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此話怎講
2024-06-13 22:50:08
作者: 多情應笑我
蕭維德黑著臉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他沒想到蕭宏德竟然如此不給自己面子!更沒想到蕭宏德竟然對趙廣發的事知道的這麼詳細。
難怪秦顯剛一到營州就對趙廣發下手了呢,原來背後是有蕭宏德在給他撐腰!
剛剛在書房裡坐定了,便有一個四十來歲年紀濃妝艷抹的女子尋了進來,正是蕭維德的一個小妾牛氏。
「王爺回來啦?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廣親王可答應了將咱們的迎兒兩口子都放回來,歸還家產,再 的處罰那個混帳秦顯了嗎?」
牛氏本是蕭維德最疼愛的小妾之一,只是現在年老色衰了難免有些失寵。趙廣發娶的正是她給蕭維德生的庶出女兒。
今次聽說女兒女婿都被秦顯給關在牢里還抄沒了家產牛氏這個當娘的如何能忍,便給蕭維德吹了半天的枕邊風,半哄半逼的讓蕭維德去找蕭宏德說情。
蕭維德本就討了個沒趣憋著一肚子火呢,此刻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將桌子一拍喝道:
「你這賤人,怎麼不說你那好女婿是何等的膽大妄為,竟然把營州城中的米價抬到了二十五兩銀子一石?
害得我在廣親王跟前也討了個好大的沒臉回來!」
牛氏再也想不到平日裡對自己和顏悅色的王爺今天竟然對她發了這麼大的脾氣,不由得一愣,隨即陪笑道:
「王爺這是什麼話?女婿家裡就是靠著這點小生意才得以在關外安身立命呢,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的。
再者說了,這朝廷也沒有規定到底糧食賣多少錢一石不是?
那營州才剛打完了仗,糧食少一點自然價格也就會貴上一點了……
王爺,若不是女婿家裡賣點糧食,這逢年過節的哪兒有這許多銀子來孝敬您老?
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女婿被秦顯給迫害抄家了,您看在女婿這些年來的孝敬和女兒的面上也該拉他們一把不是?
秦顯抓的哪兒是您的女婿?他抓的是王爺您的臉面吶……」
蕭維德終於忍無可忍,將桌子又是一拍說道:「住口!你這瘋婆子胡說什麼!
當初我怎麼跟趙廣發說得來著?要低調,要低調!
別想著當了我的女婿就可以在營州作威作福,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了,結果怎樣?
他明里暗裡的借著我的名頭將營州城中其他做糧米生意的人都趕出去也還罷了,現在到底給我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
秦顯這等臭名昭著難道他就沒聽說過嗎?明知道秦顯是個惡棍還要起招惹他!
秦顯被封為節度使,整個營州都歸他管,趙廣發這麼哄抬糧價這不是不想讓營州太平嗎?
現在又讓我去跟著他丟人現眼,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滾!」
牛氏哪裡想到自己本來以為只是一句話就可以幫著女兒女婿擺平,並且可以懲戒懲戒秦顯,讓他知道營州還不是他一個節度使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
哪成想平日一向對自己和顏悅色的蕭維德這次竟然對自己大發雷霆!
牛氏哪裡受過這等委屈?捂著臉嚶嚶嚶的跑了出去,出門時還差點被門檻子絆了一跤。
「傻娘們!」蕭維德忍不住在背後罵了一句。
又生了一會兒悶氣,卻聽得門口有人咳嗽了一聲。
蕭維德循聲望去,卻是自己的第一謀士孔天然來了。
「天然,為何不進來說話?」
孔天然這才進來,小心翼翼的問道:「看王爺氣色多有不平,可是……因為小郡主的事有些不順暢?」
蕭維德嘆了口氣道:「正是!誰想到那婆娘竟然瞞著我,不跟我如實說趙廣發恣意哄抬糧價的事!
你說說,一石糧食賣二十五兩銀子,實在是有些無法無天了!」
孔天然聽完了蕭維德的抱怨只是一笑:「王爺,當初我怎麼說的來著?
那秦顯可是廣親王最親信的人了,別說王爺您的女婿確實做得有點過火了,就算他一點錯誤都沒有犯過,只怕也難逃厄運啊!
難道王爺你如此博學,還沒有聽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話嗎?
再看看秦顯這二年做過的事,他把誰放在過眼裡?
當初在朝堂上公然毆打清流言官,非但沒有被責罰,還官升幾級當了太傅!
而後又挑唆著廣親王同夏國開戰、又打晉國,又打了西涼!
而後又把整個河套的地皮都 搜颳了一遍,光上交朝廷就是一萬七千多兩銀子,那他自己又黑了多少?
現在南、西已經都被搜刮一空了,現在廣親王又將秦顯派到了東邊當節度使,這不是明擺著要去搜刮東邊的地皮了嗎?
王爺想要去找廣親王理論的時候我便勸你不要去,可王爺偏偏不信,結果怎樣?」
看著孔天然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蕭維德卻沒了脾氣,嘆道:「你現在說得頭頭是道,當初為何不早些提醒我呢?」
事後諸葛亮孔天然卻說道:「王爺明鑑,若是當時我就跟你說了,最好別因為這件事去找廣親王,廣親王非但不會幫著你這個兄弟,還會袒護他的親信秦顯而給你沒臉,你能信嗎?
八成你還會覺得我是在信口胡說,危言聳聽罷了!
只有現在我將自己所想的說出來您才肯相信我啊!」
蕭維德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都是你說得有理總行了吧?下次有這種事你只管早說,免得我去討這個沒臉!我都信你的話就是了!
打今日起我也不去管什麼這個那個的了,我就關起門來當我的土財主,什么女兒女婿的,都不再過問了!」
誰知孔自然卻冷笑道:「王爺,現在到了這個時候,只怕你想要獨善其身也已經晚了啊!」
蕭維德有些沒底氣的說道:「先生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啊?你看我這些年不都過得好好的麼?」
孔自然笑道:「那不過是因為還是蕭博德當皇帝呢,他還會顧忌皇家的臉面,顧忌兄弟的情誼!
現在呢?先皇駕崩,新帝年幼,且又出了那麼一檔子的事,廣親王險些丟了性命。
雖然後來廣親王不知用了什麼神通化險為夷,也沒有太為難皇帝,而是自己做了攝政王,可依我之見,他這個攝政王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啊!」
蕭維德聽了不禁蹙眉道:「先生此話怎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