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棒打鴛鴦

  「罵街？把你放出去不就行了？」

  周玄卿本來還想著怎麼哄媳婦兒正煩著呢，眼下他算是記起來如今比自己更煩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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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沐漓醒來，發現殿中無人，暖爐倒是燒的十分暖和。

  「珊瑚。」

  「娘娘，您醒了。」珊瑚從殿外進來，將沐漓從床上扶了起來。

  「陛下呢？」睡之前這個男人在，睡醒之後人又不見了。

  「燁城王與王妃和郡主明日就到了，當是去準備接待的事兒了。」

  「什麼接待？是看趙慶要是來罵街怎麼對付吧？」這件事，早就……

  「怎麼這麼快？按理說不該還有幾天嗎？」

  「奴婢猜，燁城王估計是被氣得日夜兼程了吧。」

  還真有可能。

  「長福呢？」

  「郡主在偏殿睡了，方才才醒。」

  「我過去看看她。」

  沐漓到偏殿的時候，鄒青虞正在發呆，連沐漓來了，都未曾察覺。

  「青虞，想什麼呢？」沐漓出了聲，鄒青虞才回了神。

  「你先下去吧，一會兒叫你再進來。」

  把珊瑚支開，鄒青虞扶著沐漓坐下，母女兩人就這麼並排坐著，沐漓果然猜得沒錯。

  「說說吧，在崖底發生了什麼。」

  沐漓得開門見山，讓鄒青虞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轉念一想，母后的想法也沒錯。

  「父皇和爹爹他們會不會懷疑啊？」鄒青虞問出了這個問題，沐漓就知道，昨晚雖然不見得發生了什麼，但是總歸是說過幾句話的。

  「肯定心有疑慮，不過眼下，當是沒工夫管你，畢竟明兒個燁城王就要到望城了。」

  燁城王到望城，就代表原本準備的事，也要來了。

  「其實也沒說什麼他只說他喜歡我。」

  鄒青虞能這麼說，沐漓知道，這對苦命鴛鴦肯定還說了旁的，只不過，她不會再問下去。

  「青虞，母后對待事物的接受程度你是知道的，我原本雖然覺得不妥，但也未曾同你父皇一般行事，眼下你大了，只要你行的不是太過離經叛道的事，母后都不會反對你。」

  也就是說，對於她和周玄安，她不同意，也不反對。

  「為何母后要如此說？」

  「因為人在年輕時不好好折騰折騰，就沒機會了。」

  即便沐漓如今二十多歲，還是覺得，生命在於折騰。

  「即便背負罵名，母后也不反對嗎？」

  「管天管地還能管旁人的嘴怎麼說話嗎？」

  鄒青虞聽完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可她還是不能捨棄。

  「母后，兒臣的想法還是與那日一樣，我不會做行差踏錯的事的。」

  所以……鄒青虞還是表明，不會同周玄安，有所牽扯。

  「青虞，人啊，要是處處活在別人的想法裡，才是錯的，有些事不是對的就該做，你即便做了所有人都覺得對的事，你也知道這件事是對的，但是你會開心嗎？」

  坐在父母的角度，會覺得，該做正確的事，但是沐漓更多的出發點，在於孩子開心與否。

  「你要記住，你父皇，你父親，只願意你做對的事，而母后，只願意你做讓自己開心的事，即便你二人在一處，被世人侍衛離經叛道，但是母后會依舊站在你身邊，因為除了身份外，你二人，本就沒什麼牽扯。」

  沐漓已經把話挑得很明白了。

  「母后，青虞知道該怎麼做的。」

  深夜，白日睡了許久，鄒青虞反而睡不著，而沐漓，又被周玄卿帶回正殿去睡了。

  「郡主，陛下召見。」

  因為偏殿亮著燈，所以大家都知道鄒青虞沒睡，而鄒青虞聽到這消息，也有些意外。

  打開門，周玄卿就站在門口。

  「長福，父皇有話要同你說。」

  周玄卿突然變得這麼嚴肅，長福只好點點頭但是直覺告訴她，不會是什麼好事。

  「父皇請講。」

  「你母后的言行，比天元的所有人都要大膽，她能接受很多事情，說與你聽，你可會覺得，理所應當？」

  「父皇的話，兒臣聽不懂。」

  「譬如兩情相悅之事，可以不是男女，你可聽你母后說過？」

  鄒青虞點點頭，她確實聽說。

  「但是這些，也只代表了她一個人的想法，她影響不了其他人，她所能認可的事，比之許多人，微不足道。」

  這是周玄卿頭一次對鄒青虞說起這樣的話。

  「父皇的意思是？」

  「即便她再支持你，那又如何？」

  鄒青虞嚇得身體一退，父皇竟然，什麼都知道。

  「長福啊，你是個女兒家，知道與 相戀，會被多少人所不容嗎？」

  周玄卿的開門見山，在鄒青虞眼裡就兩個字，完了。

  「長福與他……並非血親。」鄒青虞的面色肉眼可見的慘白。

  「你聽你母后一天給你灌輸了什麼東西？並非血親，還有身份不是？你難不成真以為，你和十一弟拋開身份不談，就一定是最合適的嗎？」

  沒錯，周玄卿今晚，就是來棒打鴛鴦的。

  「父皇焉知不是？」鄒青虞還有些不死心。

  「你們一個，是朕的弟弟，一個是朕一手養大的女兒，朕不希望你們被流言蜚語襲擾，朕會給你找天元之中，最好的一門親事，風風光光得把你嫁出去，你也不希望，你很十一在一起，一輩子都是偷偷摸摸的吧？」

  鄒青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今夜母后才說，一切要自己開心就好，而父皇果然，對的才好，他卻從未問過，自己是否開心。

  「父皇，身份當真不可逾越嗎？」

  「若逾越了被天下人唾罵，你也願嗎？」

  被天下人唾罵，她鄒青虞不怕，可唯一的，就是放心不下家人。

  「父皇放心，長福向來，不想讓父皇與母后為了長福多加費心，這次的事也一樣。」

  周玄卿滿意得點頭。

  「你向來是懂事的，時候不早了，快些睡吧。」

  「是，恭送父皇。」

  這 ，對於鄒青虞而言，從未有哪一個冬夜，像今夜這般冷。

  次日，是燁城王和燁城王妃帶郡主覲見的日子，沐漓本想躲了，卻沒曾想周玄卿非拉著自己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