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菲茨伯爵號（五）

  後面兩艘海盜船追來，船上的海盜看著「菲茨伯爵號」的詭異操作，都忍不住的目瞪口呆。接著，他們就發現，暗礁群已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連忙調帆、減速、轉向。

  追得比較遠的那一艘船還好，因為距離足夠，在即將進入暗礁群之前，成功停下來。

  但是追得比較近的那一艘海盜船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因為心情急迫，基本上緊跟在「菲茨伯爵號」的屁股後面。前面的「菲茨伯爵號」成功通過暗礁群了，它卻是來不及「剎車」，在舵手的全力操控下衝進「菲茨伯爵號」剛剛通過的狹窄水道。舵手剛想嘗試重複「菲茨伯爵號」的做法，結果還沒過兩秒，就狠很的撞在一側的暗礁上。

  「咔咔咔」，船體側面被暗礁直接破出一個大洞，海水瘋狂的往裡面倒灌，海盜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下沉沒。

  比較機靈的海盜果斷開始跳海逃生，向著另一艘海盜船游去。反應遲一點的海盜，卻是楞了一下，接著還沒有想明白什麼，就隨著甲板落入海水中。伴著海盜船的沉沒，一個幾十米大的逆時針旋轉的漩渦生成，沒有逃出範圍的海盜離著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撕扯著，尖叫著拉入大海深處——死不見屍！

  「噗通」，幾個好不容易游到另一艘海盜船上的海盜，被同伴用繩子剛拉上甲板，就一屁股癱坐到地上。看著暗礁群水道中沉船的地方只有幾塊碎木板、幾個空酒桶漂浮著，忍不住的一陣身體發涼。饒是窮凶極惡的他們，此時也有些害怕、有些淒悽然。咬咬牙，下一刻海盜狠狠吐出一口唾沫，罵出聲道：「真他麼見鬼！」

  見鬼……

  

  半個小時後、

  「見鬼」的海盜，在暗礁群附近短暫修整後，勉強鼓起勇氣來重新起航。駛向了茫茫風暴海的其餘方向，準備尋找著他們下一個獵物……

  另一邊。

  「菲茲伯爵號」在衝出暗礁群、脫離危險後，甲板上充分很快就恢復了之前忙碌的樣子。

  老水手上上下下熟練操控的風帆，一些剛上船不久的「生瓜蛋子」新水手，則是被老水手指使著修補甲板上的破洞，並把甲板處理乾淨。胡克船長在一邊冷眼看著甲板上忙碌的水手，他不停的叫罵出聲、罵水手的偷懶。

  一切好像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直到一個人出現。

  「吱扭」一聲，甲板上某處船艙的門打開，李察走到甲板上來，頓時整個甲板上的所有人動作都是微微一僵。

  李察卻是像是沒有看到，慢慢的走出船艙，走到船舷。眯眼看著遠處的海水，一邊吃著味道糟糕的麵包，一邊想著完善元素周期表的事情。

  「吧唧，吧唧，咕咚。」李察咀嚼吞咽，只發出很細微的聲音，但在此刻的甲板上卻清晰可聞。不知道何時，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直勾勾的看著李察。

  他們的目光很是怪異，他們此刻對李察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不是感謝，畢竟李察之前用長劍親自威脅過他們的船長，並且讓「菲茨伯爵號」衝進狹窄水道，差點就船毀人亡，真的沒有什麼可感謝的。

  但另一方面，又不是仇恨。因為不管怎麼說，李察之前的行為，都是救了他們，仇恨的話就顯得太忘恩負義了。

  反正，此刻甲板上所有人的內心都很複雜，對於李察又敬又畏。而所有人中，當然也包括胡克船長。

  胡克船長站在靠近船頭的地方，脖子上纏著厚厚的白布，看著李察，一副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的表情。

  最終，胡克船長狠狠一咬牙，扭頭向著李察走來，其餘的人頓時都大氣不敢喘，不知道胡克船長會做什麼，更不知道李察又會做什麼。

  「小子！」胡克船長走到李察近處，粗聲開口道。

  「嗯？」李察扭頭看向胡克船長，一副淡淡的表情，好像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問道，「有事？」

  「當然有事。」胡克船長沉聲道，「不管之前如何，至少現在你得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海盜？！」說完後，胡克直視李察眼睛。

  李察面無表情的回應：「你覺得呢？」

  「你！」胡克船長被李察的話一堵，要是換做旁人，早就暴躁如雷了。但是對上李察，胡克船長卻還是認真想了想皺眉出聲道，「我覺得，你不是海盜。如果你是海盜的話，之前就不會救我們。」

  「很好。」李察點點頭，「很正確。」

  「那你之前又為什麼用劍威脅我？！」問題一出，胡克船長眉毛忍不住的豎起，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他腰間的細劍雖然被李察斬斷一半，但依舊是一把能殺人的兇器。

  之前李察威脅他的行為，讓他在水手面前顏面盡失，被他視為一生最大的恥辱。要是李察不給他一個解釋，他絕對無法忍受下去。畢竟，他是一個船長，是有尊嚴的。

  而李察卻是有些興致缺缺的瞥了一眼胡克船長，回答道：「很簡單，因為我不那麼做，你就不會配合，也就不會逃脫海盜。」

  「那你就不能和我好好和我解釋，為什麼要用那麼極端的手段，你可知道你的行為對我意味著什麼？」胡克咬牙道，眼睛漲紅。

  「我知道的，對你無非意味著羞辱，意味著顏面盡失、尊嚴全無。我其實也考慮過和你好好解釋，但你不聽、不夠聰明，不能弄清情況。那我沒有辦法，只好出手了。」

  「這麼說，我都是咎由自取，都是因為我太笨才導致的了？」胡克船長喊道，咬牙切齒。

  李察卻是一本正經的回答：「倒也不能說你太笨，只能說你的聰明沒有用對地方，如果當初你少懷疑我一下，也許就不會這樣。」李察說著，咽下手中最後一點黑麵包，拍拍手，頭也不回的走進了船艙中去，只給胡克留下一個背影。

  胡克看著李察的後背，暗暗咬牙，想要發怒卻最終沒有這麼做。扭頭，看著還呆站著的眾多水手，大喊出聲：「都呆著幹什麼啊，都死了啊！給我幹活去！」

  眾水手一個激靈，立刻忙起來。

  其中水手長走過來，對著胡克指了指李察所在的船艙，低聲問道：「船長，我們以後要怎麼對待這個傢伙？」

  「當然是好好對待！」胡克大喊，一點都不保密，像是對所有人宣布道，「這傢伙既然付了我們整整一千個銀幣上了我們的船，要求到達『邏斯特』大陸，那我們就要遵守約定做到這點。」

  「那其餘的呢？」水手長又問。

  「什麼其餘的？哪有其餘的？其餘的管我什麼事情？」胡克連續三個反問給出回答，接著扭頭進入了船長室。

  聽到船長室的艙門「砰」的一聲關閉，眾水手知道胡克的意思了：對於李察，不理不管不問，就像陌生人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