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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失憶

2024-06-11 00:23:13 作者: 九月果果

  六月將盡,魚嘴村附近的田野里,後山上,漫山遍野地開滿了紫荊花,正是采蜜的好時節。

  放蜂人在麥穗家新宅不遠處的空地上搭了帳篷,有條不紊地安頓了下來。

  之前村里也來過放蜂的,村里人並不感到稀奇。

  麥穗暗贊蘇錚的細心周密。

  

  這些暗衛扮成放蜂人,的確不會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三嫂,我跟牛五哥一起出海捕魚,幫你做魚罐頭。」小六子在總兵府歷練了幾個月,舉手投足間穩重內斂了許多,一本正經道,「以後家裡的重活,就交給我來做。」

  他雖然沒有參加過這次的海戰,卻一直很是佩服蘇錚,覺得他跟蕭景田一樣是個大英雄,而對趙庸卻很是不屑,覺得他是個紈絝將軍。

  蘇錚得知他的心思,很是受用,當即派他回村執行第一個任務,那就是幫麥穗捕魚做魚罐頭。

  這對小六子來說,完全沒有難度。

  他在去總兵府之前,就一直跟著蕭景田出海。

  「謝謝小六子回來幫我。」麥穗當著牛五和蘇二丫的面,也不好多說什麼,淺笑道,「禹州城謝記那邊的魚罐頭就由你負責去送。」

  「一切謹遵三嫂吩咐。」小六子挺胸道。

  「小六子回來可真是太好了,以後我就不用兩頭跑了,我只負責齊州府那邊的貨就行。」牛五笑道,「你在總兵府這些日子怎麼樣?是不是長了不少見識?」

  「嗯,反正比在村里強。」小六子嘿嘿笑道,「對了,總兵府的將士們至今還在說三嫂跟牛五哥呢,還讓我問問你們啥時候再去,他們說,自從你們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那麼痛痛快快地吃過魚了呢!」

  「怎麼?難道我們不去,他們就沒有魚吃嗎?」牛五不可思議道,「總兵府那麼多船,隨便撒上幾網不就完了?」

  「有船沒有網,還不是白搭。」小六子道,「自從黃老廚受傷以後,總兵府那些廚子就很少做魚了,大家都說其他廚子做的魚不如黃老廚做的地道呢!」

  「黃老廚受傷了?」麥穗忙關切地問道,「怎麼受得傷?」

  「聽說海戰那天他去送海邊送糧食,然後路上遇到海蠻子,被海蠻子打傷了。」小六子嘆道,「聽說傷得不輕,躺了大半個月還沒有好,之前他還一直念叨著,要到咱們村來玩呢!」

  「哦,原來如此。」牛五點頭應道。

  麥穗聽了,則是一頭霧水。

  海戰那天,她恰好就在營地的灶房那邊,並沒有見到黃老廚,他到底是在哪條路上讓海蠻子打傷的?

  難不成是回去的路上?

  那就更不可能了,齊州府的那些海蠻子並沒有上岸,全都是被蕭景田在海上剿滅的,怎麼就唯獨他在路上受傷了呢?

  難道黃老廚就是蘇錚說的總兵府的那個內應?

  好吧,但願是她想多了!

  楚國。

  處在鬧市的一座宅子裡,古箏聲聲,委婉動人。

  悠揚的樂聲,時而像小橋流水般細如無聲,時而像萬馬奔騰般氣勢磅礴。

  蕭景田坐在藤椅上,靜靜地望著窗外。

  外面一樹合歡落盡,樹下鋪了一層厚厚的殘花落葉。

  風起,落英飛舞,猶如只只翩然的蝴蝶。

  「二哥,吃藥了。」秦溧陽端著藥碗,笑盈盈地上前道,「不過是棵合歡樹,有什麼好看的,二哥竟然看了半個多時辰呢!」

  有他在身邊的日子,連時光都變得絢爛起來,真好。

  她想跟他一直這樣過下去。

  「溧陽,我這次受傷,怎麼之前的好多事情竟然都忘記了,待過些日子,我得回去看看我爹娘,免得他們惦記。」一覺醒來,他就身在楚國了,至於他怎麼受得傷,怎麼來的這裡,都忘記了。

  他只記得銅州邊境戰亂剛剛平息,他想要卸甲歸田回家侍奉雙親。

  卻不記得為什麼他會來到楚國養傷。

  秦溧陽告訴他,他回家後正好遇到家鄉海上不寧,他為了協助總兵府的趙庸趙將軍清剿海蠻子而受得傷,當時情況緊急,她就只得把他帶到楚國來解毒養傷。

  「二哥放心,待你傷好以後,我會陪你回去的。」秦溧陽放下藥碗,低頭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嬌羞道,「再過兩三個月,咱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正好讓二老也跟著高興高興。」

  反正他失去了記憶。

  這個孩子,他不認也得認。

  「溧陽,你說這孩子是我的?」蕭景田頗感驚訝,他雖然記憶斷了片,但有一點他依然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並不喜歡秦溧陽。

  於他而言,秦溧陽可以是他的妹妹,可以是他的戰友,唯獨不能是他的女人。

  可如今,她說她懷了他的孩子,讓他很是不可思議。

  但秦溧陽身份尊貴,能讓她懷孕並且讓她願意生下孩子的男人,還真是鳳毛麟角,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會是誰。

  「二哥,你可以忘記一切,但唯獨此事你不能不承認,說起來也怪我,不該醉酒誤事,」秦溧陽事先早已經想好說辭,不慌不忙道,「二哥你放心,我知道你家中爹娘已經給你娶了媳婦,你們雖然有名無實,但她畢竟是你的妻,我不要名分,只要能跟二哥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原本是想讓他徹底失憶,忘記所有的人,這樣她就有機會讓他重新認識她,接受她,哪知他醒來後,只是忘記了一年多的事情,其他事情照樣記得。

  楚妙妙說,這個男人的抗藥性太強,他叔父都沒有辦法,她更沒有辦法。

  「郡主,那個女人成親前就不檢點跟那個吳三郎勾勾搭搭地,就連如今蕭將軍受了傷,也不聞不問的。」碧桃憤憤插話道,「這樣的女人哪裡配得上蕭將軍,蕭將軍就應該早點休了她。」

  「住口。」秦溧陽厲聲喝道,「我跟蕭將軍說話,哪裡有你插話的份?還不趕緊退下。」

  「郡主,並非奴婢多嘴,只是您一味地替別人考慮,誰又為郡主您考慮呢?」碧桃撲騰一聲跪地,據理力爭道,「郡主可以不要名分,可是郡主腹中的孩子呢?難道孩子不需要名分嗎?」

  「夠了,你給我退下。」秦溧陽假意呵斥道,「主子的事情,哪裡能輪到你一個丫鬟說三道四,趕緊給我退下。」

  碧桃大氣不敢出地退了下去。

  蕭景田臉一沉,抬腿走了出去。

  他是失了記憶,不是傻了,怎麼會瞧不出這主僕倆唱得雙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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