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眷戀
2024-06-10 19:12:40
作者: 全是二
何東帆嘴裡的海邊,實則是個碼頭。
他們在那裡上了一艘遊輪,吹著清涼的海風,環海灣繞一圈,進行一小時的海灣之旅。
何東帆攬著寧欣肩膀,介紹著岸上的建築和景觀。
什麼摩天輪,什麼公園,什麼針塔……
像個導遊。
從遊輪下來,他們去吃當地有名的『敲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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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桌上等待時,服務員給食客人均發一個小圍裙,一個小槌子。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端上一盆海鮮,『嘩』一聲倒在桌布上。
有螃蟹、蝦、蛤蜊、青口貝、香腸、玉米、土豆……
何東帆拿了只螃蟹,就開始敲,敲出一隻完整的蟹腿肉,遞到寧欣嘴邊。
寧欣品嘗,就是食材本來的鮮甜味加一點點辣椒粉。
其實說不上多好吃,多驚艷。
但好像,好玩兒。
晚上,他們又去逛了小吃街,走走停停吃了一路,何東帆的錢夾就沒收起來過。
寧欣手裡拿著一串比臉還大的麵包糠炸八爪魚,嘴角還沾著點屑碎:「我重新送你一個錢夾吧。」
她看見錢夾的四角皮質磨損,已經露出白色里襯。
何東帆把老闆找零的錢放進錢夾,抬了抬眼皮:「重新?」
寧欣看了眼錢夾:「這不是我送你的十八歲生日禮物嗎?」
何東帆笑了一下,捏著錢夾的手一臂彎攏過寧欣的身子往前走,手上的力道比往常重:「你記得?」
「嗯。」
「那你以前怎麼不說?我都在你面前晃多少次了?」他說著,晃了晃手上的錢夾。
其實寧欣也是前幾天才想起來的。
來M國前那幾天,她夜不成寐,一直反覆探索和何東帆相識以來的所有。
也是在那時,想起自己離開北都前,送過他一個錢夾。
剛才看見錢夾上的麥穗花紋,她想起當時挑選錢夾時,導購員說,麥穗代表勇敢堅強的精神,還表達祝福。
她才確定,就是這個錢夾。
寧欣沒回答何東帆的問題,把手上的八爪魚遞過去,另一隻手接在他下巴處。
她一雙桃花眼映著夜晚的燈光,笑得盈盈如水。
於是,他也不追問了,低頭咬了口八爪魚,落了好些麵包糠在她掌心。
人的一生,會遇見很多很多人,發生很多很多事,能記得的,相對來說,寥寥無幾。
何東帆,我曾經,沒把你放在我的人生里。
但是以後,我會的。
當晚,寧欣就進商場,給何東帆選了新的錢夾。
回家後,寧欣進房間一屁股坐在書桌前,趴上去,渾身酸軟得不成樣兒。
照她平時的體力肯定不會這樣,甚至再多兩倍的運動量也不會這樣,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過來,就一直感覺很乏。
大概受水土和時差影響。
何東帆把今天買的東西收拾好,看寧欣雙手揣在外套兜里,側臉壓在桌子上,雙目無神,仿佛靈魂都出竅。
他不禁笑了一聲,調侃她:「我也沒怎麼你,你就這樣兒?」
「累。」她面無表情吐出一個字。
「累,今天就早點睡覺。」
「還沒洗澡。」
玩了一天,不洗澡真不行。
何東帆去陽台,把洗好曬乾的床上用品收拾進來,然後一件一件地疊好,放進衣櫃裡。
寧欣看著這一切,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他們結婚後,他會是一個很好的老公。
他會主動分擔家務,會很體貼她。
他們應該也不會吵架,他會很包容她。
嗯…他應該也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有足夠的精力陪孩子瘋玩。
也會教孩子美好的品質。
他應該不會慣孩子吧?
