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親眼所見的妖法

  骨勒旺才疾步入殿，頓時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只見他一臉的風塵，衣裳也是褶皺不堪頗為狼狽，好在似乎除了憔悴一些並沒有受什麼傷。

  「臣中書侍郎骨勒旺才參見陛下，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骨勒旺才磕頭行禮。

  「卿家快快平身！骨勒卿家一路辛苦了，不知可見到那個秦顯了？」姚光饒的目光熱情而期待。

  「回皇上的話，臣幸不辱命，已經見到秦顯了。」骨勒旺才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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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怎麼說？」

  「這……他說這次來是因收到了線報，知道了我西涼要出兵伐魏，因而以攻為守，才打了過來……」

  說到這裡骨勒旺才頓了頓，似乎是在等著眾人的反應。

  可讓他失望的是並沒有人說什麼。現在誰還管什麼魏國是為什麼打過來的？他們關心的是魏國肯不肯停戰！

  「秦顯還說什麼了？」姚光饒又問道。

  「他說……他是來收復漢人故地的，要想停戰，便要將鹽州、宥州、夏州、銀州都割讓給魏國……」

  此話一出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時殿內的人都不幹了！

  「好大的胃口！他怎麼不說把靈州城也給他？」

  「正是，他真以為光憑著這一點人馬便可以把咱們西涼滅國了不成？」

  「他不過是一時得了些先機罷了，竟然如此猖狂！」

  「此獠狼子野心可見一斑！」

  西涼的地盤雖然也不算小，靈州城再往西也有大片的土地，可都是戈壁荒漠為主，只有幾條河的沿岸有些草場可供放牧牲畜。

  西涼至少有八成的人口都生活在河套平原，秦顯這一下子是要分走西涼最肥沃的土地和七八成的人口？

  也勿怪眾人說秦顯胃口大，任誰也不敢這麼張牙。

  骨勒旺才心中百感交集，心說當初秦顯還真說過要讓西涼把靈州也割讓給他，還是自己百般爭取才讓他稍稍鬆口退了一步呢。

  姚光饒見骨勒旺才似乎話還未說完因朗聲道：「好了，都肅靜，聽骨勒卿家把話說完！說罷，這秦顯還有什麼非分之想？」

  骨勒旺才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才說道：「秦顯還說，西涼需得像魏國稱臣納貢，每年朝貢牛羊馬匹，還有賠償銀兩一百萬兩……」

  骨勒旺才將秦顯的要求大致重複了一遍。

  頓時又引起了滿堂朝臣的一片咒罵，原來天底下還有這麼厚顏無恥之人！

  「士可殺不可辱！」

  「寧可和魏人同歸於盡也不稱臣當喪家之犬！」

  連姚光饒也氣得幾乎背過氣去，自己都開罵了，哪裡還管別人？

  一時乾靈殿內勝過菜市場，大家都在比著誰的嗓門大，似乎嗓門越大自己就越是忠心於大梁，似乎嗓門大可以退兵。

  聽他們吵吵了半晌似乎還沒有發泄完，這次骨勒旺才只得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陛下，臣還有事要奏！」

  殿內又安靜下來，骨勒旺才便將房當烏爾列殺死了野利乙新投降了魏國、宥州也投降了、以及細封朝光被活捉等魏國等打探來的消息都說了一回。

  這些消息有的已經傳到靈州了，只是未經過證實，今次再聽骨勒旺才說了算是得到了證實。

  只是說了半天沒有一個好消息實在讓人有些氣餒。

  誰知更勁爆的消息還在後面，講完了自己打探來的這些情報後骨勒旺才又說道：

  「陛下，諸位大人，這次……我還有幸跟著魏國的軍隊一起走了一成。

  在秦顯的授意下，我看到了一些他們所用的那些妖法！」

  這個消息無意於一聲驚雷，姚光饒忙問道：「魏人果然會用妖法？」

  「這……確實如傳言所說，魏人有幾種讓人匪夷所思的攻擊手段。只是，臣仔細觀察後發現那似乎只是一種武器，並非什麼妖法。」骨勒旺才斟酌著詞句說道。

  從鹽州到靈州這一路上他都在想該如何把自己看到的東西表述清楚，只是那些所見到的情形有些實在是難以形容。

  「哦？卿家都看到了什麼？快跟我們說說！」姚光饒忙問道。

  其他人也是伸長了脖子等著聽——只要不是妖法就好辦了！

  骨勒旺才說道：「臣在魏軍中共看到了幾樣稀奇古怪的東西。只是他們對我還是有所防備，我只能遠遠地看著。

  這第一種便是一種類似於投石車的東西，只是魏人所用的投石車並不是需要十幾個人拉扯，而是投石車上掛著一個大木箱子，裡面裝滿了石塊重物。

  魏人使用這種投石車之前都會有兩個人在那裡忙忙叨叨寫寫畫畫，不知嘴裡叨咕著什麼，而後便可以射出一種大球。

  那球射出之後落地爆炸，其聲如雷，其光如電，近者無人能生還……」

  他不知道那些人是在算距離來調整配重箱的重量，還以為是在盡興諸如祈禱之類的儀式。

  可那些木頭投石車卻讓他實在無法和妖法聯繫起來，只有那些會爆炸的大圓球比較特別而已。

  其他人則是大眼瞪小眼，又是念咒又是聲如雷光如電的，這他媽不是妖法是什麼？

  骨勒旺才又說道：「還有一種好像樹幹一般的大管子，也是雷電齊響，噴出一股煙的同時可以將這麼大的鐵球射出去幾十丈遠，砸在城牆之上山崩石裂……」

  眾人更是一臉黑線了，能把那麼大的鐵球扔出去幾十丈遠，還能把厚實的城牆給砸塌了，這哪兒是人力？絕對是鬼神之力啊！

  對於宗教信仰這方面，遊牧民族要比漢人虔誠得多。

  漢人信鬼神佛菩薩本身就帶著很多的目的性的。

  想要兒子了就去拜送子觀音，想發財了就去拜財神，想求雨就祭拜龍王爺。

  而且神仙們基本上都是各司其職，諸如灶王爺、雷神電母，每個神仙都有自己的差事，可以說大部分神仙是為了人類服務的。

  求了神仙之後如果真的靈驗了有的人會燒香還願，有的人甚至會覺得能成事都是自己的原因，跟那些神仙一毛錢干係都沒有。

  如果求神沒有效果甚至還會對神仙出言不敬，甚至拆了神仙的廟堂。

  而党項這種遊牧民族的信仰就比漢人虔誠純粹得多。

  漢人勤勞聰明又懂得儲存糧食，抵抗自然災害的能力要比遊牧民族強得多。

  遊牧民族才是真正的靠天吃飯，一場暴雪或者傳染病就可以奪走他們的全部牲口的生命，讓他們走投無路。

  因而遊牧民族對神明的敬畏之心也遠遠超出漢人。

  骨勒旺才本來是想消除党項人對魏人妖法的恐懼，誰想說來說去反而讓他們更害怕了！

  姚光饒勉強讓自己的聲音鎮定下來，問道：「魏人的這些個……武器可能攻破靈州的城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