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求援

  「老爺，府上也不是只有行哥兒和萱姐兒兩人花錢的。」鍾氏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雖說兩人的確花了不少，但也不單單只是他們兩花的不是。董家又不是世家大族，底蘊不足，老侯爺又是個不善經營的，家底也沒增加多少。

  董知仁那邊人情往來也得準備一些頗要顏面的，公中要養著這麼一大家子呢，每個月家中僕從的月例銀子就需要不少，更何況主子的四季衣裳不能斷，也就她接手了顧氏的那些私產之後方才寬裕了不少，只是能動用的也就是那些銀錢，掙錢的鋪子她就是想碰也沒有房契在手，半點也碰不得。

  「你這是說我也用了不少了！」董知仁萬分不悅，「按照你說的，當初顧氏還在家中還是娘掌中饋的時候怎的不說家中短缺？日子過不下去了？！」

  董知仁覺得這不過就是這賤人的推脫罷了，當年怎的沒見她見天地叫苦，說在府上日子過不下去了，現在方才來說這種話，當初她可比顧氏還要舒坦上不少呢，燕窩人參沒少吃了。

  「老爺……」

  鍾氏有心想說現在和當初哪能一樣，他這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的貴，這些年沈氏也沒少作妖，說自己身子骨不好的時候沒少要東西，一下要百年的人參千年的靈芝的，這些難道說都不是銀子嗎？而且他想問公中要錢的時候哪裡會考慮到這些。

  董知仁看都懶得看她一眼，當初有多歡喜，現在就有多糟心。

  「父親，」董致行也知道父親是惱了，現在這個時候惱怒這些不也全然沒用了麼，還是將事情解決是正途，「父親這事兒要不同二妹商量商量，左右她才是我們董家的人。」

  董知仁一聽這話就更加來氣，他現在也已經不將那個丫頭當做自己的女兒來看待了，現在過去也只會被顧家的兩個婆娘嘲諷而已，別的基本上都不用想了。

  

  「要不我去求了祖母吧……」董淑萱小聲地說，「祖母最心疼父親了，肯定不會不幫忙的，往後萱兒也會省吃儉用往後好好報答父親的。」

  董淑萱小心翼翼討好的模樣倒是讓董知仁緩了緩，「你去求有個什麼用！」

  他自己都沒有哪個信心和能耐能夠從自己母親那邊拿來這麼多的銀子，就她去有什麼用，到時候還不是被罵一頓而已。

  「你就是去了，公中也不見得能夠一下子抽出這麼多的銀兩來給你。」董知仁說，五萬兩銀子有不是百兩，而且自己母親的性子自己最清楚不過了，真要要，肯定是不成的。

  「父親，今日二妹妹送了祖母一個琉璃杯，可謂是稀世珍寶！」董淑萱想了想，想到那個漂亮的讓人轉移不開琉璃杯，有那樣的一個琉璃杯，莫說是兩萬兩了，就是再加個幾萬兩定也是有人要的。

  董致行今早的時候也瞧見了那個琉璃杯，也被吸引住了目光，他原本聽了自家妹子的話還覺得這個主意不妥，但仔細想想沒有比這個主意更好的了！先從祖母那邊把這個琉璃杯到董淑婉那兒就算還清了帳，但祖母今天早上那樣子一看就知道很是喜歡，到時候祖母問她要，她能不給？！

  董知仁倒是沒有往著這裡想，以為自己這一雙兒女的意思是打算讓自己去問母親討要了東西回頭尋了人賣了出去呢，但他哪裡能夠開這個口，問自己老娘要孫女送的東西賣了還債，他怎麼也是說不出口的。

  可現在催債的正在前廳等著呢。

  「你們就在這裡等著，別給我出去丟人現眼，也該給我好好反省反省了。」董知仁厭惡地看了鍾氏一眼，眼睛裡面沒有半點當初的那點情義。

  董知仁讓人把東西先搬去前廳，自己則是前往老夫人所在的松風苑，心底裡頭也還在想著要如何才能開了這個口。

  鍾氏等到董知仁一走，整個人虛軟了下來，掩面道：「你們父親這是恨上我了呀！他只道我占用了顧氏的私產，可他哪裡曉得，董家看著風光，事實上比起那些個鼎盛之家來，壓根就算不得什麼！老夫人掌家的時候他雖是吃穿不愁可哪裡有多少風光，現在竟是這般厭惡了我！每年布施才幾個錢……」

  「母親現在說這些有個什麼用，」董淑萱看著哭泣的鐘氏也是無語，「父親那裡會想到這些，母親也只管放心吧，到底父親也不過就是口頭上罵上幾句罷了，只要母親還在府中，憑著母親的本事，父親早晚也會過了氣性的。母親還有我和哥哥呢，父親可只有哥哥一個兒子，這都是母親的功勞！只要有哥哥在，不管母親如何，父親也會網開一面的。」

  鍾氏抹著眼淚，聽著自己女兒的話心想著也的確多虧了兒子是從他的肚子裡面出來的，而且也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董知仁想了想，也還是硬著頭皮去了松風苑，進了松風苑，這才發現小廳裡面三個弟妹都在呢，沈氏就坐在高位上，看到董知仁進門來的時候眼皮都沒抬一下，倒是在小廳裡面的白氏她們三人全都是嚴正以待的很。

  「母親。」董知仁叫了一聲。

  沈氏哼也不哼一聲，權當沒看到董知仁這個人，她眼下是真覺得老大越發的不像話了。

  「母親，顧氏那頭還差了些許，兒子想……」董知仁面色有些發燙，自己也覺得這事兒說出來實在是太丟人了。

  「想什麼，這都是你寵出來的玩意惹下的禍事，現在你想讓公中給去填？你自己覺得你說的出口不，你對得起列祖列宗不？」沈氏還有什麼想不到的，當場就破口大罵起來，覺得這個兒子現在越發的愚蠢，沒看到三個婆娘都在這裡麼，她們來這裡是做什麼的難道他半點看不出來不成？竟還要當著她們的面說這件事。

  「兒子知道兒子不孝。」董知仁跪了下來，抬眼看向沈氏，「只是現在是真沒了辦法，不然兒子也不想來母親這裡丟人。還請母親幫這一回吧，往後兒子一定聽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