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怎麼又是他?
2024-06-10 20:03:41
作者: 蕭綰
華盈寒將小貓從草堆里抱了出來,扒乾淨它身上的枯草,放在懷裡摸了摸。
她帶著小貓回來,而姜嶼的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他不苟言笑的樣子看上去跟不高興沒什麼兩樣。
「王爺不喜歡嗎?」華盈寒低頭看了看小貓,將它抱起來面對著姜嶼,打趣,「來,告訴王爺,你現在是祁國的貓,不是狄族的。」
姜嶼挪過目光看向一旁,似無言以對。
她這是變著方地在戲謔他把諸國分得太清,把大祁看得太重,而她偏又是個盈州姑娘,當了十多年的周國人,介意他敵視大祁百姓以外的人,尤其是周國人。
姜嶼抬手,曲指颳了下小貓的腦袋,「記得上藥。」
「好。」華盈寒應了聲,見他轉身要走,她忙喊道,「王爺等等。」
姜嶼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怎麼?」
華盈寒抱著貓快步進了屋子,再出來時,手裡拿著一摞疊好的衣物。
她呈上衣物道:「王爺的披風奴婢已經替王爺補好,看不出有劃破的痕跡,王爺若仍覺得不妥,再換新的也不遲。」又叮囑,「時候不早了,王爺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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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就告退回房去了。
姜嶼拿過披風,目送她進了屋子,而後喚道:「李君酌。」
李君酌上前聽命:「主上。」
「本王這次是不是太過仁慈?」
「主上指的是?」
「天亮之前,把這兒清理乾淨。」
「是。」李君酌拱手應道。
他已然明白,主上指的仁慈,是主上將這兒的狄族奴隸交給了寒姑娘處置,知寒姑娘心善,不會為難她們。這是主上看在寒姑娘替狄族百姓說話的份上,有意要放她們一馬。
寒姑娘識破了阿蘇娜,是寒姑娘聰慧,可是說到底,那個阿蘇娜一直另有居心,若寒姑娘沒有識破她,後患無窮。
另外縱然寒姑娘反利用阿蘇娜去離間狄族人,寒姑娘越是不顧自己的安危成全主上的計策,主上便越是憐她,更加放不下之前那一幕。
所以阿蘇娜傷了寒姑娘,在主上眼裡已是罪大惡極,她的同伴都得為此付出代價,沒有誰無辜。
春風和煦,敵人遲遲沒有找上門,丹城已經安穩了一個多月。
華盈寒的計策成了,阿蘇娜逃到西邊講出了自己得知的陰謀,致使烏索國的三萬兵馬與兩個汗國倒戈相向。但是人少總會吃虧,狄族的這場內戰沒有持續多久,據說烏索國的兵馬慘敗了一次之後,開始東邊撤退,撤回了烏索國境內。
不幸的是,姜嶼讓從東面過來的七萬人馬過去招呼他們,最終打得他們不剩一兵一馬。
至於阿蘇娜,聽說烏索國全軍覆沒後,有個女子站在一個小山丘上,朝著丹城的方向,用一把鑲著寶石的彎刀自盡了。
七萬大軍剿滅烏索國的殘兵後,已經趕來丹城匯合,如今城中的兵力有近十萬之眾。
西邊兩個汗國剛打跑祁軍,又遭遇了內戰,加上丹城裡的兵力不少,他們不敢來挑釁。
東邊那個最令姜嶼忌憚的金羅國倒是有本事能同他打場硬仗,只不過金羅國若派十萬大軍過來,王都就空了,而聶峰將軍那邊正沿著瀾江從東面繞行趕來匯合,金羅國怕的是他們會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華盈寒不得不嘆姜嶼調兵遣將的本事著實厲害,光靠一條行軍路線都能讓敵人不敢輕舉妄動。
他越是這麼精於征戰,華盈寒越是難受,她會想起他就是靠著這等過人的謀略打敗了她爹。
她心裡的疤時常被揭開,可再痛也得忍著,她得對他笑臉相迎,憂他所憂,急他所急,只有這樣,她和秦欽的噩夢才能快點結束。
華盈寒不怕孤獨,只是一個人默默地承受,始終不及身邊有個伴。
她不敢和這兒的人成為朋友,怕朋友會成為她行事的羈絆,唯有動物才是她能放心大膽地親近。
午後,華盈寒蹲在門外台階上給貓餵食,她給貓取了個簡單好記的名字叫阿雪。
「姐姐!」
有人在身後喚了她一聲。
華盈寒回頭,看見了一張燦爛的笑臉。
「小將軍近來可安好?」
不知是不是一個多月沒見生疏了,還是她上次已將話說透的緣故,寧北安已不如從前那樣不見外。
他站在那兒頗有些不好意思,甚至都不敢多看她,打完招呼就沉眼看向地上,撓撓頭。
天氣已經暖和了不少,寧北安的手也不冷,但他就是忍不住搓。
這兒離他住的軍營很遠,能見一次不容易,他終於鼓起勇氣看向她,見她膝下蹲著一隻小貓,笑問:「這是姐姐的貓嗎?」
華盈寒點點頭,「小將軍長途跋涉趕來丹城,怎麼不在軍營里多歇歇?」
「我歇得已經夠多了,一個月沒見,當然得先來看看姐姐。」
寧北安走到華盈寒身邊蹲下,按耐不住欣喜:「姐姐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在牽牛山下追擊殘兵的時候,那仗打得叫一個痛快,我沖在最前面,殺敵最利落,將軍們都說我比我爹還要勇猛,有大將之風!」
華盈寒笑道:「虎父無犬子,侯爺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過幾日等殿下率軍去打伊蒙國的時候,我便請命隨殿下出征,我得多向殿下學學,爭取成為他那樣的英雄。」
華盈寒正撫著小貓,聞言停下手,問:「王爺準備親自西征?」
寧北安唇邊的笑容僵了僵,看來他和阿力的猜測沒錯,她心裡在意的果然是殿下。
「沒錯,殿下這幾日都在軍營點兵,準備留些兵馬守城。」寧北安托著腮幫子,犯了愁,「可是殿下似乎不太樂意讓我們定北侯府的兵打仗,你瞧,殿下之前讓我們什麼都不做,就蹲在那兒嚇唬金羅國,後來又讓我們幾萬人馬去對付那麼一點敵人,如今還想把守城的差事交給我們……」
姜嶼從外面回來,正好看見兩個人蹲在那兒交頭接耳,眉頭一皺,問李君酌:「怎麼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