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放下
2024-06-10 22:34:36
作者: 戲水長流
童弛不敢置信的看著童衍。
他做了這麼多,是讓童衍這麼回報嗎?
這是他的弟弟嗎?
否決了一切他所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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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他活著,為什麼童衍這麼說?
「哥……我早就該死了,只是因為你的執念我才一直留下來。」童衍希望他短暫的清醒,能夠讓童弛明白,違背天道的事情不會有好結果。
他不想童弛再繼續執迷不悟下去。
童弛明明可以有很好的未來。
「我的執念?難道你不想活著嗎?」童弛不能接受童衍的回答。
童衍不是一直在努力生活嗎?他不是該比任何人都熱愛生活嗎?
為什麼活下來是為了他?
「我已經死了。」童衍拉著童弛的手,他希望童弛能接受這個事實。
在事情發生了以後,本就該學會去接受。
童弛並不接受童衍所說,他搖著頭不願意去相信。
「你沒死,你好好的活在我面前。」
童弛想,童衍就是糊塗了,他而今明明就在他的面前。
怎麼就死了?
他的死亡不過就是一場夢,如今他活的好好的啊!
誰都不能把他從她的身邊帶走。
童衍不想童弛執迷不悟。
「哥,你留不住我的。」
他並非不想活著,而是渾渾噩噩的活下去,童弛會為了他繼續做太多的錯事。
他們之間本也不會再有什麼好結果,在這前提之下,他實在不忍看童弛繼續錯下去。
他必須趁著現在清醒的時間裡,讓童弛明白這個道理。
「為什麼留不住你?我費勁復活你,是為了讓你說這些話嗎?」童弛生氣極了,他付出了那麼多時間精力,只是想童衍活下去罷了。
為什麼童衍要先放棄?
「是不是他們對你說了什麼?」童弛想到時茵莫名其妙的知道跟童衍有關的事情,質問了起來。
明明稍微一想,就可以明白時茵根本不會認識童衍。
「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哥,我只是不想你再錯下去了。」童衍想說服童弛,可童弛似乎被執念完全困住了。
「我哪裡錯了?」
哪怕童衍說了那麼多,童弛依舊不覺得他哪裡做錯了。
「這兩年你都做了什麼,你難道不痛苦嗎?我的死不是你的錯!」童衍不知道自己該說多少遍,童弛才能明白,這不是他的錯。
「如果我一開始對你好一點,一切是不是不一樣?」童弛沒頭沒尾的問了童衍一句。
童衍微微怔愣,這倒是他沒想過的。
「不管你對我怎麼樣,我對你的態度都不會變。」
童衍本想跟童弛說更多的話,可他沒來得及,就失去了意識,猝不及防。
時茵親眼見著童衍的靈魂脫離了身體,漸漸消散。
而童衍的身體,又恢復了沒有神智的樣子。
時茵咂舌。
她為什麼會看到這些?
「阿衍!!!」童弛看著童衍又是那般半死不活的模樣,痛苦的吼了出來。
為什麼他的阿衍要經歷這些痛苦?
時茵目光所致是幾乎癲狂的童弛。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
「他真的走了。」
她想這或許會刺激到童弛,可是童弛若繼續執迷不悟下去,才是會讓童衍更加不開心吧。
童衍真的離開,又何嘗不是想讓童弛解脫。
時茵希望自己能做些什麼。
她不能夠感同身受,卻想著,能幫一下,就幫一下吧。
這只是個案子,可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她親眼目睹以後,多少有些難受。
童衍從來沒有壞心眼,可是童弛卻因為他的偏見,導致兩人之間關係,十分的惡劣。
到後來童弛意識到自己感情,又因為親緣的關係,而望而卻步。
再後來,他好不容易知道了真相,童衍卻再也回不來了。
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童弛做錯了什麼?童衍又做錯了什麼?
他們誰都沒錯。
只是在錯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
童弛憎惡自己母親的出軌, 所以連帶不喜歡童衍這個半妖的私生子,這沒什麼問題。
童衍覺著他被人救回來才得以苟活,想要報答恩情,不論童弛如何對待他都一一接受,這也沒問題。
只是他們的相遇,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是個悲劇。
時茵想,希望下輩子兩個人的關係能夠改善吧。
不管是人,還是妖,都會有下輩子吧?
「我真的錯了嗎?」出乎時茵的意料,童弛在發瘋後,反倒是冷靜了下來,他看著時茵,面露著不解跟困惑。
在痛苦過後,他開始反思自己,錯了嗎?
時茵沒說話。
對錯她不好評說,未經他人事,莫勸他人善。
她沒有經歷過童弛所經歷的一切,所以無法去評說,這是對還是錯。
童弛是天之驕子啊,從小他雖然跟父母關係一般,但是也無法掩飾他的優秀,他本該是一顆醫學史上的新星,卻終歸走了一條錯的路。
可他又只是想留下自己在意的人。
世人眼裡,他是錯的。
可在他自己的心裡,或許沒錯吧。
「你錯了。」比起時茵心情複雜,季淮只是冷淡的一句。
時茵不免看向季淮,季淮這般說話,太傷人了些。
每個案子裡的季淮,都是這樣的嗎?
「錯了,錯了.....」童弛抱著童衍的身體,痴笑著,又呢喃著。
無人只他此刻所想的是什麼。
他看上去,有些瘋癲。
時茵沒再看童弛,只是看向季淮,她擔心童弛是不是瘋了。
「你們想怎麼處置我?」時茵擔心的時候,童弛總是能給她驚喜。
童弛竟然妥協了?
明明在童衍跟他說的時候,他是怎麼都不接受的一種狀態啊。
這妥協,來的難免莫名其妙了些。
「你是人類,歸靈動局處理,但是你做的這些事,會由我們來善後。」
「好。」
「我想好好安葬他。」童弛似乎知道,他一旦妥協,童衍就連活死人的模樣,都不會剩下,所以他提出了唯一的要求。
「好。」季淮軟了聲調,應了一聲好。
時茵只覺變故來得太快,她似乎什麼也沒做。
從她的視角來看,她所說的一切對童弛沒有任何作用,童弛不過是自己幡然醒悟罷了。
她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或許只能感慨一句。
彼時的童弛,哀莫大於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