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老油條

  副班長在幾人面前來回踱步，一句句講著規矩。

  比如，一會去吃飯，就要穿上迷彩服軍裝，走在外面三人成排，兩人成行，不得嬉笑打鬧。

  見到其他帶隊的學長都要喊班長好，不認識的長官也可以喊班長好，別人不會怪罪的。

  比如，晚上十點熄燈，不允許聊天喧譁，不允許走來走去，不允許玩電子設備。

  早上五點四十五起床，六點半前必須吃完早餐集合到操場。

  比如，整個軍校期間，不允許抽菸，躲到廁所抽菸被發現，嚴重的甚至會直接按勸退處理！

  足足訓了十來分鐘，胡成軍將國科大軍校內所有成文的，不成文的規矩都講了一遍。

  「都清楚了嗎？我不希望要讓我再講一遍！」

  「清楚了！」

  

  只有陸風是用全力回應，其他人顯然都還沒有適應軍校的語言風格。

  「就這位同學吃飯了嗎？大點聲！」陸風的老練，成功引起了副班長的注意。

  「清楚了！！！」所有人這次才吼了出來。

  「很好，你們三個去剃頭，剩下的自由活動，吃完晚飯後自行整理衛生，明天早我來檢查！」

  副班長胡成軍用他那低沉的聲音交代完，就邁著虎步離開了。

  陸風清楚，在部隊待久了，嗓音就是會變成這般富有磁性。

  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議論道。

  黑子撓了撓腦袋道：「好強的壓迫感呀，班長都這麼凶嗎？」

  胖子也是哭喪著臉，躺道在床上說：「天啊！以後跟他住，我感覺我放屁都得夾著。」

  引來幾人調侃，笑完後，王剛問起了陸風。

  「陸風，我這麼感覺你好像很適應？」

  「對呀，我感覺你就是老油條了。」

  陸風只好扯了個謊，「可能是我暑假報名了個暑假軍訓提升班的原因吧。」

  出於好心，陸風提醒了他們疊軍被是必須的科目。

  「如果大家想早點掌握，可以跟我學。」

  胖子跟黑子表現得很不以為然，準備再磨蹭一下就去剪頭髮。

  「不就是疊個被子嗎，這有多難，等班長教我們的時候再學。」

  「就是，現在疊好了，晚上不還是得拿出來蓋。」

  沛城是高海拔地區，晝夜溫差極大，白天曬得要死，晚上卻可以把人凍感冒。

  等他們三人一走了，陸風搖搖頭，無奈地輕笑一聲。

  他是過來人，要不是以前被這關折磨過，他也不會一發到軍被就馬上跟它幹上。

  王剛卻是聰明人，雖然不知道疊被子難度怎麼樣，但是陸風這個軍訓過的「老油條」都這麼認真對待，自己沒理由輕視吧。

  於是學著陸風有模有樣地疊了起來。

  「疊軍被的關隘就是要把裡面的空氣擠壓出來，把棉花壓實在。」

  陸風給王剛講解著，小馬扎一遍遍，在陸風的手裡不厭其煩地給軍被按摩。

  王剛也是是聰明人，一點就通。

  蓬鬆的棉花怎麼疊都不會乖乖聽話，變成方正的豆腐塊。

  而實心的物體，才能自己穩定形態，最終變得稜角分明。

  知道了原理，王剛也找來了各種物體去碾壓軍被。

  陸風見到王剛這麼急功近利，出言提醒。

  「王剛，你這樣表面看是更容易壓實，但是不均勻，後面反而會更不容易找平。」

  王剛停下來，想了一下，卻沒有聽進去，自顧自地繼續搞著，道。

  「沒事，風哥，我覺得這樣弄更快，後面發現問題了再說。」

  陸風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人各有命，說的就是這樣了，誰也無法替別人換一個思想，人只會相信自己相信的事，走自己習慣的路。

  所以，自己做自己就行，也尊重別人做別人。

  半小時後，鄭居中三人嘰嘰喳喳地回來了，胖子懷裡還抱著一整個蛇皮袋的零食。

  陸風跟王剛看到都驚了，這尼瑪帶的哪裡是零食，簡直是違禁品呀！

  王剛趕緊放下手中的重物，上前攔住道。

  「方子文，你這是把便利店給搬空了嗎？明晚就要迎來宿舍檢查了，還敢買這麼多零食！」

  陸風也感到有點頭疼，現在終於明白他表哥為什麼對他這麼凶了，胖哥簡直就是記吃不記打。

  「你倆怎麼也不攔著點？」陸風也說道。

  鄭居中聳聳肩，表示他不愛管別人的閒事。

  隨後，陸風就看到了後面進來的黑子手裡，同樣拿有兩包辣條。

  得了，五十步不笑百步。

  陸風算是明白黑子這一臉痘是怎麼來的了。

  胖哥嘿嘿一笑，從零食袋裡掏出幾瓶超大瓶的可樂雪碧，扭動著他那興奮的身軀道。

  「今晚我們最後的瘋狂，可樂轟趴！軍校的規矩不能喝酒，咱們就以可樂代酒，怎麼樣，零食管夠。」

  陸風都被氣笑了。

  「還可樂代酒，趕緊收起來，準備去食堂吃飯了！」

  胖子一被凶，下意識地就乖乖收起來了。

  幾人來到食堂，頓時被這氣勢磅礴的餐廳給震住了，

  整整三層樓，承重柱都有機場裡的那麼粗，像鳥巢一樣的外圍一大圈，中心也有一小圈。

  一樓主食，二樓小吃，三樓甜品和瓜果。

  胖子眼冒金光，差點口水都流下來了。

  「這麼豪華，這是咱們子弟兵能吃的嗎？」鄭居中感慨道。

  「嘿嘿，老子也沒見過這麼多吃的。」黑子同樣砸吧著嘴。

  陸風仔細瞧了瞧，各個地方的口味都標有。

  餐廳雖然到處是綠色的人山人海，位置卻不顯得擁擠，環境更是乾乾淨淨，地上沒有發現任何垃圾。

  陸風不禁感慨，「也只有在這熟悉的部隊裡，才能做到這一點了。」

  在去排隊的路上，經過餐桌，王剛驚呼。

  「不愧是軍校！竟然是按年級，宿舍號來標記的餐桌！」

  幾人就決定先分頭找到位置。

  「在這裡！在這裡！」

  胖哥第一個找到，此刻大聲喊大家過來。

  周圍也都是新生，就屬這一片的人最鬧哄哄的。

  此刻還算早的，估計學長他們還沒訓練完，幾人很快用新發的飯卡就打來了符合各自口味的飯菜。

  「我靠，黑子，你的飯菜怎麼這麼紅？」

  胖哥看到黑子這麼能吃辣椒，體內的汗就自動冒了出來，一下子就打濕了特大號的訓練服。

  「胖哥，你滿頭大汗的，這麼虛，明天班長不得把你給訓趴？」王剛看了一眼講話的胖哥，笑道。

  「訓趴更好，訓趴了給我勸退，我就不用再吃這麼多苦了。」

  陸風只能說，大學生哪怕是進了軍校的，也不是個個都跟他一樣崇尙部隊。

  正說著，一隊隊人馬就從外面踏著正步走進了食堂。

  「解散！」

  隨著一聲聲解散，人流馬上就成倍地增加了起來，排隊的隊伍慢慢變長。

  雖然在大廳的回音嗡嗡地變大了許多，但是卻沒有出現大一這邊的大吼大叫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