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慢慢談

  「不，我並不英明。」聯盟皇帝搖搖頭道，「我只是覺得，貴王國如果由大使這樣有智慧的人，來決定一些大事，也許之後不會再有現在的這種糟糕對峙出現。

  你和我都清楚，我們兩個國家都沒有想要發動滅國之戰的想法，之所以這樣，全都是因為一系列的誤會和缺乏溝通造成的。如果有更睿智的人、更願意溝通的人，發揮一些作用，情況一定會大大改善。」

  菲爾斯聽出了聯盟皇帝的隱藏意思來，內心一陣波動，但還是努力保持鎮定的表情。深吸一口氣，身體微微前傾，靠近聯盟皇帝，緩聲道：「陛下的話說的極是，但陛下也要知道，這個世界有好的一面，就有不好的一面。讓有智慧的人來處理一些事情自然是好的，我也這麼認為。

  但……有一些頑固的人，眼光淺薄，只懂得維護自己的利益。所以，只要不是他陣營的人做的事，會竭盡全能的反對。」

  「這些情況，我倒也略有耳聞。」聯盟皇帝出聲，「不過大使不用太擔心。因為一些頑固的人，再沒有眼光，再愚蠢，也不會阻止議和，只要大使把議和的這件事做好了，那麼所有人都不敢小覷，都會記住你的名字。到時候，大使在教皇心中的重量也會增加不少。

  不過有一點，大使要知道。想要把議和做好了，讓別人記住，議和就不能太順利。」

  

  「這！」大使菲爾斯一愣。

  「如果太順利的，就會有人覺得不過如此，覺得自己也能做。」聯盟皇帝解釋，「不如出現一些僵持，討價還價，最後達成共識，才有人明白大使的不容易。因此，我才會說慢慢談。

  叫出高價不要緊，慢慢談就行。實際上，只有叫的價足夠高，最後壓下去，才能看出大使的能力。」

  「陛下，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聯盟皇帝道，「談判中，樺葉郡是我叫出的高價。我知道，讓貴聯盟全部歸還，是有些困難的，但是只是一部分呢？比如樺葉郡的紅狼山丘一帶。」

  菲爾斯眼睛一閃，他知道紅狼山丘一代有著豐富的鐵礦和金礦，模糊的道：「這個，需要考慮一下……」

  「自然需要考慮。」聯盟皇帝不溫不火的繼續道，「就像我也在考慮，把榮光省的領土還給貴聯盟一樣。」

  「真的？」

  「是的，不過只有一部分。」聯盟皇帝道，「榮光省畢竟是犧牲了很多人，全部退還，容易引起非議，不過……魯姆卡山脈南面區域是可以的，這樣大使也有所交代。」

  菲爾斯眼睛閃了閃，知道在榮光省被占領的地帶，有一些是平原，亞特蘭聯盟的人很警惕都鐸王國的騎兵軍團攻擊，放棄退守山脈是明智的選擇。

  但話說回來了，亞特蘭聯盟能主動放棄，總是好事。

  菲爾斯看向聯盟皇帝：「多謝陛下慷慨。」

  「好說好說，還有很多地方，我們都可以慢慢談，嗯，慢慢談。」聯盟皇帝道。

  菲爾斯道：「好吧。」

  接下來就是慢慢談……

  許久之後，交談結束，菲爾斯坐上馬車離開了，上車的時候一臉疲憊。說實話，這次的交談，比他想像中的要費神的多，基本上都沒有談出太多的成果。

  這還不算什麼，讓菲爾斯感到心累的是，他有點摸不透聯盟皇帝亞歷山大的心思。對方暗示過他，可以用談判幫助他提升在都鐸王國中的地位，為成為下一任的國教教皇做準備。但這是真心的，還是一種談判的手段？

  聯盟皇帝亞歷山大的年紀並不是很大，卻讓他感覺，比都鐸王國的老國王、都鐸王國的國教教皇更有心機，必須小心應付，那麼只能慢慢談了。

  馬車上的菲爾斯嘆了一口氣。

  ……

  軍帳中。

  聯盟皇帝送菲爾斯離開後，坐在座位上閉上眼睛，不知道想什麼。

  一道人影從帳篷後面閃出，是聯盟皇帝的一名心腹大臣，叫做馬克斯。

  馬克斯有著一頭褐色頭髮，身材瘦小，略顯醜陋，但眼中卻是透出精光。走到聯盟皇帝面前，馬克斯悄聲問道：「陛下，需要做些什麼嗎？那個都鐸佬現在還沒有離開邊境，在我們的勢力範圍內，如果想要做些什麼的話，完全來得及。」

  「不用。」聯盟皇帝揮揮手，睜開了眼睛，「雖然現在還無法確定菲爾斯有沒有偽裝，但就表現的樣子來說，是比較符合預期的。和對方接觸，比和其他都鐸人接觸要好。

  所以……不但不要對菲爾斯亂動心思，還要想辦法保護好他。都鐸境內，有多少人想要殺他，我管不了。但是在亞特蘭的境內，一定保證他毫髮無損。」

  「是。」馬克斯道，接著眼睛閃了閃，「對了陛下，除了都鐸佬的事情，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

  「艾金城那邊的戰鬥，已經過去好多天了。而那個人，到現在還沒有任何蹤影，我覺得有必要動用一下聯盟的守序大巫師，解決這件事。」

  「有必要嗎？」聯盟皇帝眉頭皺起，「你應該也清楚，守序大巫師每一個都不是那麼好調動的。再說了，現在正是和都鐸王國談判的時候，一旦調動守序大巫師，難保不會有一些無法預測的影響。」

  「可是陛下，那個人按照艾金城戰鬥的結果，絕對有二階大巫師的實力的，非常危險。現在又消失不見，萬一想要針對陛下……。」

  「呵。」聯盟皇帝笑起來，「怎麼，馬克斯，你是想說，她會來前線這裡找我嗎？」

  「按照那個人的行事手段，很有可能的。」

  「不。」聯盟皇帝搖頭，「馬克斯，你想錯了。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我倒是想要她來這裡，這裡的力量，足夠碾碎她十遍，哪怕她不知道通過什麼成為了二階大巫師，也絕對能殺死她。

  但她不敢的，她絕對不敢。如果她有這種勇氣，許多年前就不會逃跑。也許她會為了復仇對我動手，那也要等她找到一個自認為適當的時機才行，比如我返回浮士德的途中。至於這裡，相信我，她真的不會來的。」

  「那……好吧。」馬克斯看了聯盟皇帝一眼，收回了本來想說的話。

  聯盟皇帝又道：「那個人的事情，等到解決完合約的事情，會有時間解決的。那個人的進步速度，的確超過我的想像，但也僅僅如此了——進步再快，也不能和整個聯盟對抗，結果只有輸。當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合約的事情。我們要和都鐸人慢慢談，談出一個都能接受，又利於我們的和約來，知道嗎？」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