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月事

2024-06-10 14:17:45 作者: 玉葫蘆

  付流藜打算這兩日上街看看,不料當晚,月事就來了。

  身為女子,每個月不免遭受這一番,於她而言,簡直是災難。

  付流藜平時覺得自己身子骨挺好的,不說多麼健朗吧,但起碼沒有那些小病小痛,偏偏每個月被月事折磨得不像樣。

  

  小腹先是隱隱疼痛,然後越來越痛,持續不斷,讓人徹夜難眠。

  付流藜對此已經有些經驗了,卻還是忍不住為這事心生煩悶。

  尹青知道她的日子,替她打了一盆熱水過來,道:「我給姑娘按按腳底。」

  「沒什麼用,別忙活了。」付流藜癱著不想動。

  付家因為流螢的關係,養了好幾個大夫,其中就有女大夫。

  月事疼痛對女子來說,不是什麼罕見的症狀,喝藥針灸按摩泡腳,未必人人都能調整過來的。

  尹青一臉堅持,勸道:「好歹緩解一下,不然姑娘晚上怎麼睡?」

  她這話給付流藜提了醒,她撐著坐起來,道:「你去把偏房收拾一下,鋪好床褥,我過去住幾天。」

  「啊?」尹青一愣。

  「快去。」付流藜催促她。

  出嫁之前,秦氏拿了小冊子教付流藜通人事,說得含含糊糊,只讓她自己看書。

  當初還順嘴提到了每月不便的幾日,不宜行房,妻子最好搬出來幾天,以免過了污穢。

  雖然付流藜不認為這有什麼污穢的,但她晚上疼得睡不著,必然打擾到晏魁,所以才讓尹青去收拾偏房。

  「我這就去,姑娘先歇著吧。」尹青乖乖退出去。

  掌燈後沒多久,晏魁就回來了,他身上帶著些許酒氣,大概是在將軍府飲酒了。

  他上下打量斜躺在矮榻的付流藜,不由笑了:「明日我進宮當值,夫人自己在家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付流藜坐沒坐相,反問一句。

  「也是,」晏魁拿起茶壺倒茶,「看你挺適應的。」

  「不適應又能如何?女子嫁人,總免不了要小心翼翼的努力,去融入一個陌生的家庭。」

  付流藜面無表情的想著,晏家人口簡單,對她來說已經矮個裡的高個。

  若不是晏魁,指不定她會被父親說給什麼樣的人家呢……

  晏魁拿起茶杯,看她兩眼:「你似乎……心情不太好。」

  「何以見得?」付流藜否認:「我只是有點犯困。」

  「哦?我還以為夫人要夾槍帶棒地與我辯論什麼。」晏魁一笑,喝了茶放下空杯子,站起身解下外袍。

  付流藜身體不適,被他這麼一提,也察覺自己語氣和平時略有些不同。

  這不是她本意,打定主意跟晏魁好好過日子,言語對話切不能急躁。

  她頓了頓,決定關心一下自己的夫君。

  「明日你進宮,會遇見六公主麼?公主會不會為難你?」

  「公主?」晏魁一揚眉,搖頭道:「不會,後宮守備森嚴,並非我能接近的地方。」

  也是,尋常人家的後院都用高高的院牆隔開,輕易看不見女眷,何況是公主。

  「那她會去找你麼?」付流藜緩聲問道:「天之嬌女想必不曾受挫,對你有意,你轉身娶了別人,她怕是……」

  「夫人是在擔心我?」晏魁抬步過來,坐在她身側。

  付流藜一動不動,淡淡道:「你我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晏魁凝視她的臉龐,似乎在衡量話中有幾分認真。

  小半晌,他才笑了笑:「無需擔心,公主眼高於頂,哪會記住我這個小人物。」

  付流藜抿抿嘴,道:「聽說她極為受寵,有時候……不需要她記得,身邊人自然就會替她出一口氣。」

  忽然伸過來一隻手,晏魁捏住她的下巴,狹長的眼眸里暗光涌動:「夫人有所不知,若說使絆子,在下從不怕的。」

  付流藜小嘴微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你似乎……有些興奮。」

  這什麼人啊,就這麼享受權力之間的博弈麼?須知得罪權貴,一個不好很容易搭上小命。

  不過……晏魁明知身生父親娶了郡主,還要往這雲貴圈子裡頭擠,這已經不止是野心了,更是膽識……或者說孤勇。

  「興奮?」晏魁微微皺眉一歪頭,「夫人別是看錯了。」

  付流藜也不需要他的承認,只道:「我忽然,對魏武大將軍有些好奇了。」

  這個對晏魁有知遇之恩的人,是什麼樣的呢?

  「真是過分,不對夫君好奇,反而先對旁人產生興趣?」晏魁出言指責。

  付流藜抿抿唇角:「你說哪裡去了?」

  她一手搭在腹部,疼痛感又上來了,實在沒心情閒聊,直言道:「我這幾日來癸水,搬去偏房住,你自便吧。」

  晏魁沒料到話題跳躍這麼快,而且她說起癸水二字竟然絲毫不扭捏的。

  不由又被逗笑了:「不妨事,我並不介意,夫人何須特意挪床?」

  「你不介意,我介意。」付流藜小聲道。

  他聞言露出疑惑神色,「尋常女子談及此,總會臉紅的,夫人明明談吐大方。」

  付流藜被噎了一下,這是說她臉皮厚麼?

  其實她與晏魁,真的可以說是熟悉的陌生人,做過親密的事情,卻又相識不久,對彼此秉性不了解。

  「夫妻間不必避諱許多,我總該習慣夫人月事那幾天的。」晏魁自顧自的決定:「別去偏房了。」

  付流藜呼出一口氣,「晏魁,我不舒服。」

  她要不是被這隱隱的疼痛折磨,哪好意思對著他公然坦白。

  本就是獨屬於女子的私密事情,卻不得不拿出來正經討論,實在是……

  晏魁再次湊了上來,一手扶住她肩膀,道:「難怪今日你表現有些異樣……」

  「你很了解我麼,就能看出我表現異樣了?」不知怎的,付流藜就想拿話堵他。

  晏魁絲毫不惱,反而分析起來:「我曾在醫術上看到,女子月事期間容易心結不郁,想來是確有其事。」

  付流藜嘴角微抽:「它要是不疼,我才不會。」

  她向來心情很好,擅長自我調節,只除了這該死的癸水,怎麼調節它都要命的疼!

  「你先躺下,容我瞧瞧……」晏魁動手解她腰帶。

  「?」付流藜倏地抬眼看他:「瞧哪兒?你最好別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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