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惱怒
2024-06-10 14:16:47
作者: 玉葫蘆
付流藜躍出水面,猛咳兩聲,舒出一口氣,她還活著。
脖子上的刀傷,遇水疼痛不已,幸好傷口淺顯。
那個紫衣男子,還有官職在身的呢,竟然罔顧人命!
實在是太可惡了!
付流藜恨得牙痒痒,朝著岸上爬去,若非她機靈,今日就是她的死期。
「你還好麼?」晏魁踩著輕功回來,垂眸打量水池旁的女子。
初夏衣衫漸薄,浸濕之後絲縫貼合地粘在她身上,少女玲瓏曲線展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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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流藜捂著脖子,忍不住罵道:「你這個狗官!」
太氣人了,吼他一句都牽扯到傷口,血液重新流淌。
晏魁挑挑眉,微笑道:「姑娘中氣十足,想來無礙。」
「你還笑得出來?」付流藜脊背生寒,這人決定要犧牲她的時候也笑著呢。
朗朗乾坤,令人髮指。
「姑娘無事便好,賊人已被捆縛,定會好好發落,給姑娘一個公道。」
付流藜聽他在那說漂亮話,簡直要翻白眼了。
緊接著,就看他抬手解下自己腰帶,脫了外袍。
「你想幹什麼?」付流藜此時渾身濕透狼狽不堪,見狀立即警戒地兩手抱在胸前。
晏魁沒有上前,隔著幾步開外,把外袍丟了過去。
他笑了笑道:「今日多有得罪,有些話姑娘可別說漏了嘴。」
「哦,是你罔顧人命這話麼?」付流藜冷哼一聲,抬腳把他的紫色衣袍踩在腳下。
捉拿罪犯不假,然而這人未免太急功近利了些,怕不是急著拿回去邀功論賞。
晏魁見她如此作態絲毫不惱,道:「經此一遭,姑娘梳洗過後要下山歸家了吧,我留人護送,權當賠禮。」
說完不等付流藜反應,他轉身離開,而後尹青被放行進入後山。
這丫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姑娘哇嗚嗚嗚……」
「扶我回去。」付流藜咽下一肚子的怒火,得先處理傷口,一說話就疼。
尹青哼哼唧唧,理智回籠。
她彎腰把地上那件男子外袍拾起,想要往付流藜身上披。
被付流藜隔擋住了:「我不需要。」
「方才那位大人讓我先過來,就是考慮到姑娘如今不方便呢,」尹青抽抽鼻子,道:「好歹披上,不然怎麼走回廂房?」
即便寺里都是些出家人,也是不好看的。
付流藜低頭省視自己,無奈做出妥協,只是……
她剛從池子裡爬上來,裙擺一直滴水,把人家外袍踩在腳下,沾濕後混著塵土,已然髒污不堪……
付流藜滿臉嫌棄地把它披上,與尹青快速離開此地。
回到廂房後,尹青先給付流藜換了乾燥的衣裳,以免受涼。
她請明心小師父幫忙安排熱水,同時接過住持方丈等人送來的傷藥。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可要請大夫過來?」
「多謝幾位師父,姑娘並無大礙,我們稍後就要下山,不多打擾。」
住持方丈聞言,也不多加挽留,只道:「騎都尉大人留下四個護衛,正在偏殿那邊飲茶,說要護送你們下山歸家。」
尹青聞言鬆了口氣,「有勞他們了。」
尹青拿著傷藥和繃帶回到房裡,自己給付流藜上藥裹纏。
一邊說起四個護衛的事,她嘆口氣:「幸好那位大人考慮周到,不然我們有如驚弓之鳥,可怕極了……」
「怕什麼?我的噩運已經過去了。」付流藜仰著脖子方便尹青動作,道:「等會兒你就去趕走他們。」
尹青一愣:「趕走誰們?」
「我不需要護衛。」付流藜淡淡道。
騎都尉何許人也,她一概不知,只通過這短暫的接觸,覺得他不是好相與的。
這種冷血之人,能置無辜者性命於不顧,會好心安排護衛?
別是想要趁機摸清她家住處,謹防她對外說出事實吧?
實際上,付流藜沒打算去找誰告狀。
這事可大可小,又沒有其它目擊證人,能找誰說理去。
如今僥倖保住小命,暗自慶幸就好,曾經面對的生死一線的風險,只能捏住鼻子自認倒霉。
付流藜想得清楚,尹青卻是不解:「姑娘為何對救命之人毫無感激?」
「回去後再告訴你。」
尹青這人性子直,心裡有什麼情緒時常管不住嘴巴,若是知道實情,怕不是要去找外面那四個護衛遷怒。
熱水備好,付流藜沐浴更衣,避開脖子的傷洗了個澡。
眼下是粗略處理,回家後再讓大夫重新診治上藥。
因著付流螢的關係,付家養了三個大夫,其中一位是女大夫,由她近身無需避嫌。
拾掇妥當後,主僕二人不多做耽擱,迅速下山。
晏魁留下的護衛最終沒能被趕跑,他們參軍之人一板一眼,接令行事,誰說都不管用。
付流藜拿他們沒轍,只能任由四匹馬開道,趕路回京。
這種感覺大抵是『民不打算與官斗,官還不放心你』。
回到付家,敲開大門,門童迎接大小姐車馬歸來,被四個眼生的護衛嚇了一跳。
那四人就停在付家正門外,親眼看付流藜進去了,才打馬離開。
尹青吩咐小廝把行李給搬回安荷院,付流藜讓她別急。
「你先把阿肆給我找來。」
「天色不早了,姑娘不忙著安置,找他做什麼?」尹青問道。
「自然是有事吩咐,你讓他到安荷院等我,」付流藜抬腳往正院走,「我先去露個臉。」
外出歸來,總得說一聲,而且晚間還要招大夫過去。
付流藜本打算稟報一下清泉寺意外一事,不料進了正院,付世鴻看到她,先摔了杯盞。
「你還知道回來!」
付世鴻滿面怒容:「打了妹妹的奶娘一走了之,成衣店裡的訂單全然擱置,你分明是故意的!」
付流藜瞥一眼腳邊的碎瓷片,道:「父親也要罰我月錢麼?」
「我可不想落個苛待閨女的名聲,」付世鴻哼了一聲,道:「明日你立即去店裡,把圖稿給續上。」
「明日不行。」付流藜扯了扯嘴角:「女兒告退。」
知道她回來即可,其餘還有什麼好說的。
進入正院,椅子都沒摸到,付流藜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