男孩應該還好。
但女孩,還真就說不清了…
寧欣正闔著眼皮思著,意識漸漸模糊。
她感覺被拉了一下手臂,掐了一下腰,下一秒,整個身子騰空。
她瞬間清醒。
她被抗在肩上往衛生間走。
寧欣輕拍一下何東帆的背,有氣無力:「你幹嘛?」
「給你洗澡。」
「???」
他摟著她後背,把她放下來一些,護著後腦勺側身進衛生間,反問:「你剛剛,不就是這個意思?」
「……」真沒有這個意思。
但也是真的,不想動了。
周末上午,何東帆去了一趟學校,下午,兩人在家裡膩歪了一會兒,掐著時間點去和徐菓吃飯。
相比兩年前,徐菓瘦了很多。
他吃東西也不積極。
寧欣有點看不下去,把何東帆面前的肉食大拼盤推過去:「徐菓,你多吃點。」
何東帆抬起眼皮,看了眼對坐的徐菓,慢悠悠放下手上的叉子,往椅背一靠。
寧欣瞧他一眼,主動切了一塊牛排遞到他嘴邊。
他盯著她,舌頭在嘴裡滾了一圈,有些不情不願地張嘴。
對面的徐菓手指扶著額頭,深深嘆了口氣,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出來吃狗糧。
何東帆咽下嘴裡的食物,一臂彎攬住寧欣肩膀,微微露出虎牙:「老徐,你不能這樣一直單著啊,得找個女朋友,就你那個網戀小妹妹,我看就挺好。」
寧欣捕捉到耐人尋味的字眼,嘴裡還包著食物就側頭:「網戀?」
「啊。」何東帆點頭,「聊了兩三年了吧,就是年齡小了點,好像才高中。」
「高、高中?」寧欣結巴了,看一眼徐菓。
徐菓看著何東帆,細長的眼睛眯了眯,警告意味。
何東帆反而挑了挑眉。
寧欣給了何東帆一手肘。
話題到這裡結束。
回去的路上,話題不禁又轉到徐菓身上。
寧欣聽何東帆說著,覺得徐菓也太可憐了,家人都沒了,還有債務纏身。
寧欣靠在何東帆肩上:「記得他當時還準備留學來著,結果……哎——」
何東帆笑了一下:「他一個大男人要你唉聲嘆氣什麼?你不用擔心他,我聽說他公司在準備上市,上市之後他可就是公司元老!再說了,以他的能力遲早能出頭,你甭瞎操心!」
這樣啊。
那還成。
只是想想,世事還真是無常。
當年在準備留學的人,沒留學。
當年已經放棄留學的人,在留學。
人生的道路不管怎麼走,好像讓自己優秀的話,就總會有好的結果吧。
那晚,是寧欣留在M國的最後一晚。
她感覺到何東帆的急切,她洗了澡連身體乳都還沒來得及擦,就被抱起來扔在床上。
床墊被受重沉下去還未完全回彈起來,他就已經欺身過來。
她推他。
他卻誤會她的意思,咬了一下她舌尖,很重地喘了口氣:「你說今晚讓我做。」
他已經食髓知味,念著她不舒服忍了兩晚,現在才真是『想瘋了』。
而且下午去吃飯前膩歪時,她說過,今晚可以。
她手還抵在他胸口處,指尖下是硬塊的肌肉:「我沒說不…我只是、只是想擦身體乳。」
「不擦。」他瞬間露出點點虎牙,抓住她的手,摁在枕頭旁邊,鼻尖輕輕碰著她耳垂,「很香。」
他說話時,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耳畔,一點點癢,讓她一點點難耐。
他的手往下探。
寧欣急忙:「關、關燈。」
離別,可能是催化劑,讓人放縱。
可今晚不像那天,下很大的雨,所有的聲音都很清晰。
寧欣在黑暗中捂著嘴不敢出聲。
他動作著,順著她身體摸上去,拽開她手的同時故意使勁兒一撞。
她仰起秀頸,情不自禁嗚咽一聲。
男人,在情事上,真的有天生的壞勁兒。
寧欣是中午的飛機。
機場人來人往,寧欣和何東帆站在某一角落。
寧欣在登機最後時間,把已經交代過一遍的事又交代一遍,大抵就是不要逞強,要照顧好自己,有事一定告訴她。
他都應聲,好。
可寧欣覺得他單手插兜應『好』的模樣,不太讓人信服。
像以往,她肯定叫他,手拿出來,站好說話。
可今天,她心裡酸軟,微仰頭看著他:「何東帆,我會擔心你。」
何東帆頓了半秒,抽出手,環抱住寧欣:「知道了,你的話我都記住了,刻在心上。」
寧欣抿著笑,『嗯』了一聲。
「而且,我看見你給我新錢包里塞的錢了,我不是沒說什麼嗎?放心,別擔心我,嗯?」
「你看見了?」
「都鼓起來了,我想不看見都難。」何東帆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什麼,抬手,指腹輕輕地摸了摸寧欣頭頂,擔心問,「還痛嗎?」
寧欣耳廓瞬間燒起來。
昨晚,黑燈瞎火的,他一下一下的用力,她被頂到床頭板撞了一下。
於是,他一臂彎摟過她的腰,把已經迷糊不清的她橫放在床上。
他下床,站到床邊,握著她腳踝,拉近。
就著床的高度,她腰身微微被拖起來,那種力量根本承受不了多久。
她說,不行了。
他掐著她的腰,用力一撞,低喘著問哪裡不行。
她瞬間感覺一身的酥麻,緩了好久才回神,噎著嗓子:「水土不服。」
寧欣記得何東帆當時笑了。
但他也放過她,埋下身吻一下她的唇,說最後一次了。
思緒到這兒,寧欣都開始擔心,自己這件事是不是衝動做錯了。
她當時來找他,想給他,他所有想要的。
可她不知道他欲望如此不知節制,這和她往日對他的判斷大相逕庭。
他現在怕是興頭正濃。
會不會影響他學習啊?
她還在思著,何東帆摸著她頭頂又問了一遍:「寧欣,還痛不痛?」
寧欣恍惚著搖頭:「沒事。」
這時,時間已經不早了。
寧欣握著行李箱往登機口走,轉頭揮了揮手。
何東帆直挺挺的站在那兒,單手插兜,也揮了揮手。
他還扯著嘴角笑了一下。
寧欣頓住。
她咬了下唇,放下行李箱,跑過去。
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雙臂,抬了抬:「抱抱。」
何東帆瞬間斂了神色,上前,用力地抱住她。
他呼了口氣,故作輕鬆:「你怎麼回事兒?怎麼還……」
他頓了一下,沒說下去,只是眷戀地親了一下她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