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斷刀

  「你廢話真的很多，滾過來。」

  「好咧。」

  李青青連忙過來拾取陰元，放進了帶來的小瓶子裡。

  她蓋上瓶塞說：「真棒，不愧是我的弟子，以後說出去我也會有面子。事實上我一開始就覺得你會有出息，想不到你竟然這樣優秀，我可真是撿到寶了！」

  我說：「那女鬼說，害死她的惡鬼直接逃了，是不是說明那個惡鬼沒她實力強？」

  李青青搖頭說：「惡鬼對上惡鬼，通常不會逃走，因為惡鬼是不理智的。剛才那女鬼也是，她是被你打得陰氣散失，怨念都被打沒了，所以才選擇投胎而去。」

  我說：「意思就是說，殺死她的很可能不是惡鬼？」

  「對啊，所以我也覺得奇怪。如果不是惡鬼，又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殺她呢？」

  

  「下去看看吧。

  我與李青青一起下了樓，來到了宿舍大門口，這兒就是菲菲死去的地方。

  可這兒哪有什麼人呢？

  我看向四周，又回頭一看。

  在我身後的樓道低下，躲著一個小小的腦袋，正在盯著我看。

  我對那東西伸出了手：「立馬過來。」

  那小腦袋似乎有些害怕，但還是乖乖地出現在我們眼前。

  這是個小男孩，虎頭虎腦的，臉色蒼白，看著很虛弱。

  嗯？

  我想起了菲菲床頭的照片，吃驚地說：「你不是……菲菲的兒子嗎？」

  小男孩害怕地看著我，李青青也是不敢置信。

  她連忙道：「等一下！我看看！」

  只見她將剛才那塊陰元放在了菲菲死去的地方，卻見那地面上多出了一些幽綠色的小光李青青沉下臉，她收起了陰元，對小男孩說：「小朋友，是不是你殺了你媽媽？」

  小男孩一言不發。

  我說：「有話只管說，我們是來幫助你的，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小懶，我只是想媽媽陪我。」

  「怎麼了？」

  「外公外婆和我睡了覺……然後我輕飄飄的……」

  我聽得莫名其妙，索性就讓這孩子先別說了。

  我給羅小夭打去電話，跟她要了菲菲家裡的聯繫方式和地址。

  打電話過去，沒人接。

  於是我又查手機地圖，查到了菲菲老家村里居委會的電話。

  其實現在這麼晚了，我也沒想過會有人接，可在響了幾聲之後，還是有個大爺接了電話。

  大爺脾氣很差：「幹嘛呢！大半夜的！

  我說：「你好，我想跟你詢問一點事情，你知道小懶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

  我知道肯定有事，就詢問了一番，總算得知了情況。

  小懶是留守兒童，爸爸媽媽早就離婚了，由菲菲來撫養小懶。

  但是菲菲家裡還有兩個老人要養，就只好出外打工，跑到這裡做公主。

  多天前，小懶的外公外婆死於食物中毒，理由是家裡的木質老砧板都是黴菌，老太婆卻捨不得丟，一直湊合著用。

  正好羅小夭給員工們發禮物，那禮物是即食螃蟹，菲菲捨不得自己吃，就寄回去給父母和小懶。

  老太婆把螃蟹放在砧板上，剁成碎塊，三人美滋滋吃了一頓。

  到第二天，他們就再也沒起來，直到今天早晨，村里人尋思著好久沒見到他們，屋子裡又發出惡臭，踹開了房門，才發現三人都死了。

  小懶搓著衣角，小聲說：「我覺得媽媽在這裡，我就來找媽媽。然後我看見她了，我想去抱抱媽媽，但是我抱不到她……」

  我說：「然後呢？」

  「我跟媽媽說我怕黑，我躺在她的身邊和她講話，可她就不理我。我去抱她，但我碰不到她。」

  小懶說著說著撅起了嘴，而我說：「所以那天，你砸死了你的媽媽，對嗎？」

  小懶說：「想媽媽陪我……」

  我問：「那你知道你媽媽怎麼想的麼？」

  「不知道……」

  李青青忽然開口了：「媽媽抱你了是嗎？」

  「嗯……」小懶點點頭，「媽媽抱了我很久。」

  李青青咬著嘴唇，小聲跟我說：「菲菲死去的地方有陰元殘痕，說明她死的時候是沒有怨念的。她是遭遇橫死的人，理應變成惡鬼。但死後發現是兒子砸死了自己，她原諒了兒子，心中沒有恨意，還高興於一家團聚。她不知道她應該保留一點恨意，因為她會……」

  我說：「因為她會無法控制地投胎而去，對嗎？」

  「對……」李青青點頭說，「她對小懶一點恨都沒有。

  我把手放在小懶的腦袋上，說：「小懶，有什麼願望？」

  小懶說：「想要媽媽……」

  「你媽媽已經走了他抬頭看著我，竟是嗚咽起來：「媽媽不要我了嗎？」

  我心裡沒來由一痛。

  我問：「為什麼要殺之前那個阿姨？」

  小懶說：「她很壞，她把東西往下面丟，她還殺小貓咪。」

  「知道了，你別說了。」

  我想了想，隨後緊握著拳頭，猛地一躍而起，將拳頭打向天空。

  我對著天空大吼：「奧特曼！」

  小懶抬起頭，呆呆地看著我。

  我單手提起他，將他抱在懷裡往上跑：「快跟我走！奧特曼只有三分鐘的時間，在我解除變身之前，我帶你去找媽媽！」

  我抱著小懶，飛快地往上跑。

  小懶好奇地說：「叔叔，你真的是奧特曼嗎？」

  「當然是！」

  「那叔叔會飛嗎？」

  「叔叔不是會飛的奧特曼，但叔叔是最強的奧特曼，因為叔叔會瞬間移動！」

  「真的嗎？」

  「看好了！」

  我將小懶丟出去，隨後緊貼著牆壁往上沖。

  潛龍訣！

  在小懶眼裡，我瞬間消失，片刻後又出現在身旁，將他抱入懷中。

  我根本沒瞬間移動，但對他而言，這一切卻是真的。

  「啊啊啊啊！瞬間移動！叔叔真的是奧特曼！」

  「還要玩嗎？」

  「要！」

  一段樓梯，我用了十二次潛龍訣，小懶樂得笑聲不斷。

  在歡笑時，他的身體開始漸漸透明起來。

  來到門口，我踹開了門，飛快地將他抱進臥室說：「寶貝，三分鐘很快就會到，但我要把奧特曼的力量傳給你，讓你找到你媽媽，好不好？」

  他一個勁地點頭：「好！」

  「我把變身裝置給你！」

  我拿出了菲菲買來的書包，讓小懶背在了身上。

  小懶看著書包，好奇地說：「為什麼有媽媽的味道？」

  「因為有這個味道在，你才能找到媽媽。」

  我將他抱了起來，而他的身體愈發透明。

  我說：「寶貝，背上了奧特曼書包，你會認識很多很多小朋友。但是你要記得保密，因為奧特曼要秘密保護世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