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零章大禍臨頭

2024-06-10 20:13:45 作者: 蕭綰

  晴夕的聲音斷得很突然,上官婧察覺到了一絲不對,抬頭看向晴夕,「怎麼?」

  「小姐,香……香好像不見了。」

  上官婧聞言,手中的筆頓了頓,仍帶著笑說:「沒關係,已是無用的東西,丟了就丟了吧。」

  「奴婢擔心的是萬一東西丟在了王府里,被人拾到……」

  「哪兒有那麼多萬一,好比我們趕走華盈寒的事,看上去是有諸多的巧合,實則成事在天,謀事在人,若非咱們懂隨機應變,也很難把握住機會使計策成為巧合。」上官婧輕言。

  

  晴夕聽了自家小姐的安慰,心裡還是七上八下,埋著頭,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

  「好了,那是膳房剛送來的燕窩粥,賞給你了,快趁熱喝。」

  晴夕臉上這才露了笑,「多謝小姐。」說完便欣然過去喝起了粥。

  上官婧的笑已經冷漠了不少,淡淡應道:「你喜歡就好。」她圈完字,將紙卷了起來,等晴夕喝完粥便遞給晴夕,「回頭拿去交給太傅,就說上面圈出來的字,讓陛下各寫百遍。」

  「是。」晴夕笑嘆,「還是小姐想得周到,每次都讓太傅去罰陛下,還叮囑太傅守口如瓶,這樣陛下就不會怪小姐了。」

  「陛下是姐姐的兒子,我怎能讓他怨我這個親姨母呢?」上官婧含笑,又言,「他是陛下,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即便是為他好也不能讓他不高興,惹他記恨,這樣做很危險。」

  晴夕點點頭,「小姐說得是,以後小姐不光可以靠王爺,還有陛下可以依靠,看天下還有誰敢與小姐作對!」

  晴夕拿著紙捲去辦小姐交代的事,剛走出靜慈宮便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一群侍衛。

  晴夕愣了愣,因為她從衣著認得出他們不是宮裡的人,而是景王府的侍衛……

  「你們……」

  領頭的侍衛冷道:「我等奉王爺之命,帶姑娘前去去問話。」

  「王……王爺?」晴夕駭然後退,沒退兩步就踢到了門檻,險些跌倒,幸好被從裡面出來的上官婧扶了一把。

  上官婧看著侍衛們,客氣地問:「王爺找晴夕有什麼事嗎?」

  侍衛們對上官婧見了禮,道:「此乃王爺的吩咐,我等不敢妄自揣測王爺的心意。」

  晴夕的嚇得額頭直冒冷汗,只覺自己像是大禍臨頭……

  她知道這兩天被王爺,或者被王府侍衛叫走的人都沒好下場,焦急地拽了拽上官婧的衣袖,小聲說:「小姐,奴婢不想去。」

  「放肆,王爺傳召,你豈有不去之理?」上官婧輕責,又對侍衛們笑言,「晴夕手上還有一點差事沒有辦完,可否勞煩諸位等等,很快就好。」

  侍衛們相互看了一眼,知他們眼前這個人是陛下的姨母,不好開罪,能通融則通融,於是點頭應了。

  「多謝。」上官婧頷首,喚道:「晴夕,還不跟我來。」

  晴夕忙跟了進去,隨她家小姐回到偏殿,飛快地關上門,轉身就跪下央求道:「小姐,王爺找奴婢一定沒什麼,小姐,奴婢不能跟他們走,求小姐救救奴婢!」

  上官婧俯下身去扶晴夕,平靜地道:「晴夕,你不用怕,王爺不會把你如何,頂多就是問你兩句,你見機行事,妥善答了便是。」

  晴夕卻跪在地上不肯起,還直搖著頭,「奴婢不信,小姐你是不知道,奴婢回王府就聽說娘娘身邊的人,但凡是開罪過華氏,甚至只在背地裡調侃過華氏的人都已被王爺處死。」晴夕急道,「聽說府里的奴才人人自危,竟然開始相互揭發,奴婢猜,定是有人說了奴婢的壞話……」

  上官婧打斷晴夕的話,「好了晴夕,別在這兒自己嚇自己,我讓你進來是有話要叮囑你。」

  「小姐請講。」晴夕滿是期盼地看著上官婧。

  她家小姐或許沒有辦法助她躲過王爺的召見,但一定能為她出謀劃策,教她如何才能躲過一劫。

  上官婧見晴夕不肯起,便蹲跪下去,看著晴夕的眼睛道:「晴夕,我若告訴了你,你千萬別怪我,你也說了,如今這個時候人人自危,人若被逼急了,為了活命就會相互出賣,你讓我怎能不防呢?」

  上官婧顰著眉,說完就看向旁邊的圓桌,那上面還擺著一隻空碗。

  晴夕也扭頭看去,忽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駭然一愣。

  上官婧摸了摸晴夕的臉,「你我主僕一場,我也捨不得對你下手,我給你服的是慢毒,你只需在七日內服下解藥就會沒事。」她越發認真地道,「你若守口如瓶,分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會在七日內給你送解藥並救你出來,明白嗎?」

  晴夕知道,不管她該不該怨主子無情,主子都是她唯一的指望,她若想活命,就不能在這個時候怨主子心狠。

  她望著上官婧,眼淚奪眶而出,「小姐,奴婢害怕。」

  「別怕,不會有事的,我會保你,太皇太后也定會保你。」上官婧道,「你只是個婢女,讓王爺放你一馬不是什麼難事。」

  「真的嗎?」晴夕抹了抹眼淚,「那小姐一定記得來救奴婢,一定記得!」

  上官婧點了點頭,扶她起來,「去吧。」

  晴夕別無選擇,只得再次鼓起勇氣踏出靜慈宮,跟著那些侍衛離開。

  景王府。

  姜嶼坐在暖閣里,手中拿著一枚瓷瓶,將之送到鼻前輕嗅。

  這枚瓷瓶在半個多時辰前到了他的手中。

  他對別的雅事或許知之甚少,卻對香道萬分熟悉。他七歲從武,少時就經歷過無數場戰亂,還目睹過至親慘死,曾一度需要焚香和洗藥浴安神才能入睡,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

  他聞過數百種香料後才開始偏好產自東越的沉香,區別香味對他而言並非難事。

  瓷瓶里的味道,很像他在最難熬時用過的一種香,出自宮中,是一種藥性極強的安神香,甚至可以稱之為迷香。

  下人稟報說,瓷瓶的原主是上官婧的婢女。

  他母后之前不認為自己做得不對,但最近也有過懊悔,針對的僅是讓她在雨中站了一夜的事。他母后說自打柳氏母女伏法後,她就很難安睡一整夜,唯獨那晚睡得很沉,渾然不知外面打過雷,下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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