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秦命

  「憑什麼讓我退下？武宗閣這次選拔是面向青雲宗所有普通弟子，當然包括我秦命！」秦命站在高台上對峙著面前美艷冷傲的女長老。可他的堅持得到的卻是女長老冷漠的眼神、台下稀稀拉拉的嗤笑聲。

  「別給自己找難堪，退下。」女長老第三次冷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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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秦命，接受第一輪考核！楚華長老，請？」 秦命沒有在意所有人的眼光，不卑不亢。

  「不知好歹！」女長老冷哼，抬手間磅礴的武道氣場籠罩秦命，仿佛一塊百斤巨石從天而降，重重的轟在了秦命身上。

  秦命悶哼，頑強抗住，紋絲不動的站在高台中央。他瞥向不遠處的香台，只要自己能堅持半柱香的時間，就算是通過第一輪考核，然後參加接下來的挑戰賽，競選進入武宗閣的三十個名額。

  女長老面無表情的發力，釋放的氣場層層疊加，片刻後就漲到了三百斤重力。

  秦命咬緊牙關，頑強的抵抗，依舊紋絲不動。

  這一刻，台下的嗤笑漸漸變成詫異，他竟然抗住了？

  女長老冷漠看著秦命，釋放的氣場越來越強，仿佛一塊塊巨石連續的砸落在秦命身上。

  三百斤？四百斤？五百斤？六百斤……

  秦命牢牢站著，倔強扛著，眼睛直直盯著面前的長老，但當八百斤重壓籠罩全身，他的身體開始顫抖，雙眼開始泛紅，嘴角滲出腥紅的鮮血。

  「什麼是命？這就是你的命。」女長老眼神輕蔑，準備結束這場鬧劇。

  然而……

  「我的命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一股赤亮氣流從秦命體內振開，吹起腳下塵沙，他雙腿在顫動，身體也在顫抖，隨著氣流的衝擊，一片電弧突然在全身迸起。

  「靈力外顯？」全場譁然，無數少男少女吃驚的捂住嘴。

  「靈力外顯，淬靈入武，他竟然突破了淬靈境？」

  「雷？他的靈力竟然能凝顯成雷？」

  「好小子，果然天賦驚人！」

  遠處的精英弟子們紛紛動容，眼神驚愕，太不可思議了！可看著面前倔強堅持的秦命，還是惋惜的搖頭。這是何苦？你很清楚你不可能通過這場測試，你更不應該過來自取其辱，這是命，你的命。

  台下少年少女們暗暗搖頭，今天的測試是面向全宗普通弟子競選進入武宗閣的名額。那裡是青雲宗的寶地，裡面陳列著大量的武法，平常只向精英弟子開放，但每隔半年會面向普通弟子們開啟一次，對他們而言是一場難得的機緣，上千人爭著往裡進。

  這麼珍貴的機會，人人都想爭取，怎麼可能讓給你個罪人的兒子？

  儘管你很優秀！你比絕大多數人都優秀！

  可是又能怎樣？你是罪人的兒子，你是來受苦的，不是來歷練的。

  女長老看著秦命，眼裡有惋惜，更多的是冰冷：「最後一次問你，放棄嗎？」

  「不可能！我能堅持半柱香就能通過測試！通過測試，我就能進入第二階段。」秦命倔強扛著她釋放的重壓，刺亮的電弧在全身亂竄。他瞥向擂台正中的香台，快了，馬上要到時間了。

  然而……

  女長老橫舉的右手突然緊握，一股清晰可見的氣浪破體湧現，磅礴威壓像是座小山轟在了秦命身上。

  「噗！」秦命牙縫裡呲出鮮血，重重趴在了地上，滿面漲紅，體內氣血翻騰。

  「不通過！」

  女長老居高臨下，宣告了秦命的命運。

  「你……」秦命趴在地上，劇烈的喘息。

  按照測試規矩，擔任考官的長老需要釋放氣場壓制挑戰者，一般是用她兩成左右的氣場就可以，足夠檢查挑戰者的潛力和毅力，挑戰者只需要堅持過半柱香並表現優秀就算通過，可剛剛瞬間，她絕對釋放出七八成氣場。

  你一個地武境強者，欺凌一個靈武境？

  武法修道分為靈武境、玄武境、地武境、聖武境、天武境、煌武境、仙武境等等，在晉入靈武境之前需要經歷漫長的淬靈，只要完成淬靈，才能正式凝聚靈體，晉入靈武境。

  每個境界都有天壤之別，有著難以跨越的鴻溝。對於他們這些不滿十五歲的孩子來說，能在地武境強者的兩成氣場面前堅持半柱香已經是極限，可女長老竟然強行襲擊，擺明了不給秦命任何機會。

