然到這裡來了?」秦溧陽問道。

  「我剛剛回來,聽說蕭將軍的地里種了許多桃樹,便想著過來挖棵帶回去。」趙庸挽著韁繩,大聲答道,風是涼的,耳邊是熱的,坐在身前的女人是綿軟的,感受著她身上濃郁的桃花香,他有些心猿意馬……

  山路崎嶇。

  馬背上很是顛簸。

  原本坐在前面的女人一下子跌到在了身後男人的懷裡,趙庸一把攬過她,低聲道:「郡主小心。」

  「無妨。」秦溧陽伸手抓過韁繩,慌忙坐起來,若不是為了碧桃,她才不想跟他共乘一騎呢!

  感受著男人身上帶著一絲酒味的辛辣氣息,她兜兜轉轉地想到了那個晚上,心情很是複雜,如果可以,那晚的情景她寧願此生不再記起。

  畢竟她不喜歡他,一點也不喜歡。

  自從兩人發生那事後,她恨不得殺了他。

  可這個人畢竟是她孩子真正的爹,她偏偏又無法下手,只得拼命勸說自己,這孩子是蕭景田的,這孩子是蕭景田的!

  之後的日子,她刻意躲避著他。

  這麼長時間以來,兩人倒也沒什麼交集。

  而他想必也絲毫沒有記起並且懷疑兩人發生過那事,也更不可能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正是他那晚留給她的……

  殊不知,多少個午夜夢回,她都覺得她把這孩子硬是塞給蕭景田,對蕭景田太不公平,但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辦法能靠近蕭景田了,畢竟蕭景田是她喜歡了十年的男人,十年啊!

  兩人一路狂奔下了山崗。

  卻是一無所獲,什麼也沒有發現。

  秦溧陽並不怎麼著急,反而冷靜地回憶道:「之前引開我的那個小賊雖然蒙著臉,我沒看清他的模樣,但我覺得他並非練家子,多半是鄉村小混混,此行的目標又是碧桃,所以我想,排除了仇家報復的可能。」

  接二連三兩次海戰下來,要說她沒有得罪人,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有那麼一兩個漏網之魚伺機報復她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但現在掠走碧桃這件事情,明顯不是那些海蠻子過來尋仇,而是另有蹊蹺。

  「你們在這裡得罪了什麼人沒有?」趙庸問道,若不細看,壓根看不出她是個有孕之身,她依然英姿颯爽,依然年輕矯健。

  「若說得罪,還真是得罪了一個鄉下老太婆。」秦溧陽冷冷道,「不過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一點口角而已。」

  不過是一點口角。

  難不成也會找人這樣明目張胆的報復她們嗎?

  越來越看不懂鄉下人了,怎麼辦?

  「十三呢?你怎麼不讓他隨身保護你的安全?」趙庸不解,堂堂郡主出行,就帶了一個貼身丫鬟,有些說不過去吧!

  「我來蕭家住一陣子,並不想帶很多人來打擾,就讓十三留在禹州城了。」秦溧陽顯然不想跟趙庸閒聊,不以為然道,「我雖然身子不方便,但自認還是能保護了自己的,碧桃的事情,是個意外,謝謝你的幫忙,你該幹嘛幹嘛去,這件事情我自會處理。」

  不過是個丫頭而已。

  沒必要驚動太多人。

  「既然咱們毫無頭緒,就只能報官了。」趙庸雖然聽出秦溧陽的話外之音,卻覺得在這個時候離開她,有些於心不忍,便不由分說地拽著她上了馬,直奔衙門。

  得知兩人的來意,許知縣很是憤然,連聲吩咐手下出去打聽碧桃的下落。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強搶了郡主的婢女,這還了得!

  「郡主,你還要回魚嘴村嗎?」從衙門裡出來,趙庸跟在身後問道,「要不要在下訂個客棧在鎮上住下來等著碧桃姑娘的消息。」

  他本來想建議她回禹州城的。

  但神使鬼差地想到蕭景田在禹州城,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潛意識中,他不想讓蕭景田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來。

  「也好!」秦溧陽本來想拒絕,但一想鎮上離魚嘴村那麼遠,來回打探消息不方便,反正這事已經麻煩他了,也不差這一件事情了,便道:「也好,不過我還得麻煩趙將軍去魚嘴村跟蕭家人說一聲,就說我有事在鎮上住幾天,碧桃的事情就不用跟他們說了。」

  說了也沒用。

  更重要的,沒有碧桃的幫忙,在蕭家如廁是個大問題。

  儘管蕭宗海讓人改良了茅房,但在她眼裡,在蕭家如廁依然是件很驚悚的問題。

  就算碧桃不出事,她也不打算繼續在蕭家住下去了。

  「好。」趙庸很是痛快地答應下來,索性把鎮上最好的悅來客棧全都包了下來,再三囑咐掌柜的,找個細心的婆娘過去伺候著,掌柜的得了白花花的銀子,自然是滿口答應,待安頓好這些,才翻身上馬去了魚嘴村。

