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局勢

  唰！

  唰！

  唰！

  

  屋外，約莫共有四十多個人，包括之前第一軍區的士兵以外，剩下的就是孔家自己的人。

  為首的是一個拄著拐杖，白髮蒼蒼的年邁老人。

  後者穿著一身朱紅色大袍，渾濁地目光落在蘇葉身上，而後又注意到他手上那個中年人，眼裡閃過一絲不滿。

  「蘇葉，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老人緩緩開口，語氣自帶著上位者的威儀。

  在其身後，無數個漆黑的槍口對準了蘇葉。

  「我剛見了首長一面，怎麼？有問題？」

  面對此時此景，蘇葉一笑，露出潔白的牙口。

  「其實你們都猜錯了。」

  老人忽然搖頭，「我並不想讓你死，也不想殺死你父親，更不想害死小薇。」

  蘇葉眼神陰沉了下來，他抽出右手，將懸在腰間的般若面具重新戴在臉上，有些表情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

  他已經知道了，姜薇，這就是自己母親的名字。

  剛剛這個老人從嘴裡說出的小薇二字，讓他很噁心，想吐，更想一拳揍在那個老人滿是皺紋的臉上。

  「我只想讓你幫我們做一件事，只可惜，你父親不肯，而你母親也是因為自身的疾病，才死的。」

  老人說著，看向了蘇葉道，「那麼，現在我想問問你，你願意幫我做這事嗎？」

  「你猜？」

  蘇葉嘴角裂的越開，笑容就越是冰寒。

  「我不希望再重複上一次的錯誤了，二十年前那件事沒有勝者，有的只是敗者。」

  老人語氣悵然。

  蘇葉將手裡中年人的脖頸勒得更緊了些，「剛剛首長讓我幫他做一件事，我答應了。所以…我今天可不會在這裡停下。」

  「你覺得你出得去？」老人有些驚訝，「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士兵嗎？不妨告訴你，兩個團！」

  「朱雀大街已經被我們團團圍住了，蘇葉，你今天最好的抉擇只有一個，那就是臣服。」

  蘇葉冷冷笑，「兩個團？四百人？好大的陣仗，就是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個是曾經首長手下的兵。」

  此言一出，老人身後那幾個士兵臉色都有些難堪。

  「你就不想問問，我到底想讓你做什麼事？」老人問道。

  「我現在只想把你這副令人作嘔的姿態踩在腳底！」

  蘇葉一字一句道。

  老人沉默了，然後抬起了右手，身後響起一陣保險栓被拉開的聲音，「說真的，這很可惜。我還以為你能和你父親不一樣，但結果看來，你不愧是那個男人生的兒子。」

  漆黑的槍口，就像是蟄伏在深淵裡的死神瞳孔，注視著蘇葉。

  但蘇葉面具下的臉色卻平淡如水，「說真的，我很討厭被綁在那一對不認識的夫妻身上。但，不知為什麼，在得知那個女人的死和你脫不了干係時，我真的…真的…「

  說著，蘇葉的瞳孔唰地爆發出了一陣璀璨的金黃！

  仿佛神話中的燭龍睜開了它的豎瞳。

  無言的氣勢陡然爆發開來。

  瞬間，院中所有人心臟處都感到一種威壓，仿佛處在深海的底部，難以呼吸。

  「我真的好想殺了你啊——」

  伴隨著濃郁殺機的尾音，蘇葉閃步上前，身形化作一道殘影，以超越所有人視線的速度，穿梭到了老人身前，然後右手如猛龍爆發，肌肉脈絡猙獰扭動。

  咔！

  之前還一副高高在上，語氣淡然的孔家老祖轉眼之間居然就被蘇葉單手抓住！

  超乎所有人的意料，更震撼於對方剛才所爆發出來的速度！

  「蘇葉！」

  「蘇葉！」

  「你敢！」

  霎然，院中亂作一團。

  無數人都震愕地看著被蘇葉抓在手裡的孔家老祖，後者更是面色漲紅，枯槁的老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你…怎麼可能…」

