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菲茨伯爵號（十四）

  遠處的藍鯨，看上去憤怒無比，「嗚吼」的聲音不斷傳出，巨大的尾鰭不停的拍打著海面，好像在準備前所未有的攻擊。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甲板上的眾人緊張等待了三分鐘，藍鯨終於有了行動：扭動的身體，向著「菲茨伯爵號」靠近，速度很慢，小心的保持著一定安全距離，避免甲板上投擲出的標槍再次射中他。

  「嘩啦，嘩啦」，藍鯨加速，圍著整個「菲茨伯爵號」繞圈，像是一個伺機攻擊的刺客，小心的尋找「菲茨伯爵號」的薄弱之處。吃了足夠多的虧後，它已經學聰明，不再莽撞，變得小心謹慎起來，也變得更加的難對付。

  胡克船長看到後一臉的凝重，眼睛死死盯著藍鯨的，不放鬆任何警惕。

  李察卻不一樣，頭看著船頭方向，看著空無一物的海面，根本不去管藍鯨游到什麼位置。實際上，這一刻，李察的強大感知已經釋放，無論藍鯨游到哪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藍鯨不知道這一點，只是繼續遊動，越游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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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嘩啦」，水聲越來越響，到最後，藍鯨在水中拉出道道白痕。

  幾分鐘後，就在所有人都都快被繞暈時，藍鯨驟停。在背對李察方向的位置一頓，接著尾鰭瘋狂拍打海水，讓周圍海面向下一陷，頭部快速轉向，如一件碩大箭矢般瞄準「菲茨伯爵號」船尾狠很射出，轉眼就到了四十米處。

  胡克船長大驚，連忙就要提醒李察：「小心！」

  而就在他出聲之前，李察已經轉身，眼睛像是刀子般鎖定住衝撞來的藍鯨，右手向前一傾，一個從來沒有展示在眾人眼前的物品出現。

  那是一根表面漆黑、畫著三色紋路的法杖，二十多厘米長，一指寬。從李察的衣袖中滑出，落在李察的手中，一種凌厲的氣勢瞬間爆發。

  李察此時還是面無表情，但周圍甲板上眾多的水手卻感到氣溫驟降，身體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戰，胡克船長都忍不住的收了一下脖子。

  「嘩嘩」，藍鯨繼續衝來，到了三十米處。

  李察緩緩抬起法杖，嘴唇張合，急速又無聲的咒語念出。

  「嘩嘩」，藍鯨還在沖，距離急速拉近，二十米，十米……

  眼看著已經無法阻擋，甲板上的人，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而就這個時候，李察手持的法杖末端，一點耀眼光亮閃了閃，一團拳頭大的火球生出，以極快的速度射向了衝撞來的藍鯨。

  沒等它這顆火球命中，第二個火球緊跟著出現在後面，接著是第三顆、第四顆、第五顆……

  到最後，整整十二顆火球連成一線，幾乎同時轟中藍鯨。

  下一刻，從來沒有過的強大爆炸產生，經過法杖加持、連續十二顆爆裂火球的威力全面釋放。

  時間都為之一滯。

  能看到，一團耀眼的光芒在海面上炸開，水中緩緩升出一個直徑一米多金色火球。接著火球炸裂，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呼嘯傳出，氣浪快速擴散。緊跟其後，原地的海面像是砸下一座小山，在短暫下陷後直接暴起一道近二十米高的浪濤。「嘩啦」一聲，浪濤狠很的拍在「菲茨伯爵號」的甲板上，「咔嚓」一聲響直接擊碎一間船艙。

  船艙的碎木屑飛向四面八方，其中一部分落到被攻擊的藍鯨身上。

  此時的藍鯨離著「菲茨伯爵號」的船尾大約有七八米，一動不動。背部和頭部大片的血肉已經不翼而飛，雪白的脊柱連同頭骨暴露出來。因為嚴重的傷害，這一刻直接處於眩暈狀態，至少要三五秒才能緩過來。

  不過李察卻不會給藍鯨安靜恢復的機會，把法杖收回衣袖，就向著身後一伸右手。

  「給我。」李察道。

  「給。」一個聲音響起，胡克船長很是明白的把一柄標槍放到了李察手中。

  「啪」的一聲，李察五指合攏，抓緊沉甸甸的標槍，深吸一口氣，體內血液合著法力一塊涌動。

  李察眯眼，看著眩暈中的鯨魚，周圍環境的一系列影響因素在腦海中閃過。

  「風速，3米每秒……」

  「風向，北偏東18度……」

  「重力狀況，正常值……」

  「目標距離53.5米……」

  「高度差4.3米……」

  「……」

  三秒後，藍鯨微微動彈了一下，要從眩暈中甦醒，李察卻是右臂猛地一甩，極力揮向前方。握著的標槍脫手飛出，如一道黑芒筆直的射向藍鯨的眼睛！

  和正常人所想不同，藍鯨的眼睛並不是很大，實際上直徑只有幾厘米，和人類眼睛比起來也沒有太大區別。

  而就在搖晃的海船上，在波動的海面上，在夜色的籠罩下，李察射出標槍的飛出四十多米後，精準的刺入藍鯨直徑不過幾厘米的眼睛中。

  「噗！」

  血水四濺，暗紅的血液噴射而出，一塊湧出的還有眼睛角膜和虹膜之間的略粘稠的透明房水。

  隨著兩種液體的外泄，剛剛從眩暈中恢復的藍鯨立刻發出悽慘無比的慘叫。深插眼睛中的標槍給它了強烈恐懼，下一刻藍鯨驚恐的轉身，快速游向了「菲茨伯爵號」幾百米外的地方，不多時身影都變得若隱若現起來。

  「跑了？」

  「額，好像是……」

  甲板上的眾人先是微微一愣，接著長鬆一口氣，放鬆下來——他們勝利了。喧譁聲響起，水手們帶著幾分興奮開始交談，交談中時不時的向著李察撇過來，露出敬畏的目光。

  胡克船長卻沒有和眾人一樣，只是繼續盯著「逃跑」的藍鯨看，好一會後，突然道：「它好像沒有走！」

  「的確。」李察在一邊出聲，給出確定的回答，「它的確沒有離開，一直保持著固定距離、跟在船後面游。」

  「那……」胡克船長呼吸一滯，忍不住的道，「那這該死的吞舟魚不會這麼一直跟下去吧？」

  一說完話，胡克船長的臉色就黑了。藍鯨一直這麼跟著，對他來說，可是很棘手的。畢竟龐大生物的壽命一般都很長，藍鯨至少能活八十年，哪怕去掉一半，還有四十年的時間。

  如果藍鯨鐵了心的跟隨海船，「菲茨伯爵號」一出海就要提心弔膽了，擔心會不會被攻擊了。永遠縮在港口也許是一個辦法，但那不是胡克船長想要的。

  胡克船長臉色就越難看，忍不住的咬緊了牙。

  李察這時卻是緩緩出聲：「其實……它這麼跟著也好，跟的時間越久，死得就越快。」

  「嗯？」胡克船長瞪眼，疑惑的看向李察，不解的問道，「為……為什麼？」

  「因為它在流血。」李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