  趙庸之前來過蕭家。

  蕭宗海和孟氏並不陌生,得知秦溧陽在鎮上住下了,這才放了心,若是兩人再不回來,他們就得滿大街出去找人了。

  「總算是走了。」蕭芸娘長長舒了口氣。

  孟氏雖然也有同感,但畢竟不好說出聲,不得不說,秦溧陽主僕倆在這裡住著,每天做飯就是件很頭痛的問題,正所謂客不走,主不寧,如今兩人去了鎮上,她心裡緊繃的那根弦,才算暫時鬆弛了下來,夜裡早早睡下,一覺到了天亮。

  趙庸連夜返回禹州城,給蕭景田送了鯊魚潛水衣,吩咐蘇錚好生看守總兵府,又匆匆回了魚嘴鎮,住到了秦溧陽的隔壁,他得陪著她一起等著碧桃的消息。

  秦溧陽見趙庸執意要陪著她等,也沒有拒絕,他想怎樣就怎樣吧,反正她懶得搭理他。

  蕭景田得了潛水衣,便開始籌劃著名下水捕撈海參。

  這些日子,他多次划船去琴島那邊查看潮水以及海底的暗涌,覺得這個月正是捕撈海參的最好時機,麥穗不明就裡,好奇地翻看著那件做工很是精密的潛水衣,不解地問道:「景田,你要這件潛水衣做什麼?」

  因為蕭大叔一直歇在外書房,她索性把他的潛水衣拿了過來,嗯哼,看你蕭大叔來不來!

  果不其然,蕭大叔匆匆過來拿他的衣裳了。

  「這個月正是捕撈海參的最好季節,我想去試試!」蕭景田不動聲色地說道,「琴島海參數量稀少,價格昂貴,是宮廷八珍之一,有市無價。」

  「琴島那邊我去過,表面上平靜無波,實則水下有好多暗涌。」想起那次去琴島的經歷,麥穗還有些心有餘悸,勸道,「景田,你傷剛剛好,就不要去冒這個險了,家裡的銀子夠花了。」

  蕭景田沉默不語。

  家裡的生計他自然是不愁的。

  只是這十萬兩銀子,迫在眉睫,他不得不走這個捷徑。

  見他不語,麥穗又問道:「對了,器械房失火的事情,你跟蘇將軍調查得怎麼樣了?」

  「我們正在調查,暫時還沒有什麼頭緒。」蕭景田自然不會把他跟蘇錚的謀算告訴她,淡淡道,「這件事情留下的線索不多,得慢慢查。」

  「可是那晚我明明聽到是黃老廚的聲音……」麥穗很是不解。

  她覺得這事已經很明朗了。

  「這件事情你不要再過問,也不要去貿然問黃老廚,我跟蘇將軍自有主意。」蕭景田沉吟道,「你一個女人不要卷進這樣的事情當中來。

  「好。」麥穗花痴般托著腮,一個勁地盯著孩子他爹看,驚覺孩子他爹比以前更加帥氣了些,淺笑道,「那你務必要注意安全,咱畢竟不是總兵府的人,能查就幫著查查,若是不能,就不要勉強自己,等這邊的事情了了,咱們就回家,好好過日子。」

  蕭景田微微頷首,起身道:「你歇著,我該走了。」

  「好,我送你。」麥穗笑盈盈地起身,走了幾步,腳下突然一個趔趄,她哎呦一聲,忙扶著桌角站住。

  「怎麼了?」蕭景田回頭問道。

  「腿抽筋了。」麥穗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寶寶,不要笑話娘,娘是真的想留下你爹。

  「我看看。」蕭景田遲疑了一下,扶著她上了床,伸手握住她的小腿處,按了按,問道,「放鬆,慢慢把腿放平,一會兒就沒事了。」

  床帳里很是幽暗。

  借著影影綽綽的月光,她看到了蕭景田專注而又認真的臉,尤其他帶著薄繭微涼的大手透過薄薄的裡衣料子揉捏著她的雙腿,力道輕柔而又內行,想到之前兩人之間的恩愛纏綿,她的臉情不自禁地紅了起來,待稍稍平靜了一下激動的思緒,忍不住地開口問道:「景田,你,你想不想想起咱們以前的事情?」

  正在揉腿的大手頓了頓,蕭景田簡短答道:「想。」

  「景田,那我問你,替你解毒的那個楚妙妙是楚國人,對吧?」這些日子,麥穗一直在翻看他的那本《閒遊雜記》,裡面記載,南楚人善醫善蠱善毒,幾近無所不能,她懷疑蕭景田的失憶,是人為所致。

  「她是南楚人。」蕭景田雖然也懷疑過此事,卻並無證據,不管怎麼說,都是楚妙妙救了他,楚妙妙於他而言,他只能感恩。

  「景田,我懷疑你的失憶就是她造成的。」麥穗直言道,「至於她為什麼這麼做,我並不知道,但我想,咱們只要知道了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就能對症下藥,慢慢找回那段記憶。」

  「那段記憶對你而言,真的很重要嗎?」蕭景田幽幽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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