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寶貝
2024-06-10 19:12:13
作者: 全是二
何東帆把寧欣抱回家,出了一身的汗,他去衛生間簡單擦了一下臉上和脖子,然後回房間。
她乖乖的躺在床上,沒動。
何東帆歇了兩口氣,過去,單腳跪上床,給她取圍巾,脫外套…
他看著床上的纖細身材,摸著她手臂,真不知道她怎麼能有一百一十多斤。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視線慢慢挪到某處,手上的動作也慢下來。
下一秒,他倏然從床上下來,背對著床鋪,懊惱的摸摸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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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過後,想著她也不能洗澡了,便拿毛巾簡單給她擦了擦臉。
他正一點點的給她擦拭,她眼皮顫了顫,緩緩睜開。
見她神色木訥,沒有要做反應,他抿唇笑了笑,繼續擦。
扶著她下頜,擦她脖頸和耳廓。
寧欣突然開口:「何東帆。」
何東帆手上動作頓了一下,臉上笑意擴大,看她一眼,沒好氣的捏她臉頰:「嗯,是我。」
「到家了嗎?」她問。
他鬆手,手上擦拭的動作繼續:「到了。」
「睡覺嗎?」
他耐心的回答這些廢問題:「嗯,睡。」
擦完,他從床上站起身:「要不要喝水?」
她搖頭。
何東帆去衛生間一趟,回來,寧欣正坐直在床上。
她的頭髮有些些亂,一雙桃花眼鎖著他。
相比之前,她眼睛有神很多。
何東帆疑問:「酒醒了嗎?」
寧欣朝他伸手:「還有點暈。」
她的手指纖細,虛在空中。
何東帆走過去,站在床邊,牽住她虛在空中的手,至高而下看著她:「想要什麼?」
寧欣仰著腦袋,唇動了動:「想要…一起睡。」
這話一出,何東帆懷疑寧欣這酒到底醒沒醒。
他放開她的手,彎腰,捧著她的臉仔細瞧。
倒是神色一點也不迷糊。
也對!
他們已經同床共枕過,所以好像也沒什麼。
就在他兀自思索的瞬間,寧欣突然勾住何東帆的脖子使勁兒,整個人往後倒。
何東帆一個不穩,半個身子撲下去,他手撐在寧欣手臂邊。
她雙手收緊,拉近,目光划過他英氣的眉眼,重複一遍:「一起睡。」
她仰起下巴,親他唇:「好不好?」
何東帆整個人僵硬著,看了那張臉好一會兒,然後閉了閉眼睛,拉開寧欣圈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我出了一身汗,怎麼睡你床?」
寧欣手被拽開。
何東帆撐著床站起來,看她柔順的黑髮凌亂鋪在床上,無奈的嘆氣。
她應該是沒醒,至少沒完全醒。
寧欣咬了下唇,吩咐:「那你去洗澡吧,洗完一起睡。」
什麼玩意兒?
何東帆樂了,雙手叉腰,低眤她:「我這也沒換洗的衣服啊。」
寧欣很果斷給出個主意:「那就不穿,我喜歡你不穿。」
何東帆:「……!!!」
他沉了口氣,拉起被子給她掖上:「自己睡。」
他剛站起身,寧欣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很正經:「你是不是覺得你不穿衣服,我占便宜了?」
何東帆:「?」
她很公平:「那我也不穿。」
何東帆:「??」
寧欣抬手,開始脫衣服。
她捏著套頭毛衣衣擺往上一撩,細腰上面,黑色的蕾絲露出來。
何東帆眼忙手亂,扯了被子就抱住她。
他抱得緊,她雙手都被裹在被子裡,還在徒勞地掙扎。
何東帆順勢把寧欣抱壓在床上,也沒空管自己外套髒不髒了。
他壓著聲線,求饒:「寶貝,這不行,這真不行。」
她微微喘氣,認真問:「哪裡不行?」
他埋頭進被子裡,咬著後槽牙:「你明天得殺了我!」
