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四章沙場得意,情場失意
2024-06-10 20:14:57
作者: 蕭綰
謝雲祈蹲著身,扶著小九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小九長高了,出落得亭亭玉立,他甚為欣慰,至於小九的病……
他道:「盈寒不肯來見朕,是怕朕會怪她?朕怎麼會怪她呢,說起來是朕不對在先,當初朕要是不那麼做,盈寒就不會帶小九去祁國。」
他站起來,又言,「何況小九的病又不是治不好,現在不就有好轉?退一萬步講,哪怕越國的太醫也治不好她,朕就接小九回大周醫治,即便要朕傾舉國之力,只要能治好朕的寶貝女兒,朕也在所不惜!」
「陛下還不知道小姐嗎,小姐幾時怕過別人責難,不見陛下是有別的原因。」
謝雲祈不解:「別的原因,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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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許奴婢講,但小姐說她會出來,不過不是現在。」
謝雲祈皺眉,追問:「那如果朕現在去找她呢?」
阿鳶搖了搖頭。
她侍女的意思是她不會見,謝雲祈不得不沉住氣,他此番來的目的是挽回她,而不是違背她的意願跑去惹她厭惡。
謝雲祈牽著小九坐到坐榻上,拿了塊糕點給小九吃,看著女兒成了個不折不扣的「悶葫蘆」他心裡很難受。他只是聽說了盈寒離開祁國,是因為姓姜的和上官婧糾纏不清,沒想到還有小九的緣故。
「九兒,等爹回頭勸好你娘,爹就帶著你和你娘回大周,今後爹一定不許任何人欺負九兒。」
小九望著他,好像連他在說什麼都不懂。
謝雲祈心下嘆了口氣,又對阿鳶說:「阿鳶你也勸勸你主子,她又不是有家不能回,待在越國做什麼?朕這次可是專程放下朝政來找她的,盼著她能跟朕回去,還不夠有誠意?」
「是,奴婢一定將陛下的話帶到。」
謝雲祈這一等就是三日,三日過去,他仍舊沒有等到華盈寒來見見他。
在越國皇宮裡做客的日子甚至無聊,他想過去找她,卻又怕他貿然前去會惹她不高興,於是他整日都在殿裡徘徊來徘徊去,就是沒勇氣邁出門檻去找她。
秦欽那小子倒是很殷勤,每日總要來這兒看看他這位貴客,即便大家都是一國之君,秦欽在他面前也將姿態放得極低,從來沒有擺過什麼皇帝的架子,就像是他的一個臣子。
秦欽告訴他,祁國那位的車駕已經近了,頂多三日,大家就能在這兒碰面。
亂世紛爭,中原割據已達數百年之久,三國帝王齊聚一個地方,共商禦敵之策的場面絕無僅有,此真乃百年罕見。
清晨,雪停了。
晨曦照耀著萬里山川,暖陽之下,萬面旌旗迎風招展,大隊車馬正朝著盛京城而來,浩浩蕩蕩,頗具陣勢。
謝雲祈沒心思去迎接誰,他就站在城樓上,時而看看遠方的車馬,時而瞧瞧樓下,只見越國人一早就來了這兒,伏小做低,像奴才迎接主子一樣畢恭畢敬地等著人家過來。
也難怪,越國的官員給祁國當奴才當習慣了,不管現在的皇帝是誰,他們也改不了骨子裡的卑微。
那漸漸臨近的行駕怎一個威風,謝雲祈卻很是不屑,要不是他急著過來,下面的人沒工夫準備,他這個周帝的排場難道還比不過一個祁國親王?
馬車停在城門口,秦欽帶著人迎上前去,躬身拱手:「殿下。」
姜嶼坐在馬車裡,聽見秦欽在問安也沒有理會,他沉眼看著手中的短劍。自她走後,這把短劍他一直帶在身邊,從盈州來盛京,他握了一路。
他是如願以償,正大光明的來了盛京,但這僅僅是個開始。
「殿下一路舟車勞頓,請殿下入城歇息。」秦欽再次開口。
姜嶼方才收好短劍,走下馬車,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漠,在看見秦欽時,眸色又沉了幾分。
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個人何止是讓他刮目相看。
從不受待見的閒王變成一國之君,秦欽僅僅只用了不到三個月,絲毫不那個像當初被他抓進牢里,為了活命就順著他的心意拼命解釋的階下囚,似乎應了李君酌那日無意中提到的一點,此人藏得很深。
不過任國君再狡猾,一個軟弱的國也成不了他的心腹之患,即使這次他助秦欽擊退了狄族,越國也仍舊只能活在大祁的影子之下,求他庇佑。
秦欽臉上一直帶著客氣的笑,抬手,「殿下請。」
姜嶼沒有急著進城,目視前方,淡漠問道:「盈盈在哪兒?」
「在宮裡,殿下和周帝陛下遠道而來,我當盡地主之誼款待二位貴客,請殿下放心,今晚的夜宴,寒兒一定不會缺席。」
數月他都等了,如今僅需再等上幾個時辰而已,既來之則安之,姜嶼勉強沉下心,跟著秦欽進了盛京城。
謝雲祈還在城樓上圍觀,他瞥了瞥下面的人,發現姓姜的還跟從前一樣,對誰都繃著張死人臉,總是副孤傲、不可一世的樣子。
他記得秦欽方才請了兩次姜嶼才下馬車,他又不禁抄起手冷笑了聲:「得意什麼!」
常喜見他家陛下對人家頗為不屑的樣子,小聲勸道:「殿下不可輕敵呀。」
「輕敵?他還算得上是朕的情敵?九兒在祁國被人害成這樣,只怕盈寒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他!」謝雲祈搖了搖頭,嘆道,「沙場得意的人,情場不一定能得意,不信就走著瞧。」
仙音殿。
華盈寒只覺今日好像非比尋常,時辰換得出奇地快,不一會兒就到了下午。
阿鳶帶著小九在殿裡跑跳玩耍,華盈寒就默默坐在坐榻上,凝視著擺在矮几上的衣裳。
這是秦欽清早送來的,一件雲錦宮裙,刺繡華麗不說,顏色也是鮮艷的妃色,看上去很是喜慶。她平日幾乎沒穿過這樣艷麗的衣裳,卻知這樣的盛裝是宮裡貴主們的心頭好,尤其適合穿去赴隆重的夜宴,比如今日。
夜幕降下,華盈寒還默然坐在殿中。
王仲跑來催促:「姑娘,賓客已經入席,陛下正在乾元殿等著姑娘,派奴才過來問姑娘準備好了嗎。」
華盈寒已經想了多日,既然避無可避,一定要她露面,那她出去就是。
沉默了一日的她終於啟唇喚道:「來人,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