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厚臉皮

2024-06-10 14:19:51 作者: 玉葫蘆

  「徐姑娘切莫太過妄自菲薄,」付流藜開口道:「你是相公的師妹,算是娘親的半個閨女,她定會替你好生相看,只要你不嫌棄。」

  「就是這個理,」晏母嘆息著道:「姑娘家總得找個地方落根。」

  以晏魁的人脈,找個上進好男兒並非難事,所以她才敢開這個口。

  付流藜覷著晏母神情,是當真關心,想替徐夢柳拿主意。

  不知這裡頭有沒有晏魁在其中周旋?

  畢竟以他的為人,知道徐夢柳的心思,不會放任不管吧?

  近些時日付流藜太忙了,沒空理會他那些破事,這會兒瞧見出了結果,不得不說心裡還挺受用。

  若晏魁敢一直不作為,她遲早發作起來。

  「我……」徐夢柳眼睛一眨,淚水掉落下來。

  

  「怎麼哭了呢?」晏母不解,連忙拿出帕子給她擦淚。

  徐夢柳卻膝蓋一彎,朝著她跪下來:「伯母!……伯母若真心憐我,就、就收了我罷……」

  徐夢柳匍匐在地,嗚咽哭泣。

  晏母一驚,與付流藜對視一眼。

  她沉下臉,沒有急著去扶起她:「我竟然不知,你是這個心思?」

  晏母看向徐夢柳的眼神帶著打量,眼底冷了幾分。

  「伯母……」徐夢柳抬起臉來,淚眼婆娑:「這世間我只相信伯母是真心待我,只要給我一個容身之處,我不求任何名分……」

  「可惜我沒有多生個兒子,晏魁已經有妻子了。」晏母打斷了她,道:「不妨問問流藜願不願意?」

  付流藜面無表情:「枕側擁擠,無法容納他人安睡。」

  徐夢柳訝異,沒想到晏母竟然不肯做主此事。

  通常做母親的要給兒子納妾,兒媳婦礙於情面,只能被迫答應。

  尹青冷哼一聲:「徐姑娘快快起來吧,這大冷天的跪著,別人還當晏家欺辱你呢。」

  徐夢柳臉色一紅,再次祈求地看向晏母。

  可惜晏母是個曾經被奪走丈夫的女人,她太清楚箇中滋味了。

  因此直言拒絕:「不是我不喜歡你,你若能叫流藜和長戈接納,我別無二話。」

  小輩的事兒由小輩自己折騰去。

  最終,徐夢柳察覺事情無望,匆匆掩面而去。

  付流藜還挺佩服她的勇氣,這樣豁得出去的行為,還真沒幾個姑娘敢做。

  她不愧是見多識廣的,還頗會偽裝自己。

  那日在羊大夫的醫館,明明厲害得很,到了晏家做客,每每都是乖巧柔弱做派。

  付流藜不以為意,因為跟妹妹付流螢比起來,徐夢柳離柔弱差太遠了。

  ********

  晚間晏魁回來,在晏母那裡已經聽說了此事,被打發回來寬慰付流藜幾句。

  晏母動了動手指,「先前我犯糊塗,總留下夢柳用飯,流藜別誤會我用意才好。」

  晏魁不以為意:「我知曉母親無意替我添人,她也知道的。」

  「別多心就好,」晏母點點頭:「好在以後夢柳也沒臉再來了……」

  她不甚唏噓,不好好尋個人家做正妻,非要上趕著做妾,何必呢?

  晏母心裡嘀咕著,又看一眼兒子英挺的容顏,忍不住多嘆一口氣。

  可見是美色誤人,不論男女,太過好看總不是好事。

  當年她不也貪圖高衍其俊秀?

  後來,高衍其因著自己的俊秀,入了郡主青眼,才有這許許多多的坎坷。

  晏魁不知母親心中所想,回去東苑安撫自己媳婦兒去了。

  近日朝廷局勢緊張,入冬後邊關被頻頻騷擾,主戰的大臣日日跳腳,企圖息事寧人的臣子與他們爭辯個火熱。

  晏魁想及時回家吃晚飯都不成。

  冬天黑得早,踏入東苑,早已掌燈了。

  尹青守在外間摺疊衣裳,看到晏魁回來,朝著裡屋努努嘴:「大人,姑娘在泡腳呢,準備睡了。」

  晏魁不禁意外:「為何今日這般早?」

  他掀起帘子進入裡間,果然看到付流藜坐在木桶前,兩手搭在膝蓋上,顯得莫名乖順。

  「我困了你才回來。」付流藜小小的打個呵欠。

  「白天做什麼了?」晏魁笑著問道。

  付流藜把自己白日行程草草交待一遍,末了道:「我去了醫館。」

  「你月事來了?又疼了?」他皺眉,看向她的泡腳桶。

  盛著的是清水,沒有任何藥包。

  「沒有。」付流藜微一搖頭。

  「那是為何?」

  晏魁問完,若有所覺,他眯起雙眼,鎖定住她小臉的每一絲神色變化。

  「相公聰明至廝,不妨猜一猜?」付流藜一手撐著下顎。

  晏魁別開臉一笑,他吸口氣,過來坐到她身旁。

  輕聲道:「我確實有個猜想……」

  他的手握住她的,輕輕捏了捏:「夫人給我答案。」

  「你說。」付流藜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晏魁貼近過來,挺拔的鼻尖幾乎懟上她:「我要做父親了麼?」

  付流藜垂眸在他才薄唇停留片刻,往前一湊,輕啄他嘴角:「是。」

  下一秒,晏魁的手從身後圈上來,緊緊禁錮了她,使勁親吻。

  直到付流藜氣喘吁吁,他才鬆口。

  「夫人替我生兒育女,我很高興。」他低聲笑道。

  「這也是我的孩子,不是替你生。」付流藜回答。

  「你說得對,」晏魁修長的指尖點上她鼻尖:「希望孩子與你一樣善辯。」

  「我善辯麼?」付流藜極度懷疑這個詞的適用性。

  晏魁笑而不答,道:「娘還不知道吧,我剛從西苑過來。」

  「還沒告訴她呢……」付流藜抬眼看他:「你知道下午的事了。」

  他沒有否認,彎腰把付流藜的腿撈起來,放在自己膝蓋上,以軟布擦拭。

  她瞧著他的動作,笑著用腳去蹭他大腿:「知道我懷孕後,晏大人可有對徐姑娘動心思?」

  「此話何意?」晏魁對她的作亂不做阻止。

  付流藜語氣涼涼的:「有些人家,正妻有孕不能伺候,會在此時給丈夫安排妾室。」

  晏魁把她的小表情盡收眼底,彎了彎薄唇:「那就有勞夫人了~」

  「你敢!」付流藜兩眼一瞪,兇巴巴的。

  「不是你說的麼?由你安排。」他眨眨眼,恍若無辜。

  「……」付流藜差點忘了這傢伙的厚臉皮。

  典型的打蛇隨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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