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危言

  張牧微微眺望，前方出現能量波動，猶如漩渦般，四面八方混沌，全都被拉扯到漩渦中心，逐漸凝聚成型，變成一個人影。這是一個「光人」，從頭到腳都充斥強烈光芒，但是奇怪的是，光芒明明非常強烈，然而卻並不刺眼。

  張牧看不清楚「光人」的長相，只能分辨一個人形的光芒輪廓！

  光線就像固化一樣，猶如固體出現在身上。

  雖然對方為隱蔽自己，沒有釋放出強大氣息，張牧對混沌能量卻非常敏感，能夠清楚感覺到此神的強大。這一位神與普通的神靈，絕對是不一樣的——舊派神族的領袖人物！

  一人一神，相隔幾千米，漂浮在虛空，互相對望著。

  一塊蒼茫壯闊，峰巒起伏，重岩疊嶂，充滿生機的大地作為背景。萬丈高的瀑布傾瀉而下，水聲震耳欲聾，無數長著翅膀的白色神馬，正在低空翱翔，藝術品般的雕像，高達幾萬丈，造型精妙而深邃，每一個部位都無從挑剔。

  

  遠方是大海，碧藍如鏡，宛若寶石，蛟龍神魚，肆意在其中穿梭，時而跳出水面，時而飛上空中，水波陣陣，非常寧靜。突然，大海戛然而止，外面是一片虛空，大海流到盡頭，突然戛然而止！

  那是一個萬里長的斷崖，奔騰海水傾瀉倒，聲勢滔天，其實盤剝，卻沒有水撒到外界虛空。它們又重新回流進島嶼內側，從另一側出來變成江河湖泊，變成瀑布，最終又匯集過來。

  如此反覆，生生不息。

  這是世俗無法尋覓的壯麗景色，然而在此地，就要爆發一場戰爭了。

  張牧與對方對峙許久，一個新派神族都沒出現，張牧心中有點詫異，主宰既然發現此神，為什麼不找其他幫手過來，莫非讓張牧單槍匹馬來對付他？

  「人類不該出現在此！更不該出現在神界！」

  張牧平靜審視著神：「你是神皇？」

  「神界分裂起，神皇就不復存在了。」舊神族領袖並不承認自己是神皇，他盯著張牧繼續發出意念：「主宰監視之下，我不可能離開，沒想到主宰會派你來對付我。」

  「有問題嗎？」張牧已經開始凝聚力量：「神種在你身上吧！」

  「你果然是為此物而來，複製混沌碑，這確實是不可缺少的材料！」

  舊派神族領袖一句話就說出神種的用處，張牧心中一動，只要得到神種，那麼就能進一步完成混沌碑的複製工作，這對張牧而言意義非凡，難怪主宰會讓張牧出手。

  張牧隨口說道：「既然如此，交出神種來吧。神界大勢所趨，你們舊派勢力盡毀，已經不可能在阻擋一切發生了！」，張牧壓根就沒有想過舊派神族領袖會乖乖聽話，估計沒有一番大戰，是無法得到神種的。

  誰知，舊派神族領袖伸出一隻手，一個發光的球體出現在掌心：「這個東西，你要的話，那就拿去吧！」

  一拋。

  光球化作一道光芒，瞬間射到張牧面前。

  張牧頓時愣住，事情發展有些出人意料。

  莫非有詐？

  張牧立刻警惕起來，神族不是簡單角色，從當初陷害八大至尊，致使八大至尊死亡，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雖然有著絕對強大的力量，又有全能全知的主宰輔助。神族做起事來是不需要用到大腦，只要做一個執行者即可，但是並不意味著，神族就是一個空有力量的愚鈍種族。

  恰恰相反。

  這個種族也是很狡猾的！

  張牧小心翼翼接觸光球，卻沒有發現半點異樣，只覺得有一種非同尋常的氣息。這枚光球顯然是混沌能量構成的，其中蘊含的混沌卻有點不一樣。

  如此深邃精純的混沌，是張牧從來沒有見過的。

  混沌有高分化和低分化區別。

  混沌火焰，混沌冰霜，混沌雷電……這些在神界中，神族交手使用的力量，其實都不是傳統意義的火焰、霜凍、或雷電。而是混沌力量，是神族用體內分化較低的混沌，形成分化較高的混沌，最終產生攻擊。

  分化程度越高，那麼特徵就越明顯，最終會越趨於某一個領域，形成穩定穩定的物質或能量。混沌分化程度越低，那麼就越原始，特徵越不突出，但是具有更高的可塑性和潛能。

  這一團混沌能量，經過高密度濃縮，其中的混沌分化程度基本為零。

  如此深邃原始的混沌，絕非任何人能掌握。

  從中幾乎能在創造一個世界出來！

  「這是……」

  「這是形成混沌碑的殘餘。」舊派神族領袖回答說：「混沌是由原始混沌構成，世界形成以後，混沌才會初步分化，原始混沌基本上不存在了。這是唯一的原始混沌，想要重構混沌碑，這是不可缺少的材料。」

