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父親生辰

2024-06-10 14:19:02 作者: 玉葫蘆

  瞿沉驪聽完笑道:「此舉妙哉,弟妹真是聰慧貼心。」

  獨自沉浸書房苦讀,時日久了不免無趣生悶,有了共濟書齋,正好適合與友人共聚。

  迎上來的晏母擺擺手,「可別再誇她了,否則整個人都要飄起來。」

  說著打趣的話,她臉上卻不乏與有榮焉的笑意。

  幾人把瞿沉驪夫婦迎進門,好生款待一番,賓主盡歡。

  來自大將軍府的兩車書籍,三日後把共濟書齋的聲浪推向又一個高點。

  眾人或好奇或探究,前來湊個熱鬧,一看裡頭的借閱費用確實便宜,並未拿著別人贈送的書籍去謀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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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那些茶水點心,雖不是上等極品,卻也是中等好貨,價位同樣低廉,顯然是為了照顧個別貧寒的書生學子。

  如此一來,誰還不說它一句好。

  一時間借閱一詞在京城漸漸流行起來。

  然而讀書人,多少有點自命清高的臭毛病,共濟書齋好,不代表它就被廣大群體完全接受。

  借書的人次有所增長,卻沒有達到特別高的高度,並且裡頭茶水錢再優惠,每日消費也不是誰都負擔得起。

  家境殷實的自然不在乎這個,他們自己家裡就有寬廣的書房,倒是貧寒學子更需要書齋的環境。

  本來培養一個讀書人就要投入許多,茶點之流能省則省。

  共濟書齋試行一段時間,付流藜通過帳目發現了這個問題。

  她想了想,叫趙掌柜的在店內掛了個木牌,『以詩換茶』。

  反正沒指望書齋盈利,不虧本就夠了。

  以詩換茶不僅不會刺傷讀書人的自尊心,還滿足了他們『炫技』的心思。

  付流藜是真的忙碌,給江楚衣的禮物弄好了,又有蘇心月的等著。

  最近不知何故,她隱隱覺得這位表妹似乎疏遠了她。

  要說疏遠也不正確,平時用餐依然熱絡,只是不像之前那樣往東苑來找她了。

  付流藜納悶了一小會兒,也沒深究。

  入冬後很快就是年底,過完年蘇心月十四歲了,這年紀的姑娘最適合粉色。

  付流藜便以桃花為題,給她設計一套首飾。

  聽上去桃花好像落了俗套,但它顏色霞粉,俏麗清新,豆蔻枝頭滿是青春氣息。

  簪於發間必定是『人面桃花相映紅』。

  大抵送禮一事都是湊著來的,蘇心月的生辰在十月底,而十一月中旬,便是付世鴻的生日。

  付流藜作為外嫁女,在禮物上挑揀了一番,東西不多不少,不算名貴,卻也不便宜。

  她中規中矩的,打算到時送去吃個午飯就回來。

  晏魁瞧出來她敷衍的做派,問道:「夫人不帶我一塊去?」

  「你最近不得閒,不去也罷。」付流藜答道。

  北格不按時納貢,大洛已經問責,派去的使者傳信回來,說對方極為傲慢。

  眼看和平條約隨時有被撕毀的風險,相鄰的兩國興許又要生起戰火,朝堂中眾臣極為關注。

  再加上入冬後事務也多,晏魁回家吃晚飯的次數都減少了。

  若是付流藜和付世鴻父慈女孝,她怎麼也該把女婿帶去給岳父賀壽,可事實上……

  要不是顧及臉面,這些表面功夫都懶得維持。

  「我怎會不得閒呢?」晏魁雙手攏袖,道:「到時與你一同前去。」

  「……隨你,願意就一起來。」付流藜面無表情的點頭。

  有晏魁在,她回娘家一趟應當不會太添堵。

  付流螢慣來愛耍小心機,巧了,晏魁也會。

  付世鴻生日那天,晏魁把休沐日子做了調改。

  付流藜不肯太早動身,慢悠悠起床,將圖紙收拾了叫人給青玉閣送去。

  太陽高高升空,她才跟晏魁上了馬車回娘家。

  時間掐的正好,抵達之後閒話半個時辰,就能用午飯。

  付世鴻今年過的不是整歲生辰,不好大辦,只邀請了姑母一家和二叔公家。

  不說多麼熱鬧,但闔家上下喜慶是有的。

  付流藜進門來,就被二叔公一家給圍住了,好話一籮筐往外冒。

  「瞧瞧這一對璧人,跟畫上的神仙眷侶似的!」

  「咱們流藜模樣標緻,嫁的姑爺也是頂好,這叫一個賞心悅目……」

  「堂嬸可別誇了,我聽著都臉紅。」付流藜無奈。

  這位堂嬸,在當時給雙生花送嫁的時候,就見過晏魁了,當時看他紅衣白面,驚為天人。

  回去後沒少誇讚,哪怕京城眾多風采人物,也不見得幾個能與晏魁一較高低。

  何況這位姑爺,可不是個虛有其表的,人年紀輕輕就靠自己坐上司馬之位。

  「我還沒正經夸呢,就不好意思了?」

  劉氏笑呵呵拉住付流藜以示親近,「聽聞你開了一家青玉閣,備受好評,可見是繼承了你祖父的經商天分!」

  二叔公家在京郊,是個農戶,當年兄弟分家後老大做起了生意,戶籍改成商戶,是一件很冒險的事。

  商戶不得參與科考,村人都說付家老太爺斷了子孫後路。

  那時候二叔公也是不贊同的,連著勸了好幾回。

  不過老太爺執意如此,靠自己拼搏,給妻子兒女掙下家業,隨後遷居到京城更繁華的地帶。

  如此一來,距離二叔公家就遠了點,馬車要小半日來回。

  老太爺發家了,也沒忘記提攜二叔公,給他們置辦了一個農莊,日子不再像以前那樣清貧。

  時不時接濟著,直到後來老太爺過世,二叔公也去了,兩家往來才逐漸寡淡。

  這幾年,堂叔堂嬸時常送農莊裡的新鮮蔬果過來,便是怕血緣一代隔一代,越來越生疏。

  農戶可以參加科舉,但科考絕非易事,天下學子匯聚於此,只拔取頂尖佼佼者,除了刻苦還看天賦。

  付流藜的堂兄堂弟們,並無聽聞誰功課好的,甚至要培養他們念書,家裡都供應不起。

  堂嬸這會兒百般熱情,拿著青玉閣說事,估計心裡在意的是共濟書齋吧?

  付流藜心裡有所覺,嘴上卻不主動提,只管跟她閒話。

  書齋里的木牌子,給出去一兩個方便堂兄學習,也不值什麼,不過人家過來要和她自己給,是有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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