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刁蠻大小姐（五）

  「算了，算了。」小女僕揮手，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對屠庫道，「還是你自己拿回去吃吧，少爺吃什麼你就別擔心了，我可帶著烘烤的蜂蜜餅乾呢，比你的狼腿肉好吃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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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別人說這話，屠庫能立刻冒火三丈，但對年僅十二歲的小女僕，屠庫卻如何都發不起火來。聽完露西說的話，屠庫有些無奈的聳聳肩，接著悻悻的轉身向著來的方向走回去，在半路上就舉起狼腿大口咬起來。

  一瞬間，眾多目光再次注視而來，比上一次還有重量。

  屠庫則是毫不客氣、毫不心虛的瞪回去，大聲吼道：「看什麼看啊，吃你們的肉吧！我手上的狼腿，可是李察少爺不吃才給我的！」

  「嘿！」第一守衛隊的人三分玩笑、三分不信、四分嘲諷的喊了一聲，接著低頭開始繼續啃吃自己狼肉和麵包。

  在遠處石頭上的李察，對於外界的這些事情毫無感知，還在全神貫注的投入在課題的研究中。

  讓爆裂火球做到延時釋放，通過同時爆炸的方式來疊加破壞力。這是一個不算多麼離譜的猜想，如果能研究成功收穫會很大，但相應的，要成功的難度也不小。

  即便現在李察已經差不多理清了全部思路，但依然不敢說，自己能百分百的解決。

  「沙沙沙」，李察在莎草紙上寫字的鵝毛筆慢了下來，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有些出神。

  攻克課題，增加爆裂火球威力的關鍵在於，讓多個爆裂火球同時釋放。這一步可以簡單的解釋為，同時釋放多個法術。

  要想做到這一點，那麼就必須做到在體內，同時存在數股從法力源中流出的能量元素，即法力流。

  每一股法力流在體內按照一定的通道運行，運行到一定的圈數後，才能達到要求激發狀態，這時釋放出去才能造成傷害了。

  而在這過程中，法力流流動的通道並沒有什麼硬性的要求，只要是人體內存在的通道就行。比如血管，比如經絡，再比如神經。這樣的通道，體內存在成千上萬條，但越粗的通道越能讓法力源高速流動，所以優質的法力通道其實也不是很多。

  按照人皮札記上的記載，使用最多的法力通道，是人體內的各大動脈和靜脈，也就是血液循環系統的「幹道」。

  而現在李察的問題就是，如果利用有限的血液循環系統「幹道」，外加幾條「支路」，讓多股法力流正常流動，然後不受影響的幾乎同一時間到所需激發態，接著釋放出去。

  如果法力流只是一股，自然很好解決，兩股的話就比較麻煩，三股以上，變得極其複雜。而隨著法力流股數的繼續增加，難度將成幾何倍數升高。

  繼續增加數量的話，阻礙的不但有法力流運動的複雜程度，還有人腦的計算能力。因為每一股法力源在體內的流動，都必須經過專門的控制，一旦脫離控制就會出現問題，嚴重時會法術失敗、引起反噬。

  一般人也許能做到一心二用，控制一兩股的法力流，但要想做到一心數用、甚至更十數用，就幾乎不可能了。畢竟人腦不是電腦，很難做到同時處理多件事情。

  但……萬事無絕對。

  李察眼睛微眯，手指在莎草紙的捲軸表面輕輕敲打。隔著單薄的紙面，能清楚的感受到下面石頭的冰冷，一個想法在慢慢成形：

  也許同時控制十多股法力流很難，大腦無法滿足這樣的計算力。但如果把這十多股法力流綜合起來呢？十多個法力流的運動，不看成十多個彼此獨立的事情，而是看成一個完整事情的整體。

  也許無法精細的控制十多股法力流每一時刻的運動狀況，但可是按照時間間隔，給十多股法力流嚴格規定出運動點來如何？這樣的話，只需要控制十多股法力源在規定時間達到規定的運動點就可以了，過程可以忽略。

  雖然這忽略的過程會可能產生差錯，進來引起整個系統的崩潰，但只要把間隔的時間控制的極短，就能大大降低危險的機率。而機率只要低於百分之一，就有足夠的理由去嘗試。

  簡而言之，這個方法可以把一個複雜的運動體系，變成了一個嚴格按照規格執行的模型——一個法力模型。而只要制定的法力模型合理，就能成功釋放法術。

  想到這裡，李察敲打莎草紙的動作一停，眼睛精光連閃。這一瞬間，已經開始對制定法力模型所需要的計算量進行合理的估計，而估計的結果是……至少要進行幾千種可能性的測試。

  那麼……

  李察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眼深沉的夜色，再次低下頭去，手中的鵝毛筆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書寫起來，開始瘋狂的計算。

  這時，在旁邊的小女僕露西第三次拿出準備好的蜂蜜餅乾來，然後看了眼毫無察覺的李察，無奈的搖搖頭，又把餅乾收起。接著雙手托住下巴，撅著小嘴看向李察，瞪眼、做鬼臉。

  李察則是毫不受影響的繼續計算。

  「沙沙沙……」

  一夜無話。

  轉眼就到了第二天。

  當清晨騎在馬上，帶領著集合好的第一守衛隊準備出發的時候，李察剛好確定了自己的第八百六十三種構建法力模型的方式是錯誤的，無法讓多股法力流同時運行並釋放時。

  輕嘆一口氣，李察抬起頭來，然後扭頭看向路邊的商隊營地。

  接著李察眉毛一挑，發現今天的商隊表現還算不錯，沒有像昨天那樣拖沓，雖然依舊沒有做到天亮就出發，不過卻比昨天快上不少。

  而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其實是商隊主管穆拉用心良苦了。

  他在前一天的晚上就開始囑咐手下，今天提前半個小時出發，並特意要求這件事對梅麗莎保密。

  然後等到天快亮的時候，穆拉第一個起床，接著就開始用腳踹醒一個個的夥計，催促著他們開始搬東西、撤帳篷。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完成差不多了，穆拉深吸一口氣，端著洗簌用的水快步走到了梅麗莎的帳篷前，喊道：「梅麗莎小姐，起床了，大家都準備好出發了，再不起床就遲了。」

  「嗯？什麼？」一聲驚呼響起，梅麗莎從帳篷中鑽出來，先是看了一眼果然收拾好的營地，接著又扭頭看一眼東邊的天空。

  梅麗莎眉頭大皺，下一刻對著穆拉大發起床氣：「穆拉大叔，你老糊塗了吧，太陽都還沒有升起來了，天都沒有完全大亮，怎麼出發這麼早？啊哈……呼。」沒等話說完，梅麗莎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穆拉聽了沒有生氣，只是聳聳肩道：「梅麗莎小姐，你有所不知的，今天是陰天，所以沒有太陽。平時也是這個點出發，並沒有早多少。」

  「真的？」梅麗莎半信半疑，「那為什麼我這麼困啊，感覺一點都沒有睡醒。」說完，梅麗莎又是一個大大的哈欠。

  「這個……這個可能是因為你昨天睡的太晚了吧。」穆拉嘗試解釋道。

  梅麗莎聽了一愣，接著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