  張牧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這個神有毛病嗎？

  竟然主動把神種給自己，這裡面不會有詐吧，想到被神族害死的八大至尊，張牧心裡生起一絲警惕。

  「神界是褻瀆者的天下，已經沒有我們的安身之地，主宰監視之下，我不可能把神種帶走，既然遲早會被褻瀆者拿回去，不如現在就交出來。」舊派神族領袖似乎已經對局勢絕望了，他看著張牧說：「不過，你覺得褻瀆者們真會像他們表現的一樣，保護人族，支持人族嗎？」

  張牧把神種塞進混沌碑里封印起來，然後說道：「不勞你關心，我成為混沌之源，為神族解除危機，人族自然得以永恆！」

  「你太天真了！」

  「如果想挑撥離間，勸你還是算了吧。」張牧皺皺眉，隨後說道：「那個時候，整個神界都會以我為核心，所有神族都需要我的力量，只要我在，誰還能對人族造成傷害？」

  「人類，你是一個聰明人，你應該不會沒想過這些！」舊派神族領袖流露出一絲同情之色，用一種不容反駁的與其說：「你在走一條不歸之路！無論向著哪個方向，最終都會滅亡！」

  「什麼意思？」

  張牧兩眼微微眯起來，心裡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舊派神族領袖繼續說道：「褻瀆者確實想把你打造成新的混沌之碑，褻瀆者需要的是一個力量之源，而不是一個統治者！他們不可能讓任何存在，凌駕於自身之上，這一點不管是褻瀆者，還是我們都一樣，因為我們是神族！神族不需要統治者！你的種族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成為神族不朽的材料！擁有不朽力量，外加不朽身體，褻瀆者才能藉此永恆啊！」

  「你……」

  這個消息太突然了！

  張牧一時間無法分辨是對是錯！

  如果仔細想想，卻又不無道理！

  張牧憑什麼成為造物主，神族憑什麼要成為張牧的附屬族，他們需要的是張牧帶來的力量，而不是張牧帶來的束縛。神族，連主宰都無法直接控制和干預，如果受限於人的話，他們就不是神了！

  至於人族……

  張牧不是沒有想過。

  舊派神族繼續傳達意念道：「神族的腐朽，非單純力量腐朽，而是連同本身一起腐朽。褻瀆者妄圖追求新生，非但需要全新的力量，更需要全新的軀殼。人族存在於世的唯一價值，就是成為神族的容器！」

  張牧握緊拳頭。

  心裡忍不住想起新派神族領袖的那句話，人族將在神界得以永恆。

  如果舊派首領所言是真是的話，人族或許真的在神界永恆了，但是得到永恆的卻只是人族軀殼，實際上一個個永恆的人類，其實都是披著人皮的神！

  「你該明白了！」

  「人族是不可能存在的，我們想要清洗你們，而褻瀆者想要占據你們，這個世界根本不屬於你們！無論是哪一方勝利，人族都將失去未來，你們註定毀滅！」

  「別胡說八道了！」

  張牧右手一握，大量混沌符文，在手裡凝聚成一根長矛。

  「轟！」

  舊派神族領袖隨手一抓，長矛被握在手裡，瞬間煙消雲散，「你們註定毀滅，註定毀滅！」舊派神族領袖的力量釋放出來，無數到光線，猶如刺蝟的倒刺般綻放出來，瞬間貫穿張牧的身體，張牧肉體撕碎毀滅。

  剎那間。

  混沌重新凝聚。

  張牧又出現在虛空當中，已經掌握兩千九百九十九道永恆混沌的他，幾乎是不死不滅的存在，他的靈魂已經無法消滅了，無論肉身毀滅多少次，總能在瞬間凝聚，瞬間再生復活。

  舊派神族領袖又釋放出意念，「請正視自己！這是現實！你擁有不死之身，現在想死都難！然而，你會成為褻瀆者永恆的奴役，為神界貢獻力量，維持褻瀆者邪惡的永恆！」

  「夠了！」

  張牧心裡不安感覺越來越強烈，他急於去尋找答案，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儘快幹掉這個傢伙！

  他要會黃泉淨土看看。

  如果黃泉淨土真出事的話，那麼舊派神族所言就很有可能是真的，新派看似與人族合作，其實也是圖謀不軌。這件事情一旦成為真實，那就太可怕了，因為世界上，再沒有一股力量，能與神族對抗了！

  新派神族數量多達幾十萬，每一個神族都具有至尊之力！