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太原城外

  讓士兵做好戰鬥準備也只是擺出個姿態而已。

  雖然趁著敵人撤退的時候發動突襲是個很好的時機，李善立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

  這一陣火炮的射擊雖然沒有帶來多少人員傷亡，可城牆早已被射得殘破不堪了。

  牆面上坑坑窪窪，許多地方的牆磚都已經脫落了，露出裡面的夯土。

  女牆也被砸爛了幾處，好像老太太殘缺不全的一口牙齒一般的難看。

  

  城門更是早已千瘡百孔，搖搖欲墜的堵在那裡。守城的晉軍為了防止魏軍破門而入胡亂的找了些磚石木檁胡亂堆在了城門洞裡。

  這一切都讓晉軍心中膽寒：打在磚石和厚重的城門上尚且如此，打在自己的血肉之軀上又是個什麼結果？

  還有，魏軍可都是騎兵，讓他們這些步兵衝出城去在野外和騎兵對著幹，那不是白送嗎？

  好在李善立也沒想著讓他們去白白送死，只是眼睜睜的目送這些魏軍大搖大擺的繞過了壽陽往太原方向去了。

  李玏收到李善立的奏報不由得勃然大怒：「廢物！沒用的廢物！這李善立是做什麼吃的！

  讓他帶了三萬精兵去不就是為了牽制狙擊魏軍嗎？竟然就眼睜睜的看著魏軍繞城而過直奔太原？」

  看著李玏發完了脾氣坐在龍椅上呼呼的喘粗氣太尉董榕才勸道：「陛下息怒，想來蔣國公這麼做也是有他的考慮的。

  畢竟魏人都是騎兵，若是盲目出城迎敵或者在後頭追擊難免會被魏國騎兵衝擊，到時候輸贏也不好說了。

  以臣之見，將魏人放入關內也未嘗不是一種策略。

  魏國騎兵雖然驍勇善戰，可畢竟人數有限，只有區區兩萬人。

  再加上這次是他們勞師遠征深入我晉國境內，還能鬧翻天不成？

  老臣以為應該先下令堅壁清野，將左近的村民和糧食牲口都搬遷致太原城內。

  而後再讓各州府的節度使、親王們帶兵入京勤王才是要緊。」

  太師詹璽也說道：「老臣以為太尉所言有理。

  魏人只靠著這兩萬人便敢來攻打太原實在有些自不量力了。

  太原城中除了五萬禁軍還有幾十萬的百姓，只要眾志成城，他區區兩萬騎兵又安能破城？

  現在蔣國公守住了壽陽，這些魏軍的補給又從哪裡能送過來？

  光憑著他們自己帶著的糧食又能撐過幾天？等到他們沒了糧草自然會撤走了。

  到時候咱們再從幾面發起攻擊，並且卡死幾處關隘，他們還能退回到魏境去嗎？」

  其他朝臣也紛紛附和，都贊詹璽和董榕見識非凡。

  李玏也點頭稱讚，讓人去安排堅壁清野，並往各處州縣送信讓眾人進京勤王。

  誰想魏軍行動也是迅速，第二下午便已經來到了太原城外。

  秦顯也沒有讓手下的士卒秋毫不犯，反而讓他們將沿途幾處村子盡數給劫掠了一遍。

  在這種戰亂年月，兵就是匪，匪就是兵。途中打打秋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若是一味的要求士卒們對百姓秋毫無犯不但不能調動士兵們的士氣，自己這次攜帶的糧草也著實不多。