  「認命吧，不該屬於你的東西不該搶，不該來的地方你更不該來。第一輪不通過，第二輪的挑戰沒你機會了，下去，回到你的倉庫，做你的僕役。」女長老轉身要走開。

  全場突然響起驚呼，秦命騰身暴起，死死攥握的右拳轟向了女長老：「第二輪！接拳！」

  讓人驚愕的是，他全身的電弧竟然全數匯聚到了拳頭上，綻放強光，這絕不是新晉靈武境界能做到的。

  哼！女長老豁然轉身，與秦命擦身而過，探掌轟在了秦命腹部。

  秦命噴血倒飛，直接落到了高台下面，嘭嘭翻騰三五次才停下。

  「難道是靈武二重天？」很多人判斷出了秦命的實力，能把靈力凝聚到這種程度，絕對不是一重天能跟做到的。這小子確實是個天才，竟然憑著自己摸索達到這種程度，這一刻的他們甚至在想，如果秦命不是罪人的兒子，如果能得到青雲宗認真的培養，他會有多強？可惜啊，生錯了娘胎。

  秦命掙扎著站起來，再次噴了口鮮血，搖搖欲墜，腹腔里火辣辣的劇痛，像是有團烈火在燒。

  周圍人群散開，沒有人向前攙扶，倒有幾個乖張的少年表情誇張的打量著秦命。

  「哎呀呀，秦命少城主剛剛為我們表演了個狗吃屎？來來來，大家鼓掌，這表演很到位。」

  「瞧把你給厲害的，還敢偷襲長老。」

  「讓你狂！讓你傲！活該！」

  「你不是很傲嗎？你不是很牛逼嗎？怎麼現在站都站不穩了？要不要我扶扶你？」

  「你特麼是來當人質的，乖乖為你老爹老娘贖罪，為你雷霆古城二十萬人贖罪。」

  …………

  秦命豁然抬頭，泛紅的眼睛掃向他們。

  那幾個弟子心裡一哆嗦，立刻閉嘴，連目光都飄向旁邊。他們平時沒少跟秦命打鬥，多數時候都是被打的鼻青臉腫，心裡有陰影。

  女長老走下測試台，和秦命面對面，冰冷的聲音就像她那張冰冷的臉：「滾回倉庫，老老實實做你的僕役。青雲宗不可能培養你，你以後更別再來參加任何測試。」

  秦命緩了小會兒，拍了拍身上塵土，竟然咧嘴一笑，很灑脫，可滿嘴鮮血的樣子很嚇人：「總有一天，我會在青雲宗贏得我應有的地位，不會比你低，咱們走著瞧。」

  婦人拍住秦命的肩膀：「你如果真的聰明，應該認清現實，本本分分贖你父母的罪。」

  秦命甩開她的手，大步離開。他現在滿嘴鮮血的樣子非常嚇人，人群紛紛讓開，不敢擋路，可沒走幾步，迎面走來幾位貴氣的少男少女。

  為首是位俊美但高傲的少年，他名趙烈，在普通弟子群里很有地位，也是剛剛那位女長老內定的親傳弟子。倒不是因為他多優秀，是因為他有個親姐姐已經是那位女長老的心腹愛徒。

  今年武宗閣競選正好由這位女長老擔任考官，所以趙烈肯定能通過測試，能進入武宗閣。

  「這不是我們的秦命少城主嗎？你也來參加測試？」

  趙烈站在秦命面前，故作關心的打量著他，只是眼神里更多的是嘲諷。以前被秦命揍過很多次，可從今天起，兩人的命運終於要發生改變了，我要走進武宗閣，接受強大的武法傳承，還將成為長老的親傳弟子，前途不可限量。而你呢？繼續窩在你的倉庫里做你的僕役吧。

  秦命懶得搭理，逕自往前走。

  趙烈伸手攔住：「秦命少城主你心情不好？我為什麼心情就這麼好……」

  秦命豁然轉頭，抬手就要掄拳，滿嘴鮮血的樣子格外猙獰。

  趙烈面色微變，在眾目睽睽下竟慌亂地後退了兩步。

  可秦命抬起的手只是抹了把嘴角鮮血，輕蔑的冷笑：「親傳弟子？別嚇尿了褲子，讓開。」

  女長老看到了這一幕，眉頭微蹙，顯然不滿趙烈的表現。

  趙烈當然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滿臉漲紅，差點要追過去打一場，可被身邊的人悄悄拉住，測試要緊，上千人看著呢，以後再收拾秦命。

  趙烈看著秦命離開的背影，心裡惱恨，現在正是他急著表現自己的關鍵時候，竟被掃了面子。哼哼，秦命，待會再收拾你。

  秦命離開測試場，走向青雲宗的倉庫。

  一路上人來人往，青雲宗的弟子們有說有笑，輕鬆又熱鬧。看到他滿嘴鮮血腳步踉蹌的樣子都習以為常，有些人把他無視，有些人同情，有些人搖頭。還有人遠遠嘲弄，乖乖做你的僕役，這才是你個罪民應該做的，非要隔三差五的鬧亂子，就你這性格能活到現在也算奇蹟了。

  也不知道你爹怎麼給你起的名字，秦命？呵呵，這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