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學針線活

  萊伯母注意到孫月蘭的視線，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也不招呼她進來坐一坐。

  孫月蘭眼珠子一轉，便笑著說道：「大嫂這是要做新衣裳嗎？怎好麻煩萊伯母和三奶奶，我的針線活還是很不錯的，可以幫忙。」

  「大嫂，要是娘知道了你來麻煩三奶奶，一定會生氣的，畢竟咱家裡又不是沒有會做針線的人，沒必要再麻煩人了。」

  姚香玉垂下眼，眼底閃過一絲諷刺，孫月蘭覺得她搬出孫母來自己就能如她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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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蘭，你年紀還小，有些事兒你不懂。」姚香玉勾了勾唇角，「我這是要做成親的衣裳，自然要找五福的人幫忙了，三奶奶是最適合的人選。」

  孫月蘭驚詫地看著姚香玉，「成親的衣裳？誰要成親？」

  萊伯母實在是看不過去，說道：「當然是平凡和香玉了，總要有個儀式，才好上族譜。」

  「什麼？他們不過是……」孫月蘭大聲叫著，差點就把後面的話給喊出來，對上萊伯母嚴厲的眼神，立馬就慫了。

  在孫母和孫月蘭看來，姚香玉能跟著孫平凡回來，肯定不是什么正經人家的姑娘，暗地裡沒少娼婦、賤蹄子地罵。

  即使姚香玉力氣大，在她們看來，姚香玉依然是個低下的女人。

  姚香玉眯了眯眼睛，依稀能猜到孫月蘭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或許是她太仁慈了，該怎麼做呢？直接上手打肯定是自己理虧，得想個好法子才成。

  「不過是什麼？」三奶奶板著臉走出來，看著孫月蘭說：「你娘怎麼教你的，話都不會說，想要去跪宗祠嗎？」

  孫月蘭聽三奶奶這麼一說，嚇得腿肚子一哆嗦，忙低下頭，心裡對姚香玉卻愈發憤恨。

  對村裡的婦人來說，跪宗祠是非常大的懲罰，只次於休妻了。

  「三奶奶，我錯了。」孫月蘭低頭認錯，心裡卻不覺得她有錯。

  「行了，你回去好好反省。」三奶奶揮揮手，不耐煩地說道，對於孫母和孫月蘭，她一點都不想看到，見了心裡就來氣。

  孫月蘭瞪了姚香玉兩眼，見她非但沒為自己說話，反而驅趕自己，只得憤憤不平地離開，心裡卻埋怨孫母怎麼還不回來。

  三奶奶看孫月蘭走了，心裡不由嘆了口氣，到底沒當著姚香玉的面說孫母孫月蘭的壞話。

  「走，到廂房去，那光線好。」三奶奶拍了拍姚香玉的手說道。

  廂房裡就擺了兩張矮榻，一旁靠牆立著兩個柜子，矮桌上還放著兩個笸籮，裡頭是一些做到一半的鞋底子。

  三奶奶看了姚香玉拿出來的布料，不住點頭，「不錯，咱們山旮旯，也不跟其他地方一樣，全身都紅的，有個點綴就成。」

  姚香玉點頭，其實她也不懂這裡的風俗，沒要求一定要全身紅那就好。

  農家還是要幹活的，全身紅的婚服只能穿那麼一次，也太浪費了。

  姚香玉可不想像她在店裡聽到的那樣，婚服存放個十幾二十年，再傳給自己的女兒。

  又不是什麼罕見的布料製作成的，沒必要那麼珍惜，以後女兒要嫁人了再做就是。

  「說來也不好意思，因著我力氣大，以前我在家都不碰針線，這活計還真是不懂，勞煩三奶奶和萊伯母費心思教我了。」

  姚香玉先說了自己的情況，很是不好意思的樣子。

  可惜她前世也就會縫下簡單的扣子，至於怎麼量數據怎麼裁剪那是一頭霧水了。

  「這也不是多難的事，做衣裳首先就要知道穿的人身板。」萊伯母拿出一條細布條，上面用其他顏色的線做了記號。

  「這布條長三尺，我又分了刻度，你站好，我給你量一量。」

  姚香玉對這個沒捲尺的世界也絕望了，她只對單位米熟悉，對尺、丈啥的還有些懵。

  她心裡是這麼想，卻很認真地記下萊伯母的步驟，還好量數據沒她以為的那麼難。

  放量也能明白，接下去就是裁剪布料了。

  首先用自製的粉筆標記好正反面，布料對摺熨好，就能夠根據量好的數據來畫線了。

  萊伯母的動作很快，她也不用尺子，畫出來的線很直。

  她畫了一半，剩下的就要姚香玉來動手。

  姚香玉抖著手畫完，線條不直，還有一些細節也不行，比如腋下、下擺的弧度等。

  學完量數據裁剪，姚香玉不由鬆了口氣，可比她前世在電視上看到的簡單得多，這好像是叫平面剪裁，需要算的數據少。

  她的目標不是做得多精緻，能穿就行。

  至於裙子的做法，那更簡單了，主要是計算腰圍和打褶子。

  萊伯母幫著把當作婚服的兩套這裁剪出來，教姚香玉怎麼用來去縫後，就讓姚香玉自己折騰了。

  姚香玉在三奶奶家待了一大半天，做針線把自己的手指頭扎了好多下，感覺都要腫了。

  她瞅著太陽西斜，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三奶奶，萊伯母，我家裡也沒熨斗和剪刀，布料先放您們這裡，我每日來做可好？」

  三奶奶與萊伯母互看了一眼，「當然可以，你且先回去，空了就來，三奶奶家一直有人在。」

  她們眼底閃過一絲滿意，姚香玉還算有腦子，知道避開孫母和孫月蘭。

  孫平凡不錯，可惜碰上一家子不著調的，好在娶的媳婦兒是有腦子的，這小日子定會過起來的。

  姚香玉慢慢地往回走，心裡想孫母也差不多該回來了，不知道她要怎麼大鬧一場呢？

  她倒沒後悔讓孫月蘭看見了布料，畢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姚香玉拿眼睛往廚房那邊瞟了下，沒見到孫月蘭和孫母，也不在意，她發現晾曬在外頭的東西都已經收起來。

  孫平凡不知道從哪拿了些白蘿蔔回來，正在切條。

  「香玉，你回來了。我找人要了些大蘿蔔，醃製下可以配飯，還買了一些黃稻和大米，我不在你就先將就著吃。」

  孫平凡知道孫父孫母不會善待姚香玉，就想在自己去服役之前把吃的東西都給準備好。

  等辦了儀式，姚香玉上了族譜，若是家裡的情況還是沒有改善，他就帶著她離開這裡。

  對孫父孫母來說，孝順就是給銀子，他和姚香玉在不在身邊伺候著又有什麼關係呢。

  孫平凡不在，姚香玉也不會讓自己餓著，但孫平凡這話還是聽得她心裡舒服，「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若真有什麼事，你就去找三奶奶，他們都是好人，會護著你的。」孫平凡想，他還得再去拜訪幾個人，托人照看姚香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