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吃了大虧
2024-06-10 20:04:25
作者: 蕭綰
姜嶼果然很會揣測別人的心思,她還沒提,他就知道她會打什麼主意。
華盈寒沒有硬闖,他那個人一向說到做到,她若去了,這兒只會搭上兩條無辜的性命。
她在主帳里等,等到傍晚,外面才傳來動靜。
大軍回來了,華盈寒在窗邊看了看,夕陽下,軍營里人頭攢動。大軍沒有長驅直入,也沒有拔營的跡象,說明這場仗祁國沒能一舉得勝。
半個時辰後,姜嶼才帶著諸位將軍回到大帳。
進來的都是祁國最善戰的武將,縱然沒能取勝,他們回來時也沒有半分狼狽的模樣,還是那般英武威風,只是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尤其是姜嶼,神色比起平日還要冷若寒冰。
姜嶼將佩劍往書案一放,「咵」的一聲,驚得眾人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這聲響裡帶著怒氣,華盈寒聽得出來。
尊神在生悶氣,諸位將軍又似一群驚弓之鳥,看來這場戰事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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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一旁站定,等李君酌替他主上掛好披風站到她身旁,她略微偏頭,輕聲問:「輸了?」
李君酌小聲答:「是主上下了撤軍的命令。」
華盈寒剛知道些眉目,又有將領就滿面愁容地道:「狄族今日使的什麼陣法,好生厲害,咱們這次連敵將的影子都沒見到,竟白白搭上那麼多將士!」
聶將軍拱手:「王爺,今日我等已經拼盡全力,仍無法衝破敵軍的陣營,若不是王爺下令撤軍,只怕咱們再打下去,損失的將遠不止這點兵力。」
另一人嘆道:「看來那陣法只能智取,不能強攻……」
「明日繼續。」
姜嶼淡淡的一句,既是在打斷將領的話,又是在否決其所言的智取。
眾將領面露惶然,大都站了出來,齊齊抱拳:「王爺三思!」
只有聶峰站著沒動,他沉思一陣才出列,拱手說的是:「末將遵命!」
華盈寒知道姜嶼意欲何為,狄族那邊定有個善於布陣的人,靠著陣法讓祁軍吃了個大虧。
姜嶼明日還要強攻,不是他不懂吃一塹長一智,而是要智取,至少得摸清陣法的全貌,不然靠他們坐在這兒憑空瞎想,只怕想破頭也想不出什麼破陣的辦法。
諸位將軍身經百戰,他們驚駭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而是他們沒有姜嶼輸得起。敵軍的陣法太過厲害,攻一次就會折損大量的兵力,他們不忍心。
但是這個陣若破不了,擺在他們眼前的就只有一條路……打道回府!
姜嶼的眼裡、心裡都沒有「知難而退」幾個字,他是個賭得起也豁得出去的人,怎會輕言放棄。
軍令一下,祁軍一探就是十日。
十日之間,祁軍同狄族打了六場仗,沒一次占過上風,最後都是以姜嶼下令撤軍而結束。
狄族靠著那個陣法嘗到了不少甜頭,應該正得意才是,可是他們竟從來沒有乘勝追擊過,也沒有趁祁軍疲憊的時候跑來偷襲軍營。
華盈寒猜,這是因為那個陣法只能用來防守,不能進攻,所以他們暫時沒有反擊的本事,只能在原地等著祁軍送上門,以陣法折損祁軍的兵力。
昨日一場惡仗下來,將士們的士氣越來越不如之前,諸位將軍也越發愁眉苦臉。
營帳里,聶峰沉沉地說了句:「王爺,為了探這個陣,咱們已經損失了近六萬人馬……」
姜嶼的目光一直都在正中的沙盤上,上面插著不少小旗。
為了摸清狄族的陣法,大軍同狄族打了六場仗,每次都是他親自帶兵進攻,傷亡有多慘重,他會不清楚?
沙盤上的小旗該插在什麼位置,都是將士們用命在探,直到昨日他們才摸清了陣法的全樣,將陣法用小旗擺了出來。
其他將領也都看著沙盤,各自沉思,因為代價既然花了,就得見成效,現在是他們該拿個破陣之法的時候。
華盈寒端著茶進來,見眾將軍的神色一個比一個凝重,她也跟著看了看沙盤,不難想到沙盤上擺的就是讓他們恨得咬牙切齒的陣法。
她從門口走到書案前,已大致看清了陣法的全部,眉頭隨之緊蹙。
顧及在場的人多,她的神色很快恢復了平靜,她默不作聲地將茶盞放到書案上。
別的她不敢多想,但能斷定若他們想不出破陣的辦法,只靠帶兵繼續強攻的話,到最後會把二十萬兵馬輸個乾淨!
聶峰嘆了口氣,語氣沉重:「聽說布陣的人就是狄族大將烈圖古,想來定北侯府的五萬兵馬便是栽在了這個陣法里。」
華盈寒上完茶便退到旁邊侍立,她一句話都沒說,可心裡誠然已經捏緊……
周國皇城,天啟殿。
慶明帝高坐在丹壁之上,俯瞰殿中的群臣,而群臣正在你一言我一句地爭論個不停。
有大臣道:「陛下,祁國這次出動三十萬兵馬去攻打狄族,對我大周而言乃天賜的良機,依臣之見,大周應即刻興兵進攻祁國,一血當年之恥!」
慶明帝神色肅然,皺著眉嘆道:「不妥,祁國已今非昔比,朕若在此時進攻祁國,後患無窮。」
「陛下不必擔心,祁國大軍遠在狄族境內,他們若掉頭回來阻止咱們,只會顧此失彼,等祁國和狄族的仗打完,即便他們贏了,也定是元氣大傷,未必有力氣來討什麼債!」
「陛下,縱然陛下仁義,不願趁祁國之危,但陛下可有想過盈州城如今還在祁國手裡?」大臣又言,「盈州城早已歸屬大周,萬不能容忍祁國說拿回就拿回,陛下至少應趁此機會奪回盈州才是。」
慶明帝對這個說法似有些認同,捋著鬍子思量了一陣,又看向站在群臣之首的人問:「太子,此事你怎麼看?」
謝雲祈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沉著眼,像在走神。
他人還在,心已經脫離了喧鬧的大殿,在那個大臣提起盈州的時候。他記得盈州是她當初沒能一舉收回來的地方,不知她如今是否還把這當做遺憾……
謝雲璘蜷起手在唇前輕咳一聲,才讓前面的人找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