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刁蠻大小姐（十）

  再次扭頭看向那個叫喊的夥計，李察發現對方叫喊更誇張起來，一副不停下休息就會立刻死掉的表情，而且漸漸的對方開始似有所指的謾罵。

  「見鬼的天，怎麼這麼熱。見鬼的人，怎麼這樣熱的天還要趕路，而且還要趕這麼長的路，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啊。該死的！」

  李察的眼睛再眯，表情顯得有些危險起來，看著那叫喊的夥計好一會後，突然跳下來馬，邁步走向對方。

  對方明白察覺了，聲音快速小下去，看著李察不斷走近，到最後有些驚慌的道：「你……你想幹什麼？」

  「我沒想幹什麼。」李察面無表情看著對方，道，「只是想看看，你鬧夠了沒有，喊夠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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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都要熱死了，難道還不能喊幾聲啊？」對方鼓起勇氣道，「再說了，這麼熱的天，本來就不應該趕很長的路。」

  「看來，你還沒有鬧夠。」李察淡淡的道。

  「哪又怎樣？」

  「沒什麼，你可以繼續。」李察道。

  夥計一愣，看了看李察臉上好像沒有什麼生氣的樣子，立刻像是被極大的鼓勵了，再次大喊起來，聲音比之前都大：「天氣這麼熱，大家都能感覺到。這種天按道理講，連一里都不應該走，應該躲在樹林中避暑的。等什麼時候，下雨了，天氣涼快了，大家再走。至於等個幾天，那也沒有辦法麼，畢竟，我們也是人……」

  「夠了！」一聲喝斥聲響起，不是李察發出的，而是跟著李察過來的紅眼。

  「砰」的一聲，紅眼從馬上跳下來，身上的鐵甲猛地一震，身體的重量讓地面直接多出兩個凹陷。

  「嘩啦嘩啦」，隨著走動，身上鐵甲的聲音不停響起，紅眼帶著幾分怒意、氣勢洶洶的走近叫喊的夥計。他的眼睛本來就因為結膜炎而顯得通紅，而這一刻眸子更是像是染了血一般，紅得讓人心顫。

  紅眼湊近夥計，厲聲訓斥道：「夠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啊，不過是商隊裡面的連狗都不如的夥計罷了。李察少爺讓男爵大人僱傭你們把貨運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們來享受。既然男爵大人已經付了錢，而你們這群垃圾，就應該拿出你們最快的速度來，把貨物運到城堡里去！

  你們這群臭蟲，知道不知道，為了保護你們安全，李察少爺帶領我們連續奔行了四天，甚至還冒險進入蘭斯特勳爵的領地。你們倒好，連你們一句感謝的話不說，竟然還每天想著辦法的拖延時間！是不是想死？我警告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到你的馬車上去，然後乖乖的趕路。不然，我一定把你打得比狗都慘！」

  「你！」叫喊的夥計聽了紅眼這句話，有些畏懼的後退幾步，但下一刻卻是氣急敗壞的喊起來，「你說我們是垃圾？你說我們是臭蟲！該死的鄉巴佬，我們可是麥倫的人，比你見過更大的世面好不好！

  不錯，我們商隊的確是收了你們的錢不假，但那又怎麼樣？這並不代表，我們的命都賣給你們了！我們也是人，有權利決定每天走多少路！有權利決定，餓了就吃東西、渴了就喝水、困了就睡覺、累了就休息。

  我才不管你們到底是不是奔行了四天來接應我們呢，這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你們自願的！你們奔行八天來，又能怎麼樣，難道要我們跪下了不成？我告訴你，無論如何，今天我們必須要休息。」

  夥計的話說出，所有商隊的人都像是有所認同的點點頭。

  而紅眼卻是怒火中燒，看著夥計不但不聽話，還振振有詞，直接暴走。下一刻怒吼一聲，向前一步，抓著夥計的脖子就拎起來，眼睛血紅無比的道：「你是想死嗎？你是想死嗎？那我可以成全你！」

  商隊的人們看著紅眼的動作，微微皺眉，彼此看看，然後慢慢圍過來。準備如果紅眼一直不放手的話，就要搶下夥計來了。

  紅眼卻是毫無察覺，只是使出全身的力量來掐住夥計的脖子，想把脖子直接給掐斷。

  而這個時候，一邊好半天都沒有出聲的李察卻是突然開口，用完全不允許拒絕的聲音命令道：「紅眼，鬆手！」

  聽了李察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紅眼身體一顫，手下意識的就鬆開了。被掐了半死的夥計「砰」的一聲落到地上，口裡面咳出粘稠的涎水、眼睛裡面流出渾濁的淚水、鼻子裡面流出黃綠色的鼻涕。

  他先是劇烈的呼吸幾口氣，接著一抹臉上的液體，帶著幾分不敢相信指了指紅眼，對著商隊的人喊道：「他……他剛才想要掐死我！他剛才真的想要掐死我！」

  商隊的人眼睛閃了閃，他們不瞎，顯然看出了這一點，不由得眉頭大皺。雖然沒有明顯表現出什麼，但卻不再像之前一樣看待李察和第一守衛隊的人了。

  而此時憤怒過後的紅眼，看著商隊所有人不善的目光，才剛剛反應過來他到底做了些什麼，才反應過來給李察惹了多大的麻煩。

  下一刻，紅眼抬頭，有些心驚膽戰的看向李察，顫聲道：「李察少爺，我……我錯了……」

  「你錯哪了？」李察面無表情的問，語氣微冷。

  「我……我不該衝動的。」

  「不對。」李察搖頭，眼睛眯起。

  「我……我不該罵人的。」紅眼再道。

  「也不對。」李察繼續搖頭，眼睛再眯。

  紅眼變得更加些心驚膽戰起來，喉嚨發乾，大腦飛快轉動。他此時已經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正努力爭取回答正確的機會：「我……我剛才不應該出手的，這樣就落到了那該死夥計的圈套中，讓我引起了眾怒，從而影響李察少爺你的事情。」

  紅眼說完，內心忐忑的看向李察。

  而讓他心冷如灰的是，李察再次搖了搖頭，像是宣判的道：「還是不對。」說完話，李察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讓紅眼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

  紅眼他作為第一守衛隊資格最老的幾個人，很清楚這時的李察是最最危險的狀態。當初第一守衛隊有幾個不長眼的傢伙，被處理掉的時候，李察就是這種表情。

  那現在……

  「不！不！不！」紅眼心中大聲叫喊，想要摸向背後的長劍，但卻實在沒有勇氣付諸於行動。只是在李察的目光注視下，感到全身一點點的冰冷下來，血液都凝固了。

  「李察少爺……我……」紅眼努力爭取活下來的希望。

  李察又一次搖了搖頭，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