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易澤出現

  樂樂生日那天，簡唯買了一個蛋糕，還有一套樂高玩具，一套新衣服，一雙聯名款兒童運動鞋。

  她還想送一些其他東西，但是不能太張揚。

  她只對一個小孩子好，又非親非故的，在孤兒院這樣的環境裡，很容易引起其他小朋友的眼紅。

  樂樂本身就不大合群，要是因此再被排擠，那就適得其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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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知道了日期，簡唯提前跟院長打過招呼，到的時候，院長單獨給簡唯和樂樂騰出了一間小教室。

  她讓簡唯先在教室里等著，她去讓老師把樂樂帶過來。

  等待的時候，簡唯先把蛋糕打開了。

  在上面插了蠟燭。

  簡唯特意選了那種點上火後，會滋滋閃著火花的蠟燭，茜茜和曉曉都很喜歡，樂樂一定也會喜歡。

  不一會兒，門口有了腳步聲。

  老師的聲音傳來：「樂樂，進去呀。」

  簡唯回身，看到孩子站在門口扭捏，不肯繼續往前。

  簡唯沖他招招手，「樂樂，是我呀，你不記得我了？上周我才來過呢。」

  樂樂捏著衣角，怯怯地抬起頭，偷偷瞄了桌上的蛋糕一眼。

  那雙好奇的小眼睛，沒藏住裡面的嚮往。

  簡唯 他：「喜歡嗎？這是給你的生日蛋糕哦~」

  老師順勢輕輕推了樂樂一把，樂樂便朝簡唯走去。

  每次都這樣。

  儘管簡唯常來，但是每次都要花費一些時間，讓樂樂卸下心防。

  防備歸防備，樂樂到底還是孩子心性。

  唱過生日歌，許了願望，吹了蠟燭，樂樂就開心展顏了，吃蛋糕的時候，樂樂還幫簡唯切了一塊，讓簡唯先吃。

  簡唯問他：「樂樂以前都是怎麼過生日的呀？」

  「不過生日。」樂樂頭也不抬地回答，他挖了一塊奶油，往嘴裡送。

  簡唯有些心酸。

  也不知道，蕭苒如果看到孩子如今這個樣子，會不會心疼。

  如果當初她想到孩子一分，還會不會自殺。

  「你生日的時候，阿拓哥哥不來看你嗎？」

  「來。」

  樂樂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簡唯眼睛卻亮了：「那今天他有沒有來？」

  樂樂咬著叉子，無辜的眼睛望著簡唯，搖了搖頭。

  簡唯瞬間萎了：「這樣啊……」

  「他不跟你玩了嗎？」樂樂弱聲問。

  簡唯重重點頭，委屈巴拉地說：「他不跟我玩了，也不理我了，我找不到他。」

  「你找他幹什麼？」

  「有些話想跟他說吧，還有一些事，想要問一問他。樂樂，告訴我，這段時間，他有沒有來看過你？」

  樂樂搖頭：「不行。」

  簡唯：「為什麼？」

  樂樂童言無忌：「因為他讓我不要告訴你。」

  簡唯挑了挑眉。

  這就是說，易澤來過了，只是避開了她而已。

  到底是小孩，真好詐。

  「他還說什麼了？」簡唯還想繼續問，但是樂樂卻不說話了。

  他繞到桌子的另一邊，去拆那套樂高玩具。

  簡唯也不強迫他，而是陪他拆禮物，教他玩具怎麼玩。

  陪了樂樂半天，沒有半點關於易澤的收穫，不過樂樂很高興，簡唯也沒覺得白來一趟。

  從樂樂那裡離開後，簡唯又順道去了養老院。

  蕭母今天精神狀態不錯，簡唯到的時候，蕭母正跟著電視裡的歌謠哼唱。

  看到簡唯，蕭母笑盈盈招呼她：「苒苒呀，放學回來啦，快把書包放下，媽媽做了你喜歡的斑斕糕，快去洗手去，洗了手再來吃。」

  蕭母沒有起身，語氣和神態，稀鬆平常得像某個日常的傍晚。女兒像以往每一次那樣放學歸家，她也像以往那樣呼喚女兒。

  但是事實上，桌上沒有香甜的斑斕糕，房間裡也並不溫馨。

  因為蕭母時常失控，發起瘋來，抓起什麼東西就自殘、傷人，院方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把一切存在危險因素的東西都清空了，但凡鋒利一點的物品，一律不能存在。

  房間裡只有一台電視機，一張床，一張椅子，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簡唯把買來的水果放在桌上，想給她削水果，發現一把刀都沒有。

  她拿起一個蘋果去洗乾淨，回來給遞給蕭母。

  但是蕭母的臉色卻變了：「苒苒，為什麼你沒有穿我給你熨好的校服？」

  簡唯這才發現，床上整整齊齊地疊了一套女子校服。

  上衣和裙子，洗得乾淨，熨燙平整。

  那是蕭苒的遺物。

  簡唯知道，蕭母又犯病了：

  「我……我沒有不穿，只是現在還沒到去學校的時間……」

  「你撒謊！」蕭母厲聲叱罵，「你最近是不是都不去學校了！」

  她罵完，面容忽然變得扭曲。

  「你不是我的苒苒……你是誰？！」

  蕭母一把拍開了簡唯手裡的蘋果。

  蘋果摔倒了地上，滾到了牆邊。

  簡唯微微蹙眉。

  院方提醒過她，只要蕭母表現出攻擊性，就該馬上離開，否則繼續刺激她，後果不堪設想。

  簡唯謹遵院方叮囑，挎起包就轉身離開，一隻腳還沒踏出門，一塊布兜頭罩下來。

  簡唯頓時眼前一黑。

  隨後她感覺到雪紡布料勒住了自己的脖子，被用力向後絞。

  房間裡尖銳的物品已經沒有了，沒想到蕭母還能用自己的衣服來攻擊人。

  簡唯被勒著脖子的那股力道向後拽。

  她猝不及防，一連後退了好幾步。

  蕭母很用力，像是把前半生的怨氣，都撒在了手上。

  就在這時，門外閃進一道身影，來人快步走到蕭母面前，一把抓住了蕭母的手，「媽，鬆手。」

  蕭母微微一怔。

  趁著這個空擋，簡唯立刻扯開了纏在脖子上的布，掙脫了出來。

  ——易澤！

  許久不見的人瞥了簡唯一眼，仍是那股玩世不恭的熟悉感覺，他對母親說：「她是我朋友，你為難她做什麼。」

  蕭母吃吃看著易澤半晌：「阿拓……你是阿拓。」

  簡唯以為自己要看到什麼母子見面的溫馨畫面了，結果蕭母忽然揚手，猛地甩了易澤一巴掌。

  結結實實的一掌。

  清脆、響亮。

  「連妹妹都不管了，你還是不是人？你害死了你妹妹你知不知道！！苒苒沒了，苒苒沒了啊……」蕭母嘶吼怒罵，脖子上的青筋都漲了起來。

  易澤勾起舌尖，舔了舔泛起腥甜的嘴角，他睨了簡唯一眼，語氣平淡：「你說你管什麼閒事？」

  平淡得好像剛才被打的人不是他。

  蕭母還在繼續發狂，易澤一把抓起簡唯的手腕，拉著她出了房間。

  蕭母的質問和怒吼被丟在身後，越來越遠，直至再也聽不到。

  易澤一直拉著簡唯下到樓下，又拉著她離開了福利院。

  出了福利院大門，他依舊沒有放開她。

  仿佛是有目的性地，要把她帶去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