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話裡有話

  華麗的軍事大帳內。

  亞特蘭聯盟的皇帝亞歷山大，和都鐸王國的談判大使菲爾斯在一張紅木桌子前坐下來。

  亞特蘭的皇帝對著桌面上的茶杯一招手，招呼菲爾斯道：「大使，這麼遠從貴王國國都前來，一定累壞了吧，這是我叫人專門你給泡製的能夠解乏的茶水，你品嘗一下。」

  「有勞陛下掛念。」大使菲爾斯出聲道，一臉客氣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接著連聲贊道：「果然是好茶，多謝陛下。」實際上，他根本沒有品出面前的茶水和其餘的茶水有什麼區別，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應該的，應該的。」亞特蘭聯盟皇帝微笑著回應，表面上的功夫，做的也是滴水不漏。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同樣喝了一口，對著大使菲爾斯看似不經意的問道：「大使，貴王國的教皇閣下，以及國王閣下的身體都很好吧？」

  「多謝陛下的關心，教皇大人和國王陛下雖然年紀不小了，不如陛下正值壯年，但身體都很安康。」

  「那就好。」聯盟皇帝點點頭，又提起其他的話頭來，不斷的閒聊，根本不談論締結合約的事。

  大使菲爾斯心裏面非常明白，這是一種談判的手段，就是看誰的底氣比較足，他保持著微笑不斷附和著談下去。但大半個小時後，發現亞特蘭聯盟皇帝依舊沒有任何談正事的想法，最終還是有些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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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亞歷山大，他不是一個國家的最高君主，雖然地位高，但卻要向都鐸王國的國王、國教的教皇負責。如果這第一次都鐸王國和亞特蘭聯盟的正式官方接觸，沒有談出任何實質性的結果，等到他回了都鐸王國後，絕對會有人打小報告。

  想到這裡，聯盟皇帝再次結束一個話題，低頭喝茶，菲爾斯忍不住看向聯盟皇帝，出聲道：「陛下，那個……還是談一下合約的事情吧，畢竟這是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

  「呃，對對對，是我談的太過盡興了，大使見諒。」

  「不敢不敢。」

  「不知道大使想先討論那一方面？」

  「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話，我想和陛下說一下，我們都鐸王國對於合約的一些大方面的初步意見。」

  「好，請大使告知。」

  「呼——」

  大使菲爾斯深吸一口氣，說起來：「首先，是裁軍問題。我們的意見是，雙方至少裁軍一半。畢竟，現在我們雙方彼此的士兵數量太過於誇張了，哪怕減少一半也遠遠超過之前。

  實際上，現在這種情況給我們雙方都帶來了很沉重的負擔，很多地方的因為徵兵太嚴重，田地都荒蕪了，這是不應該的。陛下，你覺得呢？」

  「嗯。」聯盟皇帝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大使菲爾普內心微松，心道這是一個好兆頭，接著又說下去：「之後就是邊境防禦設施的問題。想必陛下也清楚，當前我們雙方邊境上建設起來的防禦設施，遠遠超出正常的需要。哨塔、兵營、堡壘太過於密集，保留三分之一就可以了。」

  「嗯。」聯盟皇帝再次點頭。

  「然後就是官方巫師的問題……」

  「嗯。」

  「還有現在禁止的商業互通問題……」

  「嗯。」

  大使菲爾斯不斷說著，聯盟皇帝不斷的點頭。

  說到最後，大使菲爾斯表情略微謹慎起來：「最後是領土問題，雖然可能有些冒犯，但我們的意見是想要陛下歸還我們的榮光省的領土。

  榮光省的部分領土，在兩年前在衝突中，由貴聯盟的女將軍茉莉率領精銳的黑騎突入占領，至今還是這樣。雖然榮光省的領土，不是發生在這次對峙過程中，但榮光省畢竟是我們都鐸王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果陛下能歸還的話，我們感激不盡。」

  「嗯。」聯盟皇帝再次點點頭。

  大使菲爾斯微驚，看向聯盟皇帝：「陛下，你真得答應了？」他可真的沒有覺得，事情能這麼順利。

  下一刻就聽到聯盟皇帝出聲道：「可以答應。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陛下請講。」

  「把你們占領我們聯盟的樺葉郡的領土還給我們。」

  「這！」大使菲爾斯一愣，忍不住的出聲道，「陛下，只怕這個不可能的。樺葉郡的領土問題，是榮光省領土問題面積的三倍還要多，並且已經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甚至都不是在陛下手中丟的……」

  「沒關係，菲爾斯大使，我們可以慢慢談。」

  「陛下恕罪，不是我多嘴，但我覺得……這件事真的可能談不了。」

  「這不見得，菲爾斯大使。」聯盟皇帝微笑著看著大使。

  大使菲爾斯眼睛一閃，覺得話裡有話，忍不住的輕聲問道：「不知道，陛下說的是什麼意思？」

  聯盟皇帝有些神秘的微笑一下，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桌子上的金茶壺來，向著大使菲爾斯的茶杯中倒去，親自續茶。

  大使菲爾斯立刻露出誠惶誠惶的表情，護住茶杯以示恭敬，接著端起茶杯來輕抿了一口——不敢多喝。

  聯盟皇帝把自己的茶杯也添滿，喝了一口茶後，認真的看向大使菲爾斯，饒有意味的問道：「菲爾斯大使，其實有一件事你應該很清楚，那就是貴王國的國王和教皇，身體不是像你說的那麼安康吧？」

  「這——」

  「這事情瞞不了的，誰都知道，你們的國王已經放權了，下一任的接替者開始慢慢接觸王國的大事。不過，畢竟過於年輕，還無法掌控大局，要靠著國教扶持。

  接下來很多年，國教的影響力，在貴王國都會大增。這是好是壞，我並不想評價，但教皇的年老也無可置否。所以，誰能出任下一任教皇，誰就能真正的代表貴王國說話，這一點你應該認同吧？」

  聯盟皇帝看向菲爾斯大使，緩聲道：「大使，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貴王國的國教中現在有五名紫衣樞機大主教，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菲爾斯大使身體微微一顫，看了一眼聯盟皇帝，出聲：「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