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決定

  「伯母還問我有沒有跟樹婆他們聯繫，我挺抱歉的。」姚香玉說道，現在想要找到樹婆的部落也不容易，他們會的陣法比自己更厲害。

  「隨緣罷。」孫平凡拉著姚香玉的手，這山間沒人，也就沒外頭那般多的拘束。

  姚香玉動了動手指頭，扣了扣孫平凡的手指，「嗯，或許他們並不想跟外界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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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當初他們進山，能拿到解藥，真的是非常運氣的事兒。

  兩人並不趕時間，邊走邊看，瞅到些新鮮的野果子或是蘑菇就去摘起來，這路上花費的時間就多了。

  到桃花潭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這兩年沒怎麼打理，野草長得有很是茂盛。

  雖說有柳伯柳嬸兩個大人在，但他們到底年老體衰，務農經驗不多，能打理的也就一小塊地。

  今年的地里並未種稻子，主要是地瓜、玉米，這些比水稻要好打理。

  姚香玉看了一眼，地里的玉米距離收穫還早著呢，其他的也差不多，看來柳伯他們並未把握好節氣。

  葛頤穎揉了揉眼睛，看著沿著小溪緩緩而來的兩人，轉頭朝屋裡驚喜地喊道：「哥，哥，嬸回來了，嬸回來了。」

  葛項鴻忙從屋裡出來，看到姚香玉和孫平凡，他眼眶馬上就紅了。

  姚香玉朝他們擺擺手，笑道：「我回來了。」

  屋後的柳伯柳嬸聞聲趕來，見姚香玉好好的，很是激動，「我這就去弄吃的。」

  「我去挖酒。」柳伯說著，扛著鋤頭也出去了。

  姚香玉回來了，這代表少爺小姐的日子有盼頭了。

  柳嬸有些心酸地想著，這山裡頭，他們都不敢隨意走動，誰知道有什麼危險？

  且沒有姚香玉這層關係在，就算他們找到了出山的路，其他的還有許多麻煩。

  葛項鴻見姚香玉好好的，與孫平凡說話時的眼神與神態，便知他們的感情不錯。

  看來分開這幾年時間，並未有破壞他們感情的東西存在。

  葛項鴻從屋裡搬了桌椅出來，又拿了茶壺、陶碗，以及葛頤穎自己做的花茶。

  他們的母親溫柔賢惠，琴棋書畫、女紅廚藝等，樣樣能拿的出手。

  而他們兄妹幼時聰慧，深受母親影響，即便母親早逝，記憶中的那些內容依然印象深刻。

  在這深山野林里，兄妹兩人只能不斷地去回憶，去提煉記憶中的那些東西，一一複製出來。

  如此這般，就好像他們的母親還在世一般，心裡有個慰藉。

  這姚香玉看著葛頤穎泡茶的姿勢，一舉一動都令人賞心悅目，即便是粗布衣裳，也掩不住她身上那股獨特的氣質。

  「嬸，叔，喝茶。」葛頤穎先後把茶水放到姚香玉和孫平凡的面前。

  對於待客的順序，他們兄妹很清楚，然而姚香玉是特殊的，自然要排在孫平凡之前。

  孫平凡倒是沒去想這裡頭的道道，他不講究這些。

  姚香玉喝了一口，入口清淡，入喉後卻有股淡淡的清甜，而那花香味，此時縈繞口中鼻內，令人回味無窮。

  「小穎，這味道好。」姚香玉朝葛頤穎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葛頤穎笑臉紅紅的，能得姚香玉的誇獎，這讓她有些興奮。

