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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真是不要命了

2024-06-10 19:49:38 作者: 草莓熊貓

  原本看到只有徐燕存一個人來接自己,晏寒夕以為這場結契應該並不怎麼受重視。

  可是到了祠堂,這個認知卻被打破了。

  她怎麼說也算是去過不少頂尖隱世家族的人了,不算沒見過世面,卻還是被眼前的場景吃了一驚。

  徐家祠堂坐落在一處四面環水的孤島上。

  古樸而富有年代感的楠木柱子和暗紅色的屋檐,給建築籠罩上了一層厚重而沉鬱的底色。

  數百名徐家族人正安靜地站在祠堂外等候著她。

  晏寒夕一進門,就對上了無數雙眼睛,腳步下意識地頓了一下。

  這麼多人?

  

  她留意到,這些人的臉上都十分平靜,沒有任何興奮或是高興的神情。

  好歹也算是參加別人訂婚宴,若是在尋常人家,就算不替人家高興,好歹也露個笑模樣吧?

  這麼想著,晏寒夕心中一沉。

  似乎看出了晏寒夕的遲疑,首先上前的竟然是紅霞大師向明金。

  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男人笑模笑樣地迎了上來:「晏小友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先前我還想收你為徒,現在看來,怕是沒這個福分了呦。」

  向明金笑著走上前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在晏寒夕手臂上輕輕拍了兩下。

  不等晏寒夕開口,已經有人領著晏寒夕往裡面走了。

  在上百人目送之下,晏寒夕和徐燕存並肩就要邁進祠堂。

  「少夫人,您請慢。」

  聽到身旁侍者的話,晏寒夕還有點恍惚。

  這個稱呼……好像在秦家一樣。

  這一個晃神的功夫,徐燕存已經率先邁了進去,而後侍者才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是不許她走在徐燕存前面?

  晏寒夕暗自好笑,抬腿直接跟了過去。

  至此,這神秘無比的徐家祠堂才終於完全展現在視線之中。

  和電視裡拍的相差不多,首先入目的是數個蒲團,一張顏色漆黑的供桌,上面擺著新鮮的貢品,後面則密密麻麻擺了一整面牆的牌位。

  皆是徐家歷代家主和嫡系子弟,非傑出之人無資格入祠堂。

  都這個年代了,居然還有保存這麼完整復古的家族祠堂,也屬實難得。

  晏寒夕只是感嘆了一下,目光就下意識地移開了。

  她上島之前就觀察過,這地方面積不大,除去周圍的綠化面積和外面的院子,就是這座祠堂了,如果有陣法,那多半也就在祠堂之中。

  唯一目光無法觸及的地方,就是牌位之後的空間。

  正想著要怎麼去後面看一眼,身旁突然傳來高聲呼喝,瞬間把她驚醒過來。

  「跪——」

  徐燕存已經率先跪在了蒲團上,而他身旁並排擺著另外一個。

  見她遲遲不動,站在上首的徐孟璋唇角似乎上揚了一下,眼中帶了點異樣的色彩:「拜過祖宗,立下婚契,你們就算正式結為夫妻了。」

  夫妻?

  晏寒夕正猶豫著要不要為了穩住他們暫時妥協,可目光接觸到了供桌上的東西,卻驀地一頓。

  一隻空碗,一把鑲嵌著紅紋白玉的精巧匕首。

  這……難道他口中的結契,是指——血契?

  一瞬間,晏寒夕腦中仿佛划過一道閃電,立刻想明白了徐孟璋的打算。

  要知道,徐燕存可是徐家少主,未來繼承人,這樣重要的身份,要挑選妻子必定是慎之又慎,怎麼她一鬆口,對方立刻就答應了,甚至迫不及待就要為他們辦結契儀式,像是順著她的心意一樣給她提供了進入徐家祠堂的機會。

  所有的反常背後,必定隱藏著更深的陰謀。

  若是尋常的訂婚走個形式,那自然是沒什麼,可血契不一樣。

  精血對於修行之人極為重要,以精血為誓結契,相當於綁定了因果,上達天聽,從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如果徐孟璋說的是真的,她才是與秦焱命格相連之人,那她和別人結了血契,無異於斬斷了和秦焱的聯繫。

  這一招釜底抽薪,算盤打得可真是妙極。

  見她遲遲沒有跪下去,在一旁觀禮的徐家人開始不滿了。

  「你還在等什麼,難道我們徐家少主還配不上你不成?」

  晏寒夕沒有理會那人的話,而是抬頭看向徐孟璋:「前輩,訂婚而已,用不著用血契吧?」

  她眼神直直地看向徐孟璋,雖然沒有明說,可彼此之前對對方的心思卻都心知肚明。

  徐孟璋微笑著搖了搖頭:「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我徐家人認準了一個人就是一輩子,哪怕是死,也絕無更改的可能。」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眼底甚至帶上了幾分決絕。

  這份斬釘截鐵倒是把晏寒夕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轉頭瞥了一眼脊背筆挺跪在身旁的徐燕存。

  沒看出小徐對她有多中意啊,自己這只是想藉此接近徐家祠堂的權宜之計罷了,要真害得徐燕存終身不娶,那她可真是過意不去了。

  等等,現在關鍵的是,她要怎麼把眼前的這一關給應付過去。

  晏寒夕當然不可能真的和徐燕存結契,如果只是走個過場,或許也不是不能考慮,但是對方分明不安好心,哪怕她對自己的身世暫時還存著問號,也絕不可能拿秦焱的安危來賭。

  她瞥了一眼牌位之後的空曠地域,又估算了一下自己和徐孟璋的位置距離,片刻後,有了主意。

  她坦然地站在祠堂中間,開口道:「抱歉,這個血契我不能結。」

  這話一出,立刻就感覺到無數道刀子一樣的視線在自己身上來回打轉。

  「上次您和我說的話,這幾天我又仔細想過了,什麼所謂的懷璧其罪這個說辭,從根本上就是個悖論,每個人的存在都是有意義的,秦焱雖然命格特殊,可這並不是他的錯,更不可能會引起什麼變故和動亂,反倒是你們,為了一己之私布局二十年,從一個襁褓嬰兒就密謀著將人置於死地,才是真正的可笑!」

  聽到這話,旁邊的徐燕存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震驚神色。

  這可是徐家宗祠,徐家所有在港城的人都到期了,人數不下百人,甚至個個都是玄門中人,晏寒夕一個人身處徐家大本營,還敢指著人家鼻子叫囂,這是真不要命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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