「…我不會。殺人,犯法。」
何東帆嘖了聲,就沒見過喝醉酒思緒還這麼有條理的。
他抬頭,膝蓋借力,往上一點。
他伸手把她臉上幾根頭髮撥開,低頭親她一下,淺淺的。
他哄著:「你乖一點。」
她有些困惑,但也沒再掙扎。
就這樣抱著,他親親她,她笑笑,也親親他。
沒一會兒,她就睏乏地閉上眼睛,等她完全睡著,他走出房間。
何東帆躺在沙發上,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擺弄手機。
大概等了十多分鐘,江心在寢室群里回復消息。
江心:【剛到寢室。】
緊跟著,李白子插話。
李白子:【你今晚回來嗎?】
何東帆單手打字:【不回。】
徐菓:【[大拇指]】
李白子:【+1】
何東帆懶得廢話,收了手機,閉上眼睛。
他睡不著。
夜深人靜,所有在意的事情都會在腦海里浮現。
他不想介意盛昱。
但還是,控制不住的會,心臟鈍痛。
第二天清晨。
寧欣有意識時,第一感覺是頭有些痛,有些沉。
她慢慢反應過來,這是她每次喝酒後的症狀。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昏暗的光線下,她看見好大一個人躺在窗邊的地毯上。
她心一驚,從床上撐坐起來,卻在下一秒,借著光線看清是何東帆。
他穿著昨日那身衣服側躺在地毯上,頭下枕著咖啡色小抱枕,身上蓋著咖啡色格紋毯子。
她的懶人沙發被擠在牆角變成了個粽子的形狀。
寧欣慢慢從床上起來,這才發現身上穿著毛衣和小腳褲。
她也沒多驚訝,走過去,在何東帆面前,側躺下。
她雙手疊放在臉頰下,靜靜的看著他。
沒一會兒,他睫毛跳了跳,睜開眼睛。
他看她一眼,伸手攬住她的腰,很順滑地把她拽進懷裡。
寧欣心一緊,提了口氣,又慢慢放鬆。
他沒動。
他好像,又睡著了。
她往他胸口鑽,閉上眼睛。
再次醒來,是手機鬧鈴響了。
寧欣沒睜眼,先把何東帆圈著自己的手臂扯開,她剛要起身,又被握住腰拽回去。
他往她脖子親昵的蹭,低聲:「抱緊。」
寧欣覺得癢,縮了縮脖子。
她推他,剛睡醒的嗓子干啞:「我要上班。」
這樣,他才鬆手。
寧欣關了手機鬧鈴,去洗澡洗頭洗漱。
她今天明顯晚了,所以走時有些匆忙。
她跪坐在地毯上,捧著何東帆的臉揉了揉:「何東帆,去床上睡,我上班去了。」
也沒等他回答,她就跑走。
中午,她排隊打餐的時候才給何東帆打電話。
電話接通,她一句話都還未來得及說,何東帆呵著笑調侃:「寧欣,你這電話打得真是巧。」
她不懂:「什麼意思?」
何東帆:「我這剛脫完衣服,在洗澡。」
「嗯?」她還是沒明白,這和巧不巧有什麼聯繫。
「你昨晚不是說——」他故意拖著語調,「我不穿衣服好看,想看嗎?」
「你胡說!!」她大聲否認。
寧欣愣了一瞬,看看周圍,大家都看向她,她拿著餐盤,低下頭隨著隊伍緩慢前進,又壓著聲線,警告的語氣重複一遍:「你胡說。」
「哎!就知道你醒了不會承認。」他語氣失望,有點不跟她計較的意思,「算了,翻臉無情。」
寧欣被這話勾得臉頰滾燙,但她很快鎮定心緒,把話題拉回正軌:「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行啊。」
「哦。」寧欣頓了頓,不自在的,「拜拜。」
掛斷電話,寧欣就蹙緊眉頭。
她一沾酒就斷片,完全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說過那樣的流氓話,而且,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過其他過分的。
下班時,寧欣才看見何東帆的簡訊。
何東帆:【晚上直接回家吃飯。】
寧欣看著這條簡短的信息,心跳微微亂了節奏。
她扯開嘴角笑,趕回家。
她有家了。
家人在等著她下班回去吃飯。
好稀鬆平常的事,可她竟然是第一次。
寧欣到家的時候,聽見廚房聲音,她跑過去。
