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不允許自己對她心軟

  【三年前——陸家頂樓】

  惠敏琅坐在陽光房外，桌上擺著英國紅茶和甜點，她遠眺著遠處的山峰，不知在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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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初塵由福媽領著上了樓，見到琅奶奶的那一刻，腳步有些猶豫。

  福媽下樓去準備午餐。

  而她駐足在原地，等待著奶奶發現自己。

  「這裡的夕陽很美，可惜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永遠看不到！」

  梁初塵聽罷，正要走上前去……

  「別動，站在那裡！」惠敏琅的視線直射過來，威嚴而凌厲，「讓我仔細瞧瞧你究竟是哪一點吸引了小亨，讓他一再的，忘記自己的責任。」

  梁初塵捏著掌心，有些畏懼又有些慌亂：「琅奶奶，我……」

  惠敏琅的臉色有些發黑，臉上蒙著一層寒霜：「丫頭，還記得自己對我這個老人家做過的承諾嗎？只要小亨和婷芳在一起，你就退出，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呢？」

  奶奶的話令她無地自容，她知道自己違背了承諾，可她還是希望能得到琅奶奶的理解，她深知，她是厲亨最重視的長輩。

  「小亨已經選擇了忘記你，你又為什麼非要讓他記起來？」惠敏琅的眼底有怨恨，有憤怒。

  梁初塵含著淚意出聲，哽咽著哀求：「對不起琅奶奶，我，真的真的很愛厲亨，我沒辦法做到在他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之後，還把他讓陌生人一樣，我也沒辦法，明知道他很愛很愛我，還裝作不知道！」

  「……」惠敏琅臉色奇差。

  梁初塵卑微的『撲嗵』一聲跪下：「奶奶，求你成全我們！這不只是我自私的想法，我和厲亨是兩情相悅，奶奶您也曾經年輕過，應該知道棒打鴛鴦會多麼令人痛苦。求您看在厲亨是您最疼愛的孫子，看在我深愛他的份上……」

  「做夢！」惠敏琅兩個字，打斷了梁初塵的話。

  梁初塵含著淚，心底難免湧上了些許怨氣：「您，可以不做這樣的長輩嗎？您能不做仗著厲亨尊敬您，而逼他娶他不喜歡的女人嗎？那樣他會很痛苦，也會恨您的！」

  惠敏琅著實被這句話氣到了，怒氣洶湧著吼道：「恨？你居然敢用這個字眼，你憑什麼？」

  「……我養育他，拉扯他長大，他卻要為你這個小丫頭來恨我？」

  瞧著琅奶奶憤怒異常，梁初塵立即搖頭：「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丫頭，你真的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了嗎？真的非逼著，不讓我這個老太婆安享晚年嗎？……好，好！我會讓知道，小亨最終會恨誰。」

  說罷，惠敏琅顫微微的站起身來，在梁初塵尚未來得及反應之際，直挺挺的從圍欄旁倒了下去！

  端著水果上來的福媽正巧看到這一幕，嚇得打翻了手裡的果盤！

  迅速的衝下了樓去……

  不消幾秒，就聽見樓下大聲的喊叫聲：「天哪，老夫人！老夫人！快，叫救護車，救護車！」

  ……

  梁初塵泣血的說完，鬆開抱著他的手退後幾步，無力的坐在地上：「這就是那天發生的全部經過，我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斷章取義，我不知道為什麼事後福媽會承認是自己失控推奶奶下樓的，我只知道，當時我也恨不得跟著奶奶一起跳下去。」

  陸厲亨面色微動，轉過身來，凝神著她。

  梁初塵笑得渾身顫抖，隨即又痛苦的蜷縮成一團：「她老人家居然不惜用性命來阻止我們在一起！」

  這是何等的悲慘，何等的壯烈。

  她有多令老人家厭惡和排斥，才會做出這樣激烈的舉動。

  梁初塵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可悲至極，她抬起頭看向許久都沒有出聲的男人，無力道：「我會離開的厲亨，我曾在奶奶墓前發誓過，永遠都不再踏入帝城一步，這次是個意外，為了替陸首席翻案而來，我相信奶奶會原諒我，現在事情辦完了，我會儘快離開。」

  儘快離開？！

  陸厲亨冷冷的注視著她：「可以回去好好過日子了是嗎？」

  梁初塵對上他的視線，不明所以。

  「想的美梁初塵，你讓我身陷囹圄，自己卻獨亨著幸福，想的美！」陸厲亨欺身上前，扣住她的手臂，直視著她的雙眼.

  幸福？！

  梁初塵搖頭，沒有他在身邊，哪裡有幸福可言。

  「……聽著梁初塵，我要你把遠遠繆繆帶回到我身邊，我們之間的帳便可以一筆勾消！」

  梁初塵聽罷一愣。

  原來，這才是他今天過來的目的？

  他重提三年前的事，就是想激發她心底對他的愧疚，繼而搶走遠遠繆繆？

  「不，厲亨！」梁初塵求饒，「別的都可以，就是這個不行，就算是你要讓我給奶奶償命，我也不能把遠遠繆繆交給你，他們是我賴以生存的存在，我不能失去他們！」

  「那我又該怎麼辦？」陸厲亨的眼底，隱約浮動著一絲情緒，那是無妄的孤寂和苦澀。

  三年來，他承受著愛人離開，至親慘死！

  聽聞著她在另一座城市嫁給別的男人，還為他生下了一對兒女，他狠狠的將自己的心門關上，麻木的每日只想著完成肩上的責任和身上的使命。

  將情與愛隔離在心門之外。

  直到他收到消息，看到那兩個孩子的照片，知道她生下的兩個孩子是他的，是他陸厲亨的孩子，一顆瀕臨絕望的心才重新復甦過來。

  梁初塵哭得不能把持：「不要這樣厲亨，我知道你不是這樣慘忍的人，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放過我？放過我這一次？」

  「不可以！」陸厲亨殘酷的開口，「我已經通知了唐奕，讓他把遠遠繆繆給我送過來，否則的話，我就將你送進監獄，你可以不在乎你這條命，但那個男人在乎，我相信他很快就會趕過來。」

  梁初塵聽罷，立即起身去拿床上的手機。

  不，她要告訴唐奕，不能把遠遠繆繆送過來，他們不是人質，他們是她的骨肉，唯一能讓她有理由微笑的珍寶。

  陸厲亨冷冷的注視著她。

  看著她迫切的給那個男人打電話，看著她頹唐的扔下手機，崩潰的抱著頭大聲的哭泣。

  他冷漠的背過身去，不允許自己對她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