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是不是玩不起

2024-06-10 14:23:20 作者: 玉葫蘆

  鬧了整個後半夜,隔日,此事真相大白公之於眾,朝野震驚。

  酈剎國秘術傳言,老一輩人多少聽說過,原以為只是彈丸小國吹噓的誇大之談,誰知竟然真有此等害人之法。

  前來朝見大洛的使團被一網打盡,後續事情就簡單多了,落入大牢後刑訊逼供,是否還有其它蠱蟲,非得一一交代清楚不可。

  群臣震驚惱怒的有,羞愧敬佩的也有,在察覺皇帝不對勁那會兒,有幾個人有魄力去真正做些什麼?

  看看晏魁,逃獄不說,甘願冒險當個刺客入宮,也要挽救皇上。

  一旦被抓,當場被砍死都是正常,還會連累一大家子。

  此等覺悟與膽識,焉能不令人敬佩?

  皇帝龍顏大悅,稱晏魁有救命之恩,願以兄弟相稱,賜異姓王,封號為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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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他之外,太子也被大加讚揚。

  皇帝很欣慰,原本他不是很重視的兒子,不知不覺已經成為有見地有自己判斷能力的人。

  準確是看清時下局勢,從中做出選擇,哪怕冒險,也心繫父皇安慰……

  待百年之後,大洛後繼有人矣。

  此事結果算是皆大歡喜,只是……太子瞧著與自己同齡的晏魁,忽然要以皇叔尊稱。

  封王也就罷了,偏偏皇帝還要跟晏魁做過命的兄弟,他那一干皇子,自然而然輩分比晏魁低一層。

  太子沒能為此糾結多久,自他入主東宮以來最大的差事很快落到頭上。

  皇帝決定問罪酈剎國,狼子野心,其罪當誅。

  他派出太子為主帥,瞿沉驪做副將,出兵討伐酈剎國。

  一日不踏平他國土,一日不返還大洛。

  去年才結束和北格的戰事,雖然大洛得勝歸來,但戰爭畢竟勞民傷財,需要動員大量人員、物資、軍馬、武器,全是雪花白銀。

  這樣的前提下,皇帝依然下令討伐酈剎,可見是被氣狠了。

  同時這也是對太子的另一個磨練,文武雙全,缺一不可。

  *******

  定安王府受了一場驚嚇,父子二人刑部大牢三日游。

  出來後瞿沉驪被派去行軍,給太子做副將,可見皇帝心中沒有芥蒂,他放心的把一國儲君託付給瞿家。

  此事難受的只陳蘭鈴一人,小夫妻二人,恩愛多年,沒有子嗣本就著急,還一再被調去帶兵。

  特別是在聽說付流藜懷孕之後,陳蘭鈴毅然決然,她要丟下世子妃的身份,做一個隨軍女眷,到邊境去住著。

  付流藜聽聞,自然是支持的。

  夫妻之間的關係,需要相互付出相互包容,共同努力維持。

  瞿沉驪頂住多大的子嗣壓力沒有納妾,陳蘭鈴為他隨軍跟在後面,哪怕見面機會很少,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們二人,付出是相互的,無法爭論誰多誰少。

  叫京中多少官宦家庭看得艷羨不已,比那鴛鴦還要不離不棄。

  為此,晏魁沒少酸溜溜的,「我們不夠恩愛麼?我也不會納妾,卻沒人艷羨我們。」

  正在養胎的付流藜靠坐著翻書,頭也不抬道:「你有孩子,就知足吧。」

  偌大京城,不納妾的男子也不稀罕。

  稀罕的是沒有子嗣依然敬愛自己的妻子。

  女子傳宗接代天經地義,然而傳宗接代卻不是女子的全部。

  或許缺了生養顯得有些不完整,但因人而異,在部分人眼中,攜手共度餘生,便是完整。

  瞿沉驪對陳蘭鈴的呵護,才是那些人羨慕的根本,他不容許外人以子嗣問題嘲諷攻擊他的妻子。

  也拒絕為了孩子接納其它女人。

  這樣有原則有底線不屈服於現實的男子,怎能不迷人呢?

  付流藜翻書津津有味:「最近的話本,男主角皆是瞿大哥這一類的呢,平日裡溫和,關鍵時刻睿智。」

  晏魁挑了挑眉:「在下已經從老百姓們的茶餘飯後中失寵了麼?」

  「倒也沒有,」付流藜抬眼瞥他:「你好歹勝在容貌吧。」

  瞿沉驪年近三十,膝下空虛,堅持多年不納妾的事跡才傳開,被廣為稱讚,同時也很多人勸導無後不孝云云。

  一時間風頭正盛,一躍成為話本戲文的新寵兒。

  唯一欠缺的便是不夠俊美。

  所以晏魁並未失寵,他不僅幼時經歷極具戲劇性,後來娶商女,不攀附權貴,而後憑靠自身戰場功績當上將軍,緊接著又對皇帝有救命之恩……

  種種不平凡的事跡,更符合戲文的口味,各類不同版本的故事廣為流傳。

  最最重要的——還是當事人俊美無濤的面容。

  作為主人公,不僅忠義仁善睿智還玉樹臨風,宛如畫中走出的翩翩公子,豈有不受歡迎之理?

  晏魁卻不大滿意:「他們說我如何如何,怎不提你我恩愛?」

  「我們……恩愛麼?」付流藜挑眉。

  他眉間一蹙:「夫人覺得我哪裡做得不夠好?昨晚沒有滿足你麼?」

  「……」要不要這樣一開口就噎死人?

  付流藜抿抿唇:「你閉嘴。」

  晏魁不閉嘴,委屈著湊近她:「夫人有孕在身,我完全不敢顧著自己,根本就沒有盡興過……」

  「服侍我你有意見麼?」付流藜合上話本,道:「有意見怪你兒子去,是他礙事。」

  「不敢不敢,」晏魁低眉順目,「我生怕哪裡不周到。」

  付流藜頗為大方的讚揚他:「你學得很快,再接再厲。」

  「多謝夫人替我說好話,可惜外人不知曉。」晏魁輕嘆一聲:「總給我寫入各種話本,卻不讚揚我與你故事。」

  付流藜聽到這裡才明白:「你羨慕瞿大哥被人傳唱的愛情?」

  他搖頭,薄唇啃著她細白的指尖,「不是,我只是不喜歡我的故事裡沒有你。」

  所以想要一起傳揚出去,而不是單單他一人。

  付流藜忍不住笑,「很遺憾,我並不出名,也不需要旁人來說,我們自個兒知道日子過得如何就夠了。」

  「再說他們說的有關你的故事,都是假的,有沒有我不重要。」付流藜抓住他的手掌,置於腹部:「這才重要。」

  他們的孩子。

  晏魁溫熱的掌心貼著,柔化了眉眼:「等孩子出來,我親自執筆,寫我們一家三口的戲文,如何?」

  這是跟瞿沉驪槓上了麼?該不會是嫉妒他吧?

  付流藜點頭:「隨你。」

  「一直寫到我們白髮蒼蒼,同穴長眠那一天。」

  「這麼長?……好吧。」

  「夫人有何要補充的,可以告知我。」

  「唔……開頭,開頭不許弄虛作假,我記得你看我淪為人質見死不救,而我英勇機智入水自救……」

  晏魁:「算了,不寫了。」

  付流藜:「?」是不是玩不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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