何東帆還在灶火前忙活,她走進去,從後面抱著他的腰,偏著頭去看鍋里。
鍋里是豬蹄燜黃豆。
寧欣笑眯著眼睛:「看上去好好吃。」
何東帆闊腰挺胸:「去洗手,準備開飯!」
寧欣應了聲『好』,離開廚房。
她先回房間放包,看見床上用品換了一套。
她沒太在意,把包放下,去衛生間洗手,看見洗漱台上擺著剃鬚刀等等。
她走出衛生間,視線刻意在客廳轉了一圈,看見沙發旁邊立著一個行李箱。
這時,廚房抽油煙機聲音關閉。
寧欣走進去:「何東帆,行李箱怎麼回事兒?」
他把菜盛進深盤裡,語氣不急不緩:「我的衣服。」
他理所當然道:「待會兒吃了飯,你衣櫃給我騰點地兒。」
寧欣沒應話,只是出廚房,又看了眼行李箱,然後去房間,拉開衣櫃,計劃待會兒哪塊規劃給何東帆使用。
飯桌上,何東帆先是每個菜都讓寧欣嘗一口,才滿意的捧起飯碗。
吃著吃著,寧欣動作稍頓,她有點想問她昨晚說過什麼,做過什麼。
思了一會兒,她決定先撇清關係:「何東帆,你應該知道,喝醉的人行為不太能控制的。」
何東帆眼睛從到碗裡抬起:「你還挺委婉。」
「!!!」寧欣埋頭吃飯,語氣模糊,「我欺負你了?」
何東帆放下飯碗:「那倒也沒有,就是說了些實話,怪讓人難為情的。」
「???」她尷尬,又好奇,不看他,問,「我說什麼實話了?」
他語氣悠悠:「你說你快60公斤。」
她抬眸,眼睛大,不可置信的模樣。
他視線下滑:「你說肉都長在胸上。」
她捏緊筷子,徐徐撇開無措的視線。
他笑一下:「你還說喜歡我不穿衣服,想和我一起睡。」
她低下頭。
「最後,還說這輩子最愛我,要和我到永遠。」他夾了一筷子菜進她碗裡,看著她的無所適從,一字一頓,「這些,你否認嗎?」
她埋頭好一會兒,似乎在做心理鬥爭。
然後,她猝不及防抬眸,臉頰微紅,對他搖頭。
何東帆笑意一頓,進而擴散開。
他又給她夾菜。
其實何東帆沒住下來,他晚飯後還是回學校。
照他的話說,就是留點東西,避免昨晚那種情況,他不至於睡地上,還能讓她如願抱著他睡。
他這調侃,氣得她想動手打人。
那幾天,學校都沒人,何東帆白日都在寧欣那兒,變著花樣兒的做飯,等她下班。
等寧欣正式放假,他陪著她去做手術,把手臂里的鋼釘取出來。
手術很順利。
在醫院住了幾天,回家的時候,已經臨近過年。
何東帆不放心寧欣一個人在玉和,讓她一起回北都,可寧欣堅持。
除夕那天,何東帆才回北都。
他說初四就回玉和,走之前還給寧欣準備了一冰箱的吃食,並給家裡添了一個廚房電器:微波爐。
那天晚上,天才剛剛漆黑,就有人耐不住急色,放起了煙火。
寧欣吊著右手臂,站在陽台看了會兒。
她想給何東帆打電話,又覺得他才剛到家,肯定跟家裡人熱聊著,還是不打擾好。
寧欣獨自吃了晚飯,用電視遙控器隨意轉了個台,窩在沙發上等春晚。
她每年都看,但是一想到明年可能會和何東帆一起看,她就無比期待明年的到來。
一晚上,寧欣收到好多人的新年祝賀簡訊,她都一一回復。
但她沒收到何東帆的。
午夜,晚會上的主持人開始引領大喊倒計時,迎接新年2012。
在還未禁止燃放煙火爆竹的年歲里,和倒數聲同時響起的,是連綿不斷,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煙火聲。
那些璀璨,照亮整座城市。
是幸福熱烈的城市。
煙火聲逐漸平息,寧欣困意襲來,去衛生間洗漱,準備睡覺。
她剛單手擦完臉,聽見廳門鎖洞轉動的聲音。
寧欣一驚,自然不會覺得是上午才回北都的何東帆,此刻回玉和了。
她往外一看,廳門已經打開。
何東帆穿著長款的黑色外套,寬闊高大的身子幾乎填滿門框。
寧欣走過去,視線把他從上到下看了兩遍,驚訝:「你怎麼這個時候……」
她的問題被堵在一個稍顯急切的親吻里。
他的唇很涼。
他的手很涼。
他的衣服很涼。
隱隱約約的,似乎沾了點菸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