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搬家

2024-06-10 14:21:59 作者: 玉葫蘆

  付流藜挺意外的,沒想到晏魁已經知道了祝淵曾經的糾纏,可笑的是,此事是通過高衍其的手讓他得知的。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基本八九不離十,就是高衍其在背後推波助瀾。

  付流藜不禁好奇,這人抱著怎樣的心思?

  他還把晏魁當成兒子看待麼?不能眼看著晏魁不在,他妻子與旁的男人所有牽扯?

  ——她可不承認自己是高衍其的兒媳。

  京城很大,然而圈子很小。

  

  在雙方刻意迴避之下,晏家和熙露郡主不接觸不碰頭,其餘人知道內情,也不會在他們面前提起另一方半句。

  這幾年晏魁一直過得挺清淨的,這得感謝大將軍府的庇護。

  何況每三年就有一個狀元,高衍其再能耐,被言官參奏之後,也就那樣了。

  他得益於熙露郡主的身份,躋身『皇親國戚』一列,叫文人所不齒。

  付流藜沒多糾結於他,倒是祝淵有些不好處理。

  晏魁從北地回來,身邊不僅僅是一個封河了。

  封河原是江湖中人,手中見過血,不太擅長人際往來,當隨從諸多不便。

  不過在沙場上,他無疑是一把好手,鋒利且可靠的一把刀。

  晏魁讓封河做了小將,更多放在軍營里,而不是回到晏家跟隨進出。

  他身邊換了幾個小廝,其中有一個女兵,塞給付流藜使喚。

  「……」付流藜又不是傻子,才提過祝淵,就安排人給她?

  那女兵名叫季紅青,說來是個可憐人,她家鄉在邊城,自幼遭受北格時不時的侵擾。

  普通百姓撞上了會有性命之憂,她的家人先後死於敵人刀刃下。

  季紅青在失去父母丈夫兒子之後,憑藉不怕死不要命的打法,在護城隊嶄露頭角。

  在惶恐不安的邊城,可沒有什么女子不得參軍的規矩,危機存亡面前,談死規矩顯得很可笑。

  只要有一把力氣,就能幫上忙。別說女子,十歲孩童都有參與的。

  他們或許是被仇恨激怒,本身有些天賦,在反抗中活下來。

  不過,護城隊到底沒有被正式收編,是一群難以參軍又想出力的人自發組成的。

  季紅青在大仇得報,跟隨軍隊侵入北格腹地之後,飄零無依——她沒有親人在世上了。

  索性離開北地,跟兄弟們一塊入京,她估摸著能找戶人家改嫁。

  *******

  付流藜聽完晏魁的理由,道:「你想讓我替她主張親事?而不是來監視我的?」

  「監視你什麼?」晏魁眉頭微蹙:「流藜可莫要小人之心。」

  「哦,還以為你怕我再次跟祝淵會面呢。」

  晏魁聞言一笑:「自然是怕的,你不許去。」

  「還講不講道理了?」付流藜無語,「莫非你也要跟那些人一樣,說什么女子不宜拋頭露面?」

  要真如此,她鐵定會生氣的。

  付流藜知道,商女容易被人輕視,一來成天鑽營錢眼,二來上街巡視鋪子訓話掌柜,顯得不嫻靜。

  大洛民風還挺開放,女子上街遊玩比比皆是,但不妨礙存在鄙視鏈。

  「這全是你自己以為的,」晏魁道:「季紅青的性子,要在京城改嫁不容易,再者我們要搬家,那麼多瑣事忙碌,多個人給你跑腿不好麼?」

  付流藜的眉尖動了動:「你說得挺有道理。」

  「反倒是夫人多心了,以為我送人給你目的不純。」晏魁似笑非笑。

  「……」付流藜輕咳一聲,「我只是……亂說的。」

  晏魁抬手替她整理毛茸茸的領子,「我相信你,無需試探。」

  付流藜抬眼,與他四目相對。

  她自己開口道:「祝淵行事偏激,又頗有心計,我防範他都來不及。」

  他聞言,薄唇輕挑,抿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流藜的眼光,斷然不會錯的。」

  付流藜的視線從他嘴角緩緩划過,淡淡道:「你不多心就好,季紅青我收下了。」

  確實現在一個阿肆和李氏,不夠她調用。

  還別說李氏做糕點學徒好幾個月了,付流藜準備年後開業,正是用人之際。

  ********

  晏魁有銀子,長樂坊的宅邸很快順利到手。

  按照習俗,搬家入伙之際得請來親朋好友安宅,熱鬧一場,通通人氣。

  然而晏家此次較為特殊,御賜之物還沒接手,先前是騰不開屋子,如今有了地方,哪好意思繼續耽誤令官時間。

  所以,在闔府打掃乾淨,一家子搬進去後,第一時間便焚香沐浴,迎接聖上賞賜。

  雙方交接完畢,了去一樁事,晏魁擬了個日子宴請親友,邀請令官賞臉赴宴。

  這個宴會,名義上是入伙飯,實則是晏魁成為將軍的第一次排場,將會有許多人藉機前來道賀送禮。

  ——考驗付流藜的時候到了。

  辦一場筵席,首先要做出人數的估算,而後展開安排。

  有多少車馬,安置於何處,需要多少人手方能井然有序?

  茶水飯食糕點,聘請廚子班底,食材的採買、盛放的器具、以及桌椅桌布種種零碎……

  付流藜知道,京城一些大酒樓,有做外包業務。

  除去那些家大業大底蘊深厚的家族,誰家沒事養著一大幫閒人呢?遇著紅白喜事,自然需要人手。

  這些酒樓,做慣了此類事情,很有流程章法,細節面面俱到,不讓主家失禮半分。

  付流藜捏著銀錢讓人去做,自己卻不好全然做個甩手掌柜。

  若粗心大意,被欺上瞞下矇騙了去,豈不好笑。

  付流藜一邊盯緊一邊學習,從外面搬進來的任何器具,都細細登記在冊,用完後要拿回去的,她得留心著莫要弄混了。

  也就在這時,她發覺家裡需要一個管家了。

  晏母識字,但這種瑣碎冊子總不能丟給她去看。

  徐嬤嬤顧嫂之流,都只看得懂一星半點,做不來這個差事。

  至於尹青,付流藜讓她去檢查繡紋了。

  新家如此忙亂,阿肆自然沒得躲懶,跟著跑進跑出。

  此番請來的酒家就是阿肆介紹的,據他的情報而言,實惠可靠。

  阿肆還說,若非時間緊迫,大可以自己備一套宴會需要的器具囤放在倉庫里,比起租借更划算。

  付流藜聞言意動,讓他去找找看,聯繫一個瓷器窯和木工坊。

  都年底了,春節定然免不了會客,

  定做家具估計沒那麼快,可以年後再說,但盤碗碟勺倒是可以燒制出來,能省一筆銀子是一筆。

  一年到頭那麼多節日,且還有壽宴之類,器具的支出無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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