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結局，幸福之悟

  蘇沉央和雲時乃是一前一後進的京城，而藍祁是慕瑾汐一直在找的人，所以宇文景遇特地派人帶著蘇沉央和他未來的夫人一同去逛京城，而慕瑾汐則是親自去見了藍祁。

  再見到藍祁的時候，慕瑾汐也著實吃了一驚。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不過幾年未見，對方竟然就已經變成了白髮蒼蒼的老者。

  「慕瑾汐，其實就算你不派人去尋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藍祁看到慕瑾汐的時候，眸中閃過一絲迷惑，當下顫巍巍地說道：「你長得，真的是越來越像你的母親了。」

  「母親臨終前，讓我儘可能的不見司空陽和秦熙，我想知道是為什麼。」這個問題其實盤繞在慕瑾汐的心頭許久許久了，她不止一次的問過，如果沒有原因，難道秦婉希望她沒有親人陪伴嗎？

  「她竟然沒有告訴你？」藍祁聽到慕瑾汐這麼說，忍不住也有些驚訝，當下嗤笑一聲搖搖頭說道：「她自始自終都沒有放下過，她恨我，也恨司空陽，因為當初她是希望司空陽將你和秦熙都帶走的，可是司空陽只帶走了秦熙。」

  「你為什麼會知道？」慕瑾汐從未想過自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所以只是冷聲開口問道：「我又為何要相信你？」

  「知道當年那些恩怨的也只有我了，不是麼？」藍祁微微一笑說道：「你既然尋我問了這個問題，想來你其實已經猜到了答案，當初司空陽就是為了報復秦婉，所以故意丟下你，因為他覺得秦婉不會不管你，可是沒想到他們都沒有管你。」

  慕瑾汐沉默不語，她現在其實明白了秦婉最後為什麼會跟她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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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她從一開始的人生就註定了要孤獨地走下去。

  秦婉之所以會讓慕瑾汐遠離司空陽和秦熙，無非是不願意輕易讓他們得到原諒。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而付出代價。

  「秦婉不讓你見他們，也是對的，畢竟……你憑什麼要原諒他們呢？」藍祁靠在牆上，氣若遊絲地說道：「我以為得了藥方就能夠長生不老，可是後來才發現你娘親根本就沒打算讓這個東西留下來。」

  「你這是被反噬了？」想起風先生他們取出蠱以後也安安穩穩的度過了幾年平靜的生活，最後才終老，再看看現在藍祁的樣子，慕瑾汐不禁有些無奈地問道：「你後悔麼？」

  「不後悔。」藍祁搖搖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一點也不後悔。」

  即便是這麼多年，他失去了很多親近的人，也失去了正常生活的可能，可是他不能後悔。

  若是後悔了，那麼他這麼多年堅持又是為了什麼？

  「看到你這個樣子，其實我也明白為什麼母親到最後會後悔了。」慕瑾汐起身，平靜地說道：「藍祁，你好自為之吧！」

  慕瑾汐離開的時候，身後的牢房裡傳來藍祁痛苦的嘶吼聲，那是被陽光接觸之後才會出現的痛楚，而藍祁最終會在這樣的痛楚中慢慢死去，最終塵歸塵，土歸土。

  只是這樣的結局，真的是藍祁想要得到的嗎？

  ……

  宇文景遇找到慕瑾汐的時候，她正站在秦婉的墓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初秦婉死的時候，慕瑾汐將她埋在了王鐸跳崖不遠處的山上，也許這對於秦婉來說，也是一種歸宿。

  「蘇沉央請旨賜婚，他的夫人是個很簡單的女子。」宇文景遇拉著慕瑾汐緩緩的往山頂上走，邊走邊說道：「我知道藍祁的事讓你覺得很迷惘，但是有我在這裡，你心裡想什麼，就告訴我好不好？」

  「景遇，你說人這一輩子到底在追求什麼？」慕瑾汐低聲開口，「我的母親為了那個所謂的長生不老之藥付出了那麼多，可最終也不過是一場空，而藍祁，餘下的時光始終都要活在痛苦之中，這就是他們想要的嗎？」

  「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同，但是萬萬不能執迷不悟。」宇文景遇緊緊地握著慕瑾汐的手，輕聲道：「其實秦婉最後也不是得償所願了嗎？她其實已經得到了長生之藥，而且也有了長生之身，只不過那些我們歸結於天意的意外，也是不可預知的。」

  「世人常說，不是你的不能強求，也許就是這個意思吧？」慕瑾汐嘆了口氣，站在山頂上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微微一笑說道：「先人之事警醒後輩，人本就應該順應生死，何苦去做那些為難的事情？」

  「若是換做我，能與你長長久久在一起，我也很樂意長生不死。」宇文景遇笑著說道：「只是能有此生相遇，我也已經心滿意足。」

  「我不打算見蘇沉央了。」慕瑾汐輕聲道：「他已經有了他的生活，我不想讓他的夫人誤會什麼，也不想讓你誤會什麼。」

  「我相信你，想來他的夫人應該也相信他的吧？」宇文景遇的手摸了摸慕瑾汐的肚子，笑著說道：「只是你不見他，那我更是開心，蕭炎先前也送過信來，說劉曉鈺生了個龍鳳胎。」

  「雲珂現在可是衛國有名的皇商，而且還是女子，這都要謝謝你，景遇。」慕瑾汐想到自己身邊的人都慢慢有了自己的生活，不禁笑著說道：「其實我也很慶幸當初母親那樣選擇，這樣我才能和你在一起。」

  想起二人的初遇，宇文景遇和慕瑾汐的臉上都浮起了柔和的笑意。

  「景遇，若是有機會讓你重來一次，你還會愛上我嗎？」慕瑾汐仰起頭，任憑風吹起她的發，眸中帶著虔誠的溫柔。

  「瑾汐，若人生重來，我愛你依舊。」宇文景遇輕輕吻了吻慕瑾汐的額頭，隨後將她輕輕地擁入懷中，看著山中的景色，陽光將他們的身影慢慢拉長，看上去寫滿了歲月的美好。

  有的時候，人這一輩子會遇到很多人，他們在你的生命里來來往往，慢慢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中，最終只留下一個名字，好似過客浮雲。

  可是，一個人的人生太久，久到終有一日我們會遇到那個生命中缺失的另一半，就好似宇文景遇和慕瑾汐一般，彼此為對方昏暗而又無趣的人生帶來了讓人難以磨滅的鮮活。

  能有人陪伴在身邊一直到老，也算不辜負曾經那些難以撫平的痛苦與曲折。

  宇文景遇，若我幾度輪迴只為能夠遇到你，那我無怨亦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