  「嬸，這花茶我還有，我包給您，常喝能潤膚養顏，滋養身體。」

  葛頤穎心裡盤算著，她手頭有幾種花茶，夠姚香玉喝多久。

  姚香玉笑了下，「不忙，我喝一點就好，其餘的，我幫你換成銀子罷，想必你們都有想要的東西。」

  這花茶滋味好，作用不錯，相信一定很受夫人小姐們的喜歡，應當能賣得上價錢。

  葛頤穎擺手，「不用，這些都給您喝。」

  「嬸，無事，這段時間我也采了些藥材，用來換錢夠了。」葛項鴻知道妹妹對姚香玉的孺慕之情，便在一旁勸道。

  見狀，姚香玉也不再堅持，東西她收下，該怎麼處理，心裡有數就成了。

  「對了，小鴻，去年我離開前給你借的那些書，可都還在？」

  姚香玉問，這些書都是衛千重的，借了這麼久，是該還了。

  葛項鴻點頭，進屋拿出一個原木色的簡易木盒，「都在這邊，我已看完，並另外做了筆記。」

  孫平凡探過頭去，箱子裡的書整整齊齊的，沒有折角或是污漬。

  而葛項鴻手裡的冊子，卻是用麻繩裝訂的，看起來粗糙得很，但上頭卻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姚香玉第一時間接過葛項鴻手裡的冊子，先用手指指腹搓了搓，又翻看了會。

  「這就是能書寫的紙，你們真的研究出來了？」姚香玉很是驚喜。

  葛項鴻點頭，「是的，不過產量不高，紙看著也不好看。」

  「不好看有什要緊的，能用就成。」姚香玉很是滿意，「對了，你們做了多少草紙？」

  她走之前，草紙的技術差不多了，用於衛生用品還是很不錯的。

  葛頤穎忙跑進屋裡去，不一會就拎著一竹籃出來，那裡頭整整齊齊地疊著薑黃色的草紙，一張大約有兩個巴掌長寬。

  「很好，就憑這兩樣，你們出山後也不怕了。」

  她的意思也很簡單，葛項鴻和葛頤穎可以搬到山外去了。

  他們不能一直待在山裡，沒有和外界交流，就算再聰慧，也會養傻的。

  葛項鴻猶豫著，半晌沒說話。

  孫平凡一直沒插話，這會兒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開口。

  「你們需要交流，需要學習更多的東西，這山里對你們來說太局限了。」

  這是他和姚香玉來的路上有商量過的。

  兄妹倆沉默著沒說話，這件事對他們來說是有誘惑力的，但需要慎重考慮。

  稍有不慎，等待他們的便是萬劫不復。

  這時，柳伯柳嬸另外擺了桌椅，熱氣騰騰的飯菜往桌上擺，「先來吃飯，晚些再聊。」

  飯桌是能加深感情的一種方式，一碗酒後，孫平凡已經和柳伯暢聊古今、山野了。

  姚香玉倒沒再提出山的事，而是跟兄妹倆提起了京城的事。

  關於跳跳的能力，她也沒怎麼瞞著。

  「尋人？」葛項鴻的眼皮子不由一跳，「嬸知道是什麼人家要尋人嗎？」

  姚香玉搖搖頭，「這不清楚，我們未曾細問。」

  「不得不說，京城不愧是天子腳下，水夠深。」她差點都有陰影了，每次到京城都沒啥好事兒。

  葛項鴻卻有些心驚肉跳，他直覺那些人是要找他們兄妹。

  他也知道一直待山里不行，出山又有風險，真是進退兩難。

  眼前這一桌噴香的飯菜，葛項鴻都沒什麼胃口了。

  「哥，我們出去。」葛頤穎突然說道。

  姚香玉側頭看了她一眼，沒想到最先做決定的是妹妹。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我相信娘會護佑我們的。」

  孫平凡和柳伯的交談聲弱了下去，不約而同地看向那兄妹倆。

  葛項鴻很意外妹妹竟然有這樣的決斷，相比之下，他倒是不如了，即使他猶豫的根本原因就是妹妹。

  葛項鴻放下筷子，一直緊鎖的眉頭舒展開，眼底熠熠生輝，「小穎，我會保護好你的。」

  「吃菜，吃菜，少爺，這是你愛吃的。」柳嬸給葛項鴻夾了一筷子的雞肉筍絲，打破了飯桌上的安靜。

  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兄妹倆猶如放下了心頭的大石，胃口大開，時不時地參與進談話中，一時之間，飯桌上其樂融融。

  既然要出山，那就要有規劃，而不是說行李一收拾就出去。

  飯後，一行人就坐在一起商量，以什麼樣的身份登記。

  說來說去，關鍵的一環還是衛千重這邊。

  當初姚香玉跟他提過一嘴，他應下了，然而真要實行，也不能瞞著他葛家兄妹的身份。

  因此在此之前，還是要再探一探衛千重的口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