  尤其是聽斥候來報太原城外正在堅壁清野遷民入城之後秦顯更是將一半的騎兵都放了出去在周邊搶糧食。

  再加上他帶來的糧草以及從鎮州唐彬手裡搶來的糧草，支撐大軍一個月的吃嚼問題應該不大。

  來至城下，秦顯也不客氣，直接就在太原城東紮下營寨，而後將火炮一字排開開始朝太原城轟擊。

  太原本就是一座堅城，自打晉國立國之後將國都定在這裡更是花費許多人力物力來修葺太原城。

  整個太原城分內外城和皇城三重，外頭又有寬闊的護城河，城牆 弩投石車也是應有盡有。

  看著那高大的城牆秦顯不禁也有些撓頭，光靠著自己這點人馬和二十門火炮就來攻打太原自己是不是有點托大了？

  既然來了，總要放兩炮再走。秦顯下令讓人將火炮部署在城外二里遠的地方。

  雖然這個距離太原城牆上的投石機和床弩攻擊不到，火炮的威力也會打上一些折扣，但是還是安全第一。

  秦顯的目的就是看能不能把晉軍從太原城中給引出來。

  只要能在開闊地打一場，秦顯還是有勝算的。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晉人只是龜縮在城中任憑秦顯用火炮轟他們，一開始還試圖用床弩和投石機反擊，後來發現夠不著魏人之後也就乾脆放棄了，擺出一副鐵王八的架勢來隨便你打。

  太原城的外城牆極其厚重，最下面足足有五丈後，城牆上面也有兩丈六尺寬，光憑著這幾門發射大鐵球的火炮想要砸塌了可不是一件小工程。

  五天下去城牆上雖然也被轟出了不少豁口，可依然 如故，城門雖然也有破損，基本上當晚就被修好了。

  秦顯已經有了撤兵之意了，同時感嘆，難怪有時候一場圍城戰打下來常常要打幾個月甚至一年多，最後等城內的糧食耗盡了人都餓死了才能破城。

  這高大厚實的城牆對於冷兵器而言簡直就是無解啊！

  正想著要不要把彈藥再消耗消耗就撤兵回去，卻收到斥候的奏報：太原城以南，距離自己約麼十里處出現了一支約麼三萬人的晉軍！

  秦顯不由得大喜，打不進太原城去，來個圍點打援也行啊！

  當機立斷，便將自己僅有的兩萬人分作兩隊，重騎兵輕騎兵弓騎兵個分一半出來，又將火槍兵盡數帶上，只一個時辰的功夫便浩浩蕩蕩的往太原城南去了。

  原來這城南的隊伍卻是汾州、沁州兩地的節度使收到皇命後匆忙間各集結了兩州共一萬軍隊，又臨時徵集了鄉勇兩萬人帶著糧草便急匆匆的北上勤王了。

  這兩州的人馬都是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的兵，更不用說那些操練都沒有操練過，許多人都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摸槍桿子的鄉勇了。

  正在笨手笨腳的安營紮寨便聽有斥候來報：東邊出現了大批的魏國騎兵正在往這邊駛來。

  兩個節度使大驚，忙讓人整備軍馬準備迎敵。

  忙亂之間還沒有排好陣型秦顯卻已經帶著兵殺了過來。

  也不給晉人 的機會，秦顯對空放了一槍吼道：「重騎在前，輕騎跟進，弓箭手包抄兩翼，火槍手跟我走，全體進攻！」

  看著魏國鐵騎如鋼鐵洪流一般朝著自己沖了過來，腳下的大地都在顫抖，晉軍們一個個面無血色體若篩糠，握著長槍的手都在顫抖。

  「放箭！快放箭！」

  「頂住他們！」

  晉軍中的軍官們還想穩定軍心，魏軍的重裝鐵騎卻像個一支強有力的拳頭，一下砸進了一塊豆腐里。

  本來就亂鬨鬨的陣型頓時生生的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輕騎兵馬上跟進，揮舞著手中的長矛收割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兩翼的騎射更是宛如剃刀一般，每次齊射便有成片的晉軍中間哀嚎著倒下。

  一時間秦顯和他帶著的火槍隊倒是沒有了什麼突出的表現，連丟手雷都怕會傷著自己人，只得用火槍朝那些落單的漏網之魚來上兩下意思意思。

  兩輪衝鋒夏來，晉軍便已潰不成軍了。

  秦顯也沒讓將士們窮追猛打，將晉軍驅散了之後便收攏隊伍，在輜重里挑揀些缺少的帶走，帶不走的則是一把火燒了個乾淨便回師同留守太原城東的部隊去匯合了。

  畢竟人數太有限了，秦顯唯恐城中的禁軍趁著他這邊兵力分散會突然出城來戰。

  一萬對幾萬人還是讓人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