  孔家老祖艱難地開口，喉嚨被抓得生疼，呼吸困難。

  「老傢伙，現在，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麼說？」

  那張象徵著惡鬼的般若面具下，響起一道滿是殺機的寒聲。

  孔家老祖強行咬牙，「你…你敢殺我？」

  「就像你當年害死那個女人一樣！」

  蘇葉語氣陰桀，黃金瞳所帶來的副作用讓他此刻情緒有些波動，某些深埋在心底的東西被激發了出來。

  「她…該死！你父親…和你…都該死！」

  老人眼裡滿是痛恨，同時面色也紅的發紫，原因是蘇葉的右手抓得更緊了些。

  強大的禁錮感幾乎讓他喉骨破裂。

  「滾！」

  蘇葉猛地環顧四周，單手提起孔家老祖的佝僂身體，面具下的黃金瞳帶著不可一世的威勢。

  那些原本還想上前解救的士兵不由地齊齊後退一步。

  「狼牙！你到底想幹什麼？！」

  孔家的人見著自己的家主居然被蘇葉擒在手裡，當下也是嚇得不行，連忙喝道。

  蘇葉眼神冷峻，「這裡沒有狼牙。」

  說完，他提著老人就朝前邁步，眼神逼得眾人只能後撤。

  那些第一軍區的士兵面色複雜，手裡的步槍不知該放下還是瞄準蘇葉。

  「後撤！後撤！」

  孔家人擔心自家老人的安危，只能大手一揮，然後死死地盯著蘇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傷了老爺子一絲一毫，今天你別想善了！」

  聞言，蘇葉冷冷笑，「這麼大的架勢，怕本來你們也沒打算善了吧。」

  踏出孔家院門，當即就是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的士兵，團團將自己圍住，漆黑的槍口如同馬蜂窩般密集。

  天羅地網，上窮碧落下黃泉也無解的局面。

  鐵血的氣息將蘇葉包圍，毫無脫困的辦法。

  尾隨在後的孔家人開口道，「狼牙，我勸你趕緊束手就擒，一代傳奇切勿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蘇葉面不改色，隻身一人面對著上百的敵人。

  敵人？

  不，是故人。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或是不忍，或是難受，或是茫然……

  那些前來圍捕蘇葉的士兵內心也很是糾結。

  院中，先前那支第一軍區的士兵此刻也忍不住在內心嘆了口氣，「狼牙…我們盡力了…這種局面…怪不得弟兄們…」

  在他們看來蘇葉今天絕不可能真就做到靠著挾持孔家老祖安然離開朱雀大街。

  對方，怕得低下那顆高傲的頭顱了。

  蘇葉手中孔家的老祖也勉強地牽動嘴角，笑了下，「…我只是主事者之一…有些人可不在乎老朽的性命…狼牙…今日，你只有兩條路…死，或者…」

  咕！

  他話還沒說完，蘇葉的右手就猛地用力。

  後者雙眼暴瞪，差點就沒背過氣。

  當下，孔家人大驚失色，慌張道，「冷靜點蘇葉！局面還有扭轉的可能，但你要是真把老爺子殺了，那你就徹底再無回頭路了！」

  蘇葉卻不屑地開口，「扭轉？怎麼扭轉？」

  孔家人道，「六必居，我們需要你在三月七號去六必居一趟。」

  「哦？」

  蘇葉眉頭微挑，倒是有些意外。

  「你是蘇白的兒子，一定能和他一樣進入那個地方！當年蘇白拒絕了我們，只要你能答應……」

  這句話的信息量不小，尤其蘇葉的大腦反應很快。

  當即就聯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但他又豈會在乎？

  自己此行，本就有著完全的脫身之策

  孔家的人還想繼續說，但蘇葉直接開口打斷，「夠了！就憑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用盡各種陰損手段的傢伙也配威脅我？天羅地網？漏洞百出！」

  霎然，所有人神情一愣。

  狼牙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而後，眾人就見著他不知為何抬起頭，看了眼遠處漆黑的天空。

  那裡，一片雪花呈旋渦狀地飄蕩著。看似尋常，但實際上它的運動軌跡並不符合現在的風向。

  「嗚…嗚…「

  蘇葉手裡的孔家老祖在掙扎，想要說話，但喉嚨被抓得緊緊地，開不了口，只能發出嗚咽聲。

  蘇葉目光冷淡，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掀，「孔家，今日之事，蘇某日後再報。」

  話音剛落。

  讓所有人都難以相信的一幕出現了。

  蘇葉……

  憑空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