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男人們的打算

  姚香玉搬了把凳子過來，坐在床邊，看著李素雲手指翻飛，編出一個個好看的絡子。

  「嫂子，你們都去了什麼地方，熱鬧嗎？」姚香玉開始打聽外頭的事兒。

  她被孫平凡那買來那會兒，也就在蘇明省逛了下，實際上對那也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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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素雲想了想說：「我們是從蘇明省北上，一直到了了南江府，那邊是真的熱鬧，夜裡還有專門的坊市，賣的許多東西也很新奇，據說有從海外和西北進來的。」

  「更重要的是，南江府的紡織、刺繡、染色非常的厲害，有好幾家染坊的布料，據說專門供給京城的達官貴人呢。」

  李素雲滿臉的羨慕，「那邊的布料顏色好多，不似我們這邊，來來去去就那幾種顏色，布料上也有各種各樣的染印圖案，做成衣服裙子可好看了。」

  「我手上的這些絛線，就是在南江府買的，顏色好，有光澤，做出來的絡子漂亮。」

  李素雲說著給姚香玉展示她手中的絡子。

  姚香玉沒有伸手去摸，就著李素雲的手，仔細看了看，心裡暗驚，確實如她說的，顏色明麗有光澤，絲毫不比現代的差，甚至更有質感。

  古代的技術含量，看來也不可小覷。

  「平凡，你過來了，進屋坐。」外頭，帶著曾孫子玩耍的三奶奶看到孫平凡，笑眯眯地招呼道。

  「三奶奶，平瑜在嗎？」孫平凡往大門裡頭看了看，沒有看到想要見的人。

  「不在，你剛在祠堂那沒碰到？」三奶奶搖頭，「你等會先別走，我讓你伯母給你試下平瑜的婚服。」

  「三奶奶，我這沒洗漱呢。再說我和平瑜的身材差不多，肯定合身的。」孫平凡忙拒絕道。

  他找孫平瑜打算聊聊，他不知怎麼的，心裡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那你快去洗漱，可別偷懶用冷水。」三奶奶說了句，就催著孫平凡回去了。

  姚香玉在屋裡聽到孫平凡和三奶奶的說話聲，眼神不由閃了閃。

  李素雲沒注意到她的動作，只笑道：「今日你們可不能再見面了，你們倆本來情況就跟別人不一樣，能遵從規矩儘量遵從。」

  姚香玉笑了下，「我明白的。」她跟孫平凡還沒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吧。

  「不過你應當也不會緊張，我當年要出嫁前兩日，緊張得怎麼都睡不著，就怕這日子不好過。」

  姚香玉想了想，自己當時跟著孫平凡回來，竟然沒覺得緊張啥的，只想憑她有幾段記憶，又有儲物空間，哪裡會過不好？

  只是想歸想，真正過起日子來，才發覺一切都沒想像中的那樣簡單。

  姚香玉現在心裡倒是緊張，明晚算是洞房花燭夜吧，要怎麼面對？

  現在她也沒法跟人談這事，別人肯定都以為她是老司機了吧。

  哎，前世她也沒經歷過這些，頂多就是看到些令人面紅耳赤的文字和圖片。

  「嫂子你與我說說明日的儀式罷，我怕我出了錯，讓人笑話。」姚香玉想來想去，還是談點儀式的話吧。

  剛才她打算探探李素雲外頭的事兒，結果她一婦道人家，只關注當地的布料、胭脂水粉、當地點心等物，根本就不知道更多。

  由此可見，萊伯父孫平瑜他們討論這些事的時候，都會避開婦人的。

  「其實儀式並不難，你與平凡進入祠堂，按照指示面對面跪坐，然後照著司儀的話做就是。」

  「過程有個合卺酒，你記得別一口喝乾，稍稍抿一口，與對方交換，再把剩下的喝完。」

  「不過這個酒有些苦，很難喝，你可得忍住，別皺眉啥的，這合卺酒有同甘共苦合二為一的意思，是好寓意。」

  李素雲想了想，將自己認為需要注意的點給姚香玉說了說。

  姚香玉都一一記下了，她可不想到時候出醜。

  孫平凡洗了澡換上新衣裳，頭髮晾乾得差不多後，才去二爺爺家找孫平瑜孫平源兩人。

  冬日無重活，一日只吃兩頓，下午那頓在申時，還有段時間。

  他打算跟兩個兄弟聊一聊，再一道去孫封瓦家吃飯。

  孫平瑜和孫平源以前跟孫平凡的關係就不錯，而孫平凡出去外頭幾年，見識眼界跟留在村裡的同齡人相比長進不少，三人感覺更有話聊。

  「這次我們出去，也有看了看當地人的種植，他們是如何肥田的，也帶回來不少的種子，希望我們這貧瘠之地也能種出來。」

  「他們的土地肥沃，收成要比我們高出一倍以上，像是地瓜和黃稻這種東西，可以高出兩倍。」

  孫平源那時候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的觸動不可謂不大。

  孫平凡微微張嘴，「收成這麼高？」真的假的，如果村里收成也能這麼高，扣除去稅，大家都能留下的糧食更多了。

  「對。」孫平源點頭，「要是我們也能收那麼多就好。」

  「收成增加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我倒是希望稅收能降低，或是固定一畝地多少，而不是直接要收成的幾成。」

  孫平瑜微微皺著眉說道，「據說有個地方的人謊報收成少交了稅，結果那個地方的糧食被徵收了七八成，不知多少人家離破碎。」

  孫平凡心裡微驚，他未曾沒抱著這樣的想法。

  「所以村裡有人少報一斗兩斗的收成，我爺爺都睜一隻眼閉隻眼，但再多卻是不成的。」孫平源說道。

  二爺爺非常的嚴厲，交稅那是每家每戶都查過去的，而他作為族長，村里人對他都是又恨又怕。

  「今年的稅收增加了，剩下的糧食難以吃到夏收。」孫平凡皺著眉說道。

  「之前我們跟著你們進山，就是想要在山裡弄幾塊地種點補充下糧食。」孫平瑜解釋道，「但是人多口雜，大湖那邊知道的人太多，並不合適。等開春了，還得再另外尋合適的地方。」

  「沒錯，接下來的幾年，糧食最是重要，需要多做兩手準備。」孫平源點頭。

  孫平凡沉默了會，「不讓村里人提前做準備？」

  「說了也不一定有人相信，且消息還沒傳來，有人亂說話鬧出事兒，誰負責？」

  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去山裡開墾田地的，畢竟山裡的未知危險太多了。

  孫平瑜對於村里人守緊口風根本就不抱希望，那些婦人太碎嘴了。

  且有那些心掛娘家的，說給娘家聽去，一傳十十傳百，誰知道最後傳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