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二章打算

  「這一品春……」

  白氏覺得自己的舌頭就和被貓吞了一般，愣是問不出來自己想要問的話。

  「哦，是母親的嫁妝，早前的時候經營的也不是太好，盈餘不多只是勉勵支撐罷了，可那樣好的酒樓地段改做他用也實在不好，所以就想了點法子能叫酒樓做下去。」

  董淑婉把事情說的輕描淡寫的，可不代表白氏是個無知婦人一樣全然不知，經營一間酒樓也不是那般的簡單，得耗費不少的心力呢，最重要的還是得菜色上有新進，現在一品春可以算是京城之中獨一無二的酒樓了，因為永遠很多菜色都是他家先出了。

  這陣子賣菜賣的紅火，店裡面還出了口水雞，藤椒雞一類的涼拌開胃菜色，那辣椒油也是賣的紅紅火火，價錢可比一道菜還要貴。

  白氏也遣了僕婦買過，可別說，那辣子油的確不錯，夏日裡頭也能夠叫人開胃的很，還聽說酒樓裡頭放出了告示，說過陣子有新菜上來呢。

  想來這新菜也保證是同眼前這人拖離不了干係的，白氏心頭也忍不住有些想著，若是這樣的女兒是她所出那該有多好，有這樣能耐的女兒，就是分了家又有什麼打緊的，說不得到時候能夠掙來一筆比侯府還豐厚的家產呢！

  白氏也就這樣一想而已，左右這一品春也不會到自己的手上來，自己再想也沒有什麼用，也就笑了：「你要不嫌棄四嬸嘴饞，我就將你這話當真了，想吃了就要上你酒樓拿去了，到時候可別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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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一些菜而已，再心疼能心疼到哪裡去？」董淑婉十分大氣地說，「只怕四嬸吃個幾回之後就要膩味了，到時候就是我想讓四嬸去拿著吃你都不愛吃呢！」

  白氏聞言也呵呵笑了，「成了，四嬸該走了，要不回城中就要遲了，改日再來看你。」

  董淑婉親自將人送上了馬車，要給帶走的果蔬也都已經裝在了竹筐子裡頭，竹筐上頭放了一籃的草莓，饒是一直安安靜靜的董淑宜在看到那一籃子草莓的時候那一雙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完全是被吸引住了。

  董淑宜也是吃過這種果子的，只是賣的極貴，尋常的時候母親也不可能日日都買來給自己吃，而且這種果子也不經放，至多只能放一日。

  現在看到那一大籃子的草莓在自己的跟前，怎能叫她不歡喜呢，到底也不過就是個八歲的小姑娘，做不到完全喜怒不形於色，當下就忍不住哇了一聲。

  「二姐姐這都是給我的嗎？」董淑宜看著那又大又漂亮的草莓驚嘆。

  「對，都是給宜姐兒的，草莓果子也快過季了，宜姐兒若是喜歡，等到來年的時候可以自己來摘。」

  董淑婉笑看著興高采烈的董淑宜，看著她帶著幾分孩子氣地抓著一顆大草莓摸了一摸，滿眼都是歡喜。

  「好呀，二姐姐我到時候一定來！」董淑宜高興地答應了下來。

  「就是個饞嘴貓！」白氏看著高高興興的自家女兒也是帶著笑，這才同董淑婉道別，讓婆子攙扶著上了馬車。

  等安置好了東西，車夫這慢慢地駕了馬車離開，馬車在鄉間的路上行駛的不算快，好一會之後方才見那馬車出了村子。

  鳳敬賢也是看著那馬車走了這才雙手背在身後，慢慢地踱步過來了，在看到董淑婉那一刻還不免地要吹鬍子瞪眼，不過那嚴肅的神情也沒有維持多久，他朝著董淑婉笑了開來。

  「鬼精的丫頭！」鳳敬賢笑罵，「就見天提防著我呢，怎麼不見你提防提防小七去？你難道不知道小七會同我說良種的事情嗎？」

  「他同您不一樣啊！」

  董淑婉才不在意鳳敬賢的那一兩句笑罵呢，他同自己崔虎子瞪眼的時候也不是一兩次了，那次是真上火的，還不就是裝裝樣子給她看的麼。

  鳳敬賢被這話給氣的喲，不過瞪了一眼之後又想通了，現在這就維護上也是不錯，那往後小七那頭看起來自己像是不用太過擔憂了。

  「成了，總的叫我也看看吧？回頭我再拿點給聖人看看，丫頭，你是要立下大功了！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樣的賞賜？」

  鳳敬賢嘴上這樣說著，心裏面卻是已經幫著董淑婉開始想起要什麼樣的賞賜了，賞賜金銀的話，似乎也沒有多少意思，這樣天大的功勞哪裡是那個俗物能夠代表的，可要說賞賜頭銜和封地的話，倒也是不錯，只是看起來似乎有些扎眼了。

  鳳敬賢也不大想董淑婉出太大的風頭，倒不是因為想要打壓董淑婉的功勞，而是覺得太過扎眼也會惹人注目，京城之中探子也是不少，就他那幾個侄兒一個一個的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我現在這般就挺好的，也無需什麼賞賜。」董淑婉平靜地道，「王爺，咱們現在的情況還是無風無波地過日子才是最好的，我當初種的時候也沒想著要掙出個什麼名頭來，就是想著這些種子種出來是不是吃起來會不一樣，若能夠給大曆帶來好的影響，像是現在這般也已經足夠了。他日大曆能夠國富民強那才是我最想要看到的結果。」

  鳳敬賢想了想他日國富民強的那些畫面，他也是有這樣同樣的心愿的，要真能如此，他這一輩子也算值得了。

  「丫頭你行事大氣！」鳳敬賢朝著董淑婉伸出了個大拇指，像是尋常人有這樣的功勞，那哪裡是能說不要就不要的，可偏偏董淑婉就真的能夠如此。

  或許有這樣的人存在，也真真是他們大曆的一個幸運的事呢！

  「丫頭你放心，就算你說不要，但這樣的事情我同聖人心中也不可能沒半點數，至多也就是這會先瞞著一些，等到他日的時候再論功行賞！」

  鳳敬賢想了想也還是覺得需要先壓制一段時日，現在婉丫頭也算是個紅人了，京城之中那些個傳言就不曾少過，還光是那些能夠氣死人的傳言，這會再賞賜，那些個人也不會真覺得都是她的功勞，說不得還會以為是故意弄虛作假呢，這般想來，再壓一陣子也不打緊，等到來年棉花還有玉米都大豐收了之後，就能夠打了那些人的臉面。

  當然，在來年之前，現在鳳敬賢就要打了人的臉面。

  「丫頭，你可得罪過邵家的那個小子？」

  鳳敬賢也已經把現在京城之中那些不好的傳言源頭查的差不離了，查到了刑部侍郎邵之秋的兒子邵子軒的身上。

  「邵家的？」董淑婉想了想，「若說得罪過也算是有吧，當初邵家那小子說話不中聽，我當著人的面將他丟進過湖裡去過，後頭聽聞還得了一場風寒病了一段時日，要說有結仇結怨的大約也就是這樣一個過節！」

  鳳敬賢也聽聞過這件事，甚至還從自己兒子那頭聽過詳細的，說起來當初明家那小子同董家那庶出的丫頭有點不清不楚的，就算沒有逾規，至少也有幾分的曖昧，只是後頭沒想到那丫頭也是個本事人，竟是甩下了明家那小子轉頭了老五的懷中。

  老五同明家那小子還有幾分沾親帶故的，這裡頭本就是一筆糊塗帳，老五先前的時候還一門心思直奔姜家那丫頭身上，後頭就突然捨棄了姜家那丫頭不要，轉頭要了董家的。

  現在姜家那丫頭正在纏著老四，那模樣似乎是想同老四有了關係，正好也還能夠壓過老五一頭。

  這戲碼看的他有些莫名，但又覺得挺有意思的。

  明家那小子的腦子不大好，性子又衝動的很，要說人氣性小也不大對，左右婉丫頭許給小七這事對魯國公府來說也是個打臉面的事情，明家倒是自個沒出面，反倒推出了明家那小子來辦事兒。

  他也不知道是明家故意的呢還是那小子被人利用還不自知，總之後頭就傳出了那些不大好聽的話。

  「你同小七結親，先前京城之中有傳出一些不大好聽的聲音來，老夫雖然平日裡頭性子隨和，但也不是個能隨意叫人爬上腦門屙屎屙尿的人，就使人查了一查，查到了是那邵家小子所為。」鳳敬賢道，「你看這事兒該如何處置？我看那小子是個沒多少腦子的玩意，被人當做槍使了也怕是不知道，可這要不處置他，我這心裡頭也憋著那一口氣。我平日裡頭最看不上的就是這種在背地裡頭使壞，說那些有的沒的事情的人，也痛恨那些背地裡頭亂嚼舌根子的人。」

  鳳敬賢最看不上的就是用這些小手段的人，要當著他的面說三道四，他心情好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哈哈一笑不把人當做一回事兒，要是心情不好還能當著人面幹上一架。可一個男人在背地裡面瞎傳姑娘家的言論，這種行為叫做無恥。

  董淑婉想了想邵子軒那人，的確是衝動短智的一個人，先前被自己丟下湖之後，在知道自己同明家解除婚約，這人還想著報復自己而想著娶自己入門呢，現在他干出這種事情來，在她眼中那還真不算特別意外，這種事情似乎也的確是他能夠乾的出來的事。

  「我覺得這也沒個什麼意思，我先前瞧見邵家這少爺的時候他本就是個帶著戾氣的少年兒郎，行為做事全憑一腔意氣，現在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不奇怪。外頭如何傳言，我也全然不知也沒什麼可生氣的，就是沒有他邵家公子那也可能會有旁人傳言，王爺也不必為了這種事情動怒，咱們還不如好好地看顧那些種子呢！王爺可是找好人手，棉花可是該掐頂了！」

  要她還在京城之中，邵家那小子在自己的跟前說那些閒話，她也是不介意再把人丟進水裡清醒清醒腦子，不過現在既然不在京城之中，那樣一個並不占多少分量的人自己也完全沒有必要多在意，倒不如還是多關心關心地裡面的產出來的更重要一些。

  鳳敬賢知道董淑婉是個豁達的人，可老頭子他不是啊，他向來是個護短的人，尤其還是他親自看中的未過門的兒媳婦！

  他要是在漠北不知道京城之中的事情也就算了，可現在知道了哪裡能夠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呢！

  這帳那是必須要算！就算丫頭不計較他也還是要計較計較，當然，直接找上門去，邵之秋那老小子肯定會把自己兒子好一頓打來平息這事兒，可由著人老子打和自己親自上手那還是不一樣的！

  鳳敬賢想了想，決定過兩天晚上帶著小七去套人麻袋去，到時候套著麻袋打上一頓，叫那小子吃個教訓也不錯！

  他這般一想，也覺得自己這主意挺正的，那小子就是欠打，好好打一頓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