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互相利用

  「不過！」葛項鴻話頭一轉，「這樣一來，硬石粉的需求量就大大增加，若是產量跟不上，時日一久，百姓們的熱情也就削減了。」

  衛千重讚賞地看著葛項鴻，「此法果真不錯。」

  他側頭問盧捕快：「盧捕快，那新的窯廠可是選好地址了？」

  「回大人的話，就我所知，每個鎮都會有一個窯廠，兩到三個村會有一個。」

  「據說村民可到窯廠幹活換取硬石粉。」硬石粉的負責人跟自己還是挺熟的，所以能得到這些消息。

  「嗯，等窯廠都建得差不多了，就把修路立碑的事放出去。」衛千重也不急。

  修路可不是短時間就能成的。

  「小鴻，你今後在城裡居住，可是有什打算？想進書院的話，我可為你保薦。」

  對於葛項鴻，衛千重現在是很重視的。

  「多謝大人，不過這幾個月，我想先看看書，把日子穩定下來，再考慮書院的事。」

  

  葛項鴻並不為得了衛千重的青眼而興奮，不卑不亢地回道。

  「那關於這草紙，你可是有什想法？」衛千重覺得眼前的少年思考問題的方式跟常人不同，很是好奇。

  不想，葛項鴻卻搖頭，「草紙此物利於百姓日常生活，並不怕有滯銷的時候。」

  「但有點是要注意的，那就是防水防火，更重要的是衛生。」

  「若是因為用了草紙反而生了其他命，那就得不償失了，因此在原材料和製作過程中，務必要嚴格把關。」

  衛千重有些意外，防水防火他能夠理解，但衛生一事，他真的不大清楚。

  不過想了想，他覺得這事不好當面詢問，也許私底下可以跟妻子談一談。

  他拍了拍葛向鴻的肩膀，朝孫平凡說：「我看好這孩子。」

  盧捕快哈哈一笑，給眾人倒滿茶水，「自古英雄出少年嘛！」

  葛向鴻看了孫平凡一眼，跟著笑。

  他其實可以藏拙，但是不想，根據他人的描述以及自己的接觸，衛千重是可信任的。

  他只有表現出自己的價值，才能帶著妹妹更好地生活下去，一直依靠姚香玉是不現實的。

  衛千重也點到為止，沒再繼續問葛向鴻。

  若是他的問題過於嚴肅，葛向鴻的回答沒讓自己滿意呢，豈不是大家都尷尬？

  聊得差不多，孫平凡聽著女眷那邊的動靜，瞅著時間差不多了，就率先起身告辭。

  衛千重沒有留，而是對葛向鴻說：「日後，你要是想看書，只管找來，在側門那敲門即可。」

  對這個孩子，他是真起了愛才之心，打算好好培養。

  孫平凡一行人離開，院子瞬間安靜了下來。

  衛夫人安排下人帶著孩子去街上玩，自己則另外拿了冰鎮酸梅湯去找衛千重，聊一聊今日的事兒。

  夫妻倆一交流，發覺對方都對那兄妹倆印象很好。

  「我瞧那小姑娘的一些姿態，真的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怕是跟著母親耳濡目染來的。」

  「且我敢斷定，他們定然是嫡系子孫，雖說不知他們被家族厭棄的緣由，但我相信他們。」

  他們的眼睛澄澈透明，即使經過苦難，也不憤世嫉俗，依然積極向上。

  衛千重聞言，若有所思，「我就說那少年的思路和想法都讓人眼前一亮，看來他本來應當是做繼承人培養的。」

  至於這對兄妹出了什麼變故，他們或許能猜到一些，或許是家族內部的權利更迭傾軋吧。

  「確實，明溪這地方還是太小了，即便我們給兒子更好的，但也無法彌補環境上的缺失。」

  「如今小鴻的年紀與我們大兒相當，應當能起到益友的作用。」

  與衛千重相比，衛夫人考慮的是其他事，無疑的，她想的更加深入。

  一個半大孩子，即便有軍師的能力，但局限於年紀與經驗，還是不足以參謀所有事，那作為兒子的玩伴無疑是最適合的。

  「夫人高明，倒是我想的狹隘了。」兒子的教育比什麼都重要，勝過他自己能夠升職調任。

  至於如何讓孩子之間相處自然，衛夫人自然有她的手段，衛千重不必操心了。

  而姚香玉一行人出了縣衙，並沒有馬上回去。

  「屋裡還缺不少東西，我們在街上逛逛再回去罷。」姚香玉提議道，其他人也沒有意見。

  柴禾、米麵糧油、鍋碗瓢盆、基礎生活用品等等，都有得挑。

  雖說吳柏青和廖氏走之前留了不少東西，但實際上，他們生活的簡單，對葛向鴻他們來說不夠用了。

  一行人在街上草草吃了些，便大包小包地回去。

  這院子最好的一點，那就是不需要挑水或是買水，只有糞尿的處理需要等人來收，或資格拿去倒。

  這個就比村里麻煩多了，這屋裡可不會建茅廁。

  他們將東西草草規整了下，姚香玉和孫平凡便喊著兩兄妹到天井裡乘涼。

  「今日，大人和夫人的表現也很明顯，他們喜歡你們，你們心裡是如何想的呢？」

  葛向鴻聽到姚香玉這麼問，倒是不慌忙，「能讓大人喜歡，是我們的榮幸。」

  姚香玉簡裝，彈了他的腦袋一下，「能讓人看上，說明你有利用價值，畢竟你們都是陌生人，哪裡有無緣無故的喜歡？」

  「這我們清楚，且是我們刻意為之了，嬸你放心，這個度我會把握好的。」

  葛向鴻並不覺得這樣的利用有什麼，在京城之中，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根本就沒存在的必要。

  說起來，他們兄妹能碰上姚香玉，真的是他們的幸運。

  畢竟姚香玉不是時時刻刻都發散善心的，她對他們是真的沒有要求。

  「既然在城裡，那就好好照顧好妹妹。衛夫人怎麼說也是個大家出身，不會為難你們的。」

  這樣的身份，對於葛頤穎的閨閣教育是有幫助的。

  畢竟不同階層的人，養孩子都是有不同的路子和方向的。

  跟著自己，不過是讓葛頤穎變成村姑罷了，白瞎了她本來的身份。

  孫平凡也插不上嘴，他要說的，姚香玉都給說了，他就憋出一句，「聽你嬸的，還有說話做事多想想，留個三分餘地。」

  也別太出風頭了，這後半句話，他到底沒說出口，這教訓的口吻，到底不適合由他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