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營州節度使？

  第二天，一條爆炸性新聞傳遍了幽州城的街巷——城北的石佛寺因小和尚沒有照管好燈燭香案，致使燈火引燃了殿中帷幔，結果一場大火將半個石佛寺燒成了一片瓦礫，死傷了數十人，許多人更是被燒得面目全非無法辨認。

  這話在別人聽來不過是一則新聞，傳到秦顯的耳中卻宛如晴天霹靂。

  很明顯，這是蕭宏德在殺人滅口啊！

  殺了石佛寺里的那些可能知道自己和慕容齊齊之事的人後下一波會不會就要殺伺候慕容齊齊的那幾個宮娥了？

  而後會不會幹脆把自己給弄死一了百了？

  雖然他帶著兩萬禁軍打了幾個月的仗，軍中從上到下都尊重自己，可若是蕭宏德朝自己舉起屠刀，這些人會幫自己嗎？

  還有房當烏爾列和城外的四萬党項人，似乎也幫不上什麼忙。

  秦顯似乎患上了被害妄想症，頗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似乎走在街上不知從哪兒便會射來一支羽箭把自己射個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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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忐忑中熬了幾天，突然有聖旨傳到了家中。

  聽到是聖旨秦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只要是公開化的，自己的小命還不至於不保。

  因忙換了朝服接旨，可聖旨的內容卻讓他又懵了：

  聖旨中先是讚揚了他這次破晉滅西涼功在千秋，加封他為營州節度使，讓他抓緊時間上任去……

  幽州是魏國國都，再往東走便是薊州和平州。

  平州的最東邊有一處關隘稱之為榆關，這榆關扼守住了中原通往東北渤海、高句麗的最好走的一條路，其地理位置和重要性都和後世的山海關同樣重要。

  而營州則是出了榆關之後再往東北行三百里的一座州城。

  在大多數魏人的眼中，營州甚至不算是魏國的一州，只不過是一塊和渤海、高句麗的戰略緩衝地而已。

  再加上營州苦寒，冬天又長又冷，還長期飽受渤海人的滋擾，因而一直沒有什麼人口。

  讓他去當營州節度使，這是把自己給發配了，還是讓他去打渤海國？

  把自己打發走了，慕容齊齊怎麼辦？

  「秦太傅，請接旨吧！」太監尖細的聲音把他的思緒給叫了回來。

  「臣領旨謝恩，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秦顯這才接了旨。

  將聖旨收好秦顯便拉著太監的手道：「有勞公公辛苦一趟了，還請往客房稍坐片刻，用杯茶水。」

  那太監知道秦顯是被廣親王和皇太后都極其看重的人，如今又立了天大的軍功，又要封節度使，溜須著還來不及呢，聽了秦顯的話便滿臉堆笑道：「奴婢只是奉旨行事，做奴婢該做的事，怎麼敢稱辛苦？」

  跟著秦顯來到偏廳內，秦顯便讓人上茶，又拿出來一錠銀子放在太監面前笑道：

  「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公公買杯薄酒吃！」

  作為一個男人卻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東西，不能繁衍生息，更不能體會到人倫之樂，太監們普遍都會找一些別的嗜好來儘量填補人生的缺憾，比如銀子。

  代表皇上出宮宣讀聖旨便是一個撈銀子的好機會，聖旨里常常有讓人捉摸不透的地方，接了旨的大臣們都會按照慣例送太監們點錢，順便問一問皇上頒布這一條聖旨的時候是個什麼心情、聖旨是何人所寫之類的話從而揣測聖意。

  這個小太監其實是沒想著能賺秦顯這個紅的發紫的大人物的錢的，沒想到秦顯竟然如此上道。

  看著一錠銀子白花花的竟然是二十兩的錠子小太監不由得喜笑顏開：「奴婢怎麼敢收太傅的銀子，可折煞奴婢了！」

  秦顯呵呵一笑道：「公公只管收下，規矩我懂，我這不是有話要請教公公嗎？公公若是不肯收，這話我倒也不好開口詢問了！」

  「如此，那奴婢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秦太傅厚賞~」太監緊緊的攥住了銀子揣進了衣袖裡，頓時整個袖子都顯得沉甸甸的。

  「不知太傅有什麼要問的？」

  秦顯道：「公公可知道，這次王爺封我為營州節度使，可是想讓我去打渤海國麼？」

  小太監道：「這個奴婢可不敢說死了。不過一個月前渤海國來犯邊，在營州殺了許多百姓不說，還攻破了營州城，在城中放了一把火，甚至還繼續南下攻打了榆關。

  若不是榆關守將丁世忠丁將軍帶人奮起反抗擊退了渤海人，這些韃子只怕真要入關劫掠呢。

  想來王爺是想讓秦太傅去給這些不知死活的渤海人一點顏色瞧瞧的。」

  秦顯點了點頭又問道：「卻不知……王爺有沒有提過，要給我多少軍隊啊？」

  節度使掌管一方軍民政務，是可以有自己的私軍的。

  按著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和危險程度最多可以有五千私軍。

  不知道蕭宏德會不會就給自己二百人讓他去營口送死啊……

  小太監一臉為難的陪著笑臉說道：「太傅，這等軍機要事，可不是我一個為奴為婢的人敢打聽的……」

  秦顯又問了幾個問題小太監也都答不上來，只得尷尬笑道：「太傅，您可是王爺的心腹人，為何不去問他呢？想來王爺也會有許多話要同太傅交代的……」

  秦顯見在他的嘴裡也問不出什麼了便拱手道：「如此也罷了，辛苦公公了，來人吶，送客。」

  太監如釋重負，起身行了個禮，抓著衣袖跟人出去了。

  慕容齊齊和琳兒聽說有聖旨也都是一顆心懸到了半空，見秦顯回了內宅忙圍上來問。

  秦顯仍是裝作一臉的輕鬆說道：「放心吧，是好消息，我又升官了。廣親王加封我為營州節度使了！」

  「是嗎？那就好！」琳兒鬆了一口氣。

  可慕容齊齊卻皺起了眉頭：「營州？這是讓你……」

  不等她說完，秦顯就把話接了過來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王爺的意思是讓我去教訓教訓那些個渤海蠻子，讓他們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慕容齊齊還是臉色凝重，琳兒忍不住問道：「姐姐，難道這不是一件好事麼？」

  慕容齊齊苦笑道：「妹妹難道不知，節度使若是不經聖旨招喚，是不能離開封地的？且營州可是在關外呢，又苦寒，地瘠人稀……」

  「那……那豈不是……」琳兒也明白了蕭宏德的用意，這是要把秦顯遠遠地發配了，讓他和慕容齊齊再沒有見面的機會！

  「嗨，放心吧，不過是一時的決定，難道你覺得廣親王會一直把我丟在營州嗎？你看我這些年來，哪一件差事是乾的時間長的？用不了多久，我會回來的。

  而且，誰說營州就不是好地方了！那裡土地肥沃最適合耕種，只是沒有被開發出來罷了。

  若是時間允許，且看我怎麼在那邊打出一片天地吧！」

  「可是……」琳兒說著將目光看向了慕容齊齊隆起的小腹：「聖旨上可說了讓相公何時去上任嗎？」

  秦顯搖頭道：「這個卻沒有說，哪兒有那麼快的？總要給我分配些人馬，再準備應用之物才好去上任不是？

  好了好了，看你們一個個的，就像我明天就要走了一般！

  對了，今天有好吃的東西，看看你們能不能嘗出來是什麼！」

  「是什麼稀罕物？」

  「嘿嘿